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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思摆摆手道:“急什么,告诉他们,红楼梦出版是一定的,版权肯定是握在咱们德江市政府手中,至于后续二十回何时可以交付,要等市政府统一部署,但最迟不会超过半个月,你就这样回他们吧。”
    包局长应承一声,便行出门外。
    黄思脸上的兴奋也渐渐淡去,他开始沉凝心思,思忖着如何跟薛向叙述整件事,毕竟那最后二十回的底稿可是在薛向手中捏着咧。
    当然,黄思有这个自信能让薛向把后二十回交付出来,毕竟,他自问对薛向看得是清楚,这绝对是个公心远大于私心的家伙,或者说,那小简直是有些迂腐。
    今次他黄思虽然偷摸将红楼梦出版的事给率先落定了,抢了个大大的桃。
    那位薛市长回过味儿来,心中未必不会膈应,可料来也不会因私废公,硬夹着底稿不给,生生看着他黄某人违约,败坏市政府名声。
    黄思此计,简直就是料准了薛向的性格而出,似乎吃定了薛老。
    毕竟从根上说,他黄某人又没将拍售版权得来的钞票揣入自家兜里,明细有帐,他可以坦坦荡荡交上常委会,反正是为德江市财政添砖加瓦,他黄某人又是堂堂正正地德江市政府市长,为何没有权利主持一件替德江姓幸福牟利之事?
    料来薛向便是心有怨气,也多半会顾全大局,半个月的时间,也尽够他和薛向磨叽了。
    念头到此,黄思心中又生出几分得意来!
    在他想来,那位薛市长虽号称机关算尽。聪明绝顶,可今次算是失算了,竟然将主要精力放到什么红研讨会和云锦影城上来了。他薛向也不想想这红研讨会和云锦影城已是注定要上马之事,出席不出席。他薛市长的倡之功和底定之功已然进入囊中。
    他薛向大可将这两块的工作暂时放一放,将注意力转到这红楼版权未开发的宝藏上来,偏偏今次那位薛市长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让他黄思从旁捡了便宜。
    此番大功立下,今后谁还敢小看他黄某人?他黄大市长的名号在今后的德江怕是要响上几分吧!
    难得办成一件人事,黄思心中快慰至,竟忍不住哼哼唧唧。唱起沙家浜来。
    黄思正唱到得意处,砰的一下,大门被踹开了。
    “老包,你疯了!”黄思噌地起身,瞪着来人,待看清楚那人样貌,失声道:“邱书记……跃进,是你呀。”
    瞬间,涨红的面皮化作青白,瞬间。他的心绪恶劣到了点。
    可以说,在现在的德江内,黄思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不是活土匪。而是这邱书记,。
    “哦?邱书记,思市长,咱们弟兄什么时候这么生分啦,莫非是您又攀上了高枝?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旧爱啦。”
    邱跃进皮笑肉不笑,言语刻薄至。
    黄思面皮一僵,连连摆手,:“哪里哪里。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哥俩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哥我这一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忙得脚打后脑勺。少了跟你跃进的联系,勿怪勿怪,中午迎仙阁,我做东,给老弟你答酒赔罪。”
    “是啊,思市长进来真是忙得不行,先是参加了红研讨会,和不少国际友人都有了往来,后来影城招商引资也没少了你黄大市长的身影,这前前后后多少事都得您操心啊,我理解,我理解。”
    邱跃进脸上笑得越发灿烂了,眉宇间的青气,却快拧出水来。
    说着,便拖了把椅,在黄思身前坐了下来。
    邱跃进几番讽刺,黄思面色反而飞快的恢复了正常,笑着道:“跃进,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觉得我现在最近一段跟活土匪走得有些近,可我到底是德江的市长,这里里外外多少事,我不出面行吗?除非我不当这个市长,人在官场,身不由已啊,希望你多多理解!”
    黄思言辞恳切,说着,认真地盯着邱跃进,好似直剖心迹。
    说来,黄思虽然在权术一上有些生疏,或者说是压根没出师的菜鸟,可到底做过这些年的省委大秘,眼界自也不窄,他能想着依托薛向,安安静静做他的德江市长,好好混些政绩,待熬足了资历,便举步高升,自然不会不考量蔡行天和邱跃进这边的反应。
    他想德很清楚,他若是彻底倒向活土匪,亦或是帮着活土匪掉过头来和邱跃进,蔡行天为难,那他黄某人的名声就该彻底烂了大街,此乃取死之道。
    黄思自不会如此短视,选此而行。
    反之,要他和活土匪对着干,可有了前番数次的打击,他黄思实在缺乏再向活土匪发起冲击的勇气。
    话说回来,眼下德江政绩遍地,他黄某人俯身即拾,何苦还要靠贴着蔡行天,邱跃进才能获取升官符?
    老话说,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看别人脸色,他不如踏踏实实地在德江混些政绩,凭着自己的本事夯实基础,为将来的高升做好准备。
    话至此处,黄思的想法也就明白了,他打的注意是不偏不倚,我自我行,既不倒向薛向,也不跟着蔡行天和邱跃进,继续与活土匪为难。
    他只想安安静静做他的市长,但凭自己的本事,踏踏实实做些实事,再图上进。
    而且,他黄某人就任德江市长不过数个月,蔡书记即便是心生不满,也绝不可能在这时将他打落尘埃,只要有了时间的缓冲,那他黄某人就大有回旋的余地。
    只待功业一成,在这个经济出干部的年代,蔡书记怕也是不好直接出手压他黄某人的升迁。
    此外,只要他不彻底倒向薛向,联通薛向与蔡行天,邱跃进为难,旁人也不好骂他是背主之贼,道义上就不会存在缺失。
    如此一来,既不用担风险,又容易得到功业,且不用背负恶名,选择持中之,自是黄思唯一的选择。
    正因为前后考量清楚了,才有了黄思最近一系列的表现。
    当然,黄思自己不是傻瓜,他也不会将蔡行天,邱跃进作了傻瓜。
    他很清楚邱跃进此来便是为兴师问罪,可他打定主意,咬紧了牙关,只说自己情非得已,公务在身,不得不忙,邱跃进还这能剖开他的肚,将他的心掏将出来不成?
    邱跃进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黄思竟也能将推手练到出神如化的地步,一番装傻充愣,却又浑圆如一的推挡,听得他耳鸣胸热,血管突突只跳,阳穴险些没爆炸掉。
    往日里,邱跃进虽然口口声声叫着思市长,抑或是黄老哥,可他心里,真不曾给予黄思半点尊重。
    在他看来,这黄思就是个头脑简单,毫无手段的蠢货,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蠢货有朝一日使出手段对付起自己来,竟是如此犀利,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花了半晌,邱跃进才忍住没拿大巴掌朝黄思脸上印去,沉声道,“思市长,听你这意思,今后就是跟着薛向走了?咱们兄弟是不是自此后要分道扬镳,刀兵相见?”
    邱跃进越说越冷,双眼射出点点寒光,似要将黄思五脏六腑照个通透。
    黄思正襟危坐,连连摆手,“跃进,你看你,说的哪里话?咱们兄弟的日还长着咧,怎么越说越离谱,说什么刀兵相见,分道扬镳,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你中午不会是又在逸仙阁喝了酒吧?你这好喝酒的毛病,哥哥我不得不说你几句了,老话说喝酒误事,贪酒伤身,你呀,也该收敛些啦,不说你长在逸仙阁包房常住,市里已经有老同志非议了,再说,天天喝酒,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啊……”
    黄思絮絮叨叨,再配上一脸的关切,好似真是邱跃进的嫡亲大哥,谆谆教诲着自己不懂事的小兄弟。
    的确,事已至此,黄思除了将戏做下去,还能怎么样呢。
    “够了!”
    邱跃进终于受不了,一声爆喝,陡然爆发,双眼尽赤,指着黄思的鼻骂道:“你他妈少跟老来这一套,别以为老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你是把蔡书记当蠢蛋,还是将老邱某人做傻货?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想出水,门都没有,老明白告诉你吧,方才来前,我刚和蔡书记来了电话,他老人家对你近来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可以说是万分不满,要不是老替你说了几句好话,你狗日的还能坐在这里跟老吹牛扯淡?真当蔡书记是泥巴捏的?”
    火电厂新败,接着,施政云锦,又屡逢不顺,邱跃进的情绪已然压抑到了点,这会儿再被黄思出神入化的云手推挡一通,他心中的火气已然上升到了点,此刻扯下质彬彬的面纱,终于露出青面獠牙来。
    好个黄思,几乎所有的智慧和镇定都在此刻迸发,邱跃进勃然大怒,已然草爹骂娘地喊出来了,甚至搬出了蔡行天这个大杀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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