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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然的心情非常的沉重,他是皇上的儿子,可杜家却也是他的外家,他向来心地善良,自己的亲人得到这种结果,他又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咬了咬牙,说:“母后,儿臣定然不负舅舅的一番苦心。”
“好,这就好,他能得到你这句话,也会安息的。”
杜皇后闭上眼睛,实在不想再去想这些让他痛苦的事。
杜丞相死后,杜氏一族全部被发配宁和,在路上的第一天,杜老夫人由于体力不支,当场断气,杜皇后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病倒,无法起床。
凌然除了照顾杜皇后之外,还去了杜丞相和杜莞月的坟前替她烧些纸钱,祭拜她的亡灵。
慕府得到这个消息,慕老夫人叹息了一声,对身边的慕欢颜说:“世事无常,朝中之事,瞬息万变,杜丞相昨日还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国舅,今日就埋在了黄土地里,还搭上了整个杜氏一族,富贵与贫贱,都是一夜之间的事,但愿你父亲能够多加小心才是。”
“祖母,别感叹这么多了,父亲一直都是个谨慎之人,这些事是不会发生的。”慕欢颜安慰着老夫人。
“颜丫头,你这几个月的蜕变,祖母都看在眼里,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过去,家里是委屈你了,以后祖母会好好补偿你,你父亲在朝为官,难免也会碰到小人,你有时候,多长个心眼,替你父亲看着。”
“祖母,朝中之事,我也无从得知,不过你放心,只要是我帮看得到的,自然会提醒父亲。”
慕老夫人微笑着,这个回答她甚是满意,如今她年岁大了,很多事情也看的有些清楚,昨天大理寺审的案,不管太子是不是真凶,但是杜丞相都是为了保护太子才会认罪。
凌默带着厚礼来了慕府,说是要感谢阿木和慕欢颜的救命之恩。
来的人是皇子,慕府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慕欢颜和阿木到花厅去见凌默,他把准备给阿木的礼物拿出来,“阿木,这里有一些上好的人参和灵芝,你是大夫,想必这些东西才合你的心意。”
凌默向来会揣摩人心,阿木一看那些人参和灵芝,根本都是几百年的上好佳品,瞬间就离不开眼睛,马上从他手里接了过来,爱不释手。
“你可真会笼络人心。”慕欢颜瞅了他一眼。
阿木似乎闻到了火药味,抱着盒子,就说:“你们先聊,我去研究人参和灵芝了。”
“我也给你带了礼物,感谢你照顾了我七日。”凌默指着余下的好几个盒子。
“送礼不过是个幌子,三皇子找我有何事,直说吧。”慕欢颜从来都是这样,不喜欢跟他拐弯抹角。
凌默突然就笑了起来,说:“欢颜果然聪明,杜丞相认罪那招是你出的主意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杜丞相认什么罪?三皇子说来听听。”慕欢颜故作糊涂,这事是她秘密跟杜皇后出的计策,万万不能告诉别人。
“哦,原来你不知道呀。”凌默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杜丞相怎么了?”慕欢颜看着凌默。
“今天早朝,他自已认罪,说是他间接害死了杜莞月,然后嫁祸给太子,因此,我父皇赐死了他,并将杜氏一族流放。”
“原来杜莞月是他害死的,三皇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此事,所以才跟我说,这事我惹不起,让我不要再查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多想了。”
“三皇子,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一阵悦耳的女音响起,抬眼一看,慕锦歌就已经进了花厅的门。
慕欢颜站起来,“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先退下。”
慕锦歌在此,凌默也不好挽留慕欢颜,任她离开。
“我受伤刚愈,是府上的大夫阿木和大小姐多日来的照顾,我自是要登门道谢一番,本打算一会儿就去看你的。”
“我还以为你不肯来见我呢?上次的事是我不好,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你是慕将军最宠爱的女儿,没做过那些照顾人的事,我能理解,再说了,以后嫁于我凌默做妻子,宫女太监多的是,任由你使唤。”
这些话,让慕锦歌含首带笑,太子经历了那么一劫,陈氏给慕锦歌分析,太子没有了杜家的支持,这个太子之位坐的肯定是摇摇欲坠,以后坐上皇位的不一定就是太子殿下,三皇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暂且还是要稳住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
因此,慕锦歌这才主动来了花厅。
其实,慕欢颜走了,凌默的心也不在这里,跟慕锦歌说过,不过是寒暄几句。
“三皇子,你这样跟我说话,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慕锦歌的脸蛋有些发红。
“现在说这些,确实有点早了,是我没顾虑那么多,让人听到不太好看,我们毕竟只是有了婚约还没成亲,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也不能在些逗留太长的时间,就先告辞,这些礼物是送给大小姐的,你挑选一些,余下的给她送过去。”
“好的。”
凌默一走,慕锦歌就马上打开那些锦盒,果然都是些好东西,各种首饰,做工都非常的完美,她向来爱美,看到这些东西就移不开视线,想挑选一些装在身上,又担心装不下,直接抱着锦歌回揽月居,经过一番挑选之后,就把余下的送往揽月居。
“长姐,你刚刚走的太急了,三皇子给你的礼品你都没有拿,我就帮你送过来了。”
凌默的东西,慕欢颜本就不打算要,而慕锦歌也不知道为何,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就打开了盒子。
慕欢颜一看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些普通常见的饰品,瞬间明白了慕锦歌的意思,凌默不至于送这些东西过来,定然是她先把好东西给挑走了了。
“我姿色一般,也不爱打扮,这些首饰对我来说用处不大,反倒是你,大家公认的美人,这些饰品你拿回去用吧。”
慕锦歌连连拒绝,这些东西都是她看不上的,她才不要呢。
“长姐,我是三皇子的未婚妻,这是他送给你的,其实也等于是我们共同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慕锦歌这是想在慕欢颜跟前长脸。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留着了。”
慕锦歌正得意着,慕欢颜还收下这些普货的饰品,还是她不要的,哪知慕欢颜就对身后的黄氏说:“黄妈妈,去把洛珍,四丫还有那三个粗使丫鬟都叫过来吧。”
“是。”
慕锦歌不明白慕欢颜这是何意?
黄妈妈领着慕欢颜房里的丫鬟过来之后,她就打开那些锦盒,说:“我本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可二小姐执意叫拿来给我,我实在是用不到,就赏给你吧,黄妈妈,你给她们分一分。”
慕锦歌的脸都快黑了,慕欢颜竟然拿着这些东西送给了这些下人,实在是太过份了。
“长姐,这可是三皇子送给你的,你怎么能送给他们呢?”
“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至于我怎么分配,相信三皇子也不会干涉的。”
慕锦歌挤出一个笑容,“长姐说的是。”
那些丫鬟们拿到这些首饰,心情大好,纷纷向慕欢颜致恩感谢。
“大小姐最好了,常常赏东西给我们,我们得好好侍候大小姐。”
“是呀,婢子对大小姐忠心耿耿。”
慕锦歌本想来看看笑话,结果,却看到人家主仆情深,觉得甚是没面子,跟慕欢颜说了一声就走了。
黄氏跟在慕欢颜身边也近半月了,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已经有数,看到欢颜能够自我保护,不被她欺负,心里算是有些安慰,不过细细想想,那日在坟头听到欢颜说过的话,曾经她住在南院,想必那个时候,一定有很多人欺负过她吧。
作为一个母亲,在女儿的生命里缺失了那么多年,现在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她,只可惜她只是一个下人的身份,那份爱若是火过于火热,会让人看出破绽的。
她只能隐忍着她的感觉,却也是时时盼望着,何日才能听到欢颜叫她一声娘。
凌然的事得以解决,长公主总算是放下了心,至于杜氏一族的遭遇,她心里也不舒服,她不喜欢杜家,不喜欢杜莞月嫁给凌然,不过是因为她不想看到外戚权势扩大,因为她姓凌,而不是姓杜。可如今杜家真的跨了,她又感觉到太子登上皇位的势力少了很大一个支柱,又替凌然担心,她一直以为,凌然是太子,将来顺利成章的继承大统,可是经历了这一场变故之后,长公主不再那么想了,太子离皇位最近,却又是最远的,因为太子站在高处,很容易被众人攻之。
杜丞相认罪,而太子免于难,这种好的法子不太像是母后想出来了,长公主随便一猜就知道是慕欢颜的作为,只是母后向来看重于杜家,这次为了太子真的是弃车保帅,杜家没了,母后定然是恨死了慕欢颜,长公主竟然替她担忧了起来。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