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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保安在最短的时间内到场,迅速地将战行川和乔言讷二人拉开,各自的身边都挡着三五个人,神色警觉,身体紧绷,时刻紧盯着这两个居然在医院里打架的男人,以免他们再次打作一团。
几分钟以后,医院所在辖区的派出所也及时出警,赶到了注射室。
原本,普通的打架斗殴未必会有这么高的出警效率,不过,最近国内爆发出了几起医患纠纷导致的杀人及伤人案件,甚至有医生被愤怒的病人家属砍死在办公室内。所以,一听到是有人在医院里闹事,为了避免出事,警察匆匆前来。
周围的病人以及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可以作证,证明战行川和乔言讷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于是,警察二话不说,直接把这两个人带上了警车,回去做笔录。
“一场误会,误会而已,能不能通融一下?”
乔思捷强忍着眼前的阵阵晕眩,他站起身来,试图和警察说好话,希望大事化小,乔言讷还年轻,千万不要留下案底才好。
“误会?这里十几双眼睛看着呢,在医院里打架,比普通的打架斗殴还严重。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人家治病救人,你们居然打架?把这两个人全都带回去,好好问个清楚,该拘留几天就拘留几天!”
为首的警察并不给面子,冷冷说道,一扬手,把人带走。
乔思捷急了,忘了手背上还埋着针头,他下意识地追上去,针头一歪,猛地戳进血管里去,药水顿时变红了。
他身后的一个护士吓得直叫:“哎,你这个病人!针歪了,别乱动!”
眼看着乔言讷要被带走,乔思捷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针头不针头的,他索性咬紧牙关,使出全力,用力一拔。
“哥,我没事!”
乔言讷的鼻梁被战行川打断,此刻血流如注,他的手上攥着一大团医用棉花,堵在鼻子上,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棉花。
他从小也没有受过这种苦,自幼娇生惯养,即便犯了再大的错,父母都没有动手打过他。此刻挨了战行川这一下子,乔言讷自然又羞又恼,恨不得马上报仇。
乔思捷按着手臂,刚迈了一步,身体便摇摇欲坠,他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他长期在公司熬夜加班,缺乏休息,今晚又流了不少的血,此刻心里着急,身体便撑不住了。
医生和护士七手八脚地把晕倒的乔思捷给搀扶起来,抬到病房里去,留院观察。
“放开我!你们是不是瞎了,我大哥都晕倒了!姓战的,你给我记着,这笔账我迟早要从你的身上讨回来!你等着!”
乔言讷大声咆哮着,不肯配合,怎么都不肯上警车,还试图撞开离得最近的两个警察,跑去查看乔思捷的情况。
“他这算不算威胁恐吓?你们都听到了,一会儿到了派出所,记得再给他多加一条罪名,要是我拘留五天,他就得拘留七天。”
战行川一脸轻松,满不在乎地说道。
虽然没有正常人愿意进局子,可摊上了那也没办法。再加上,今天晚上乔言讷几次三番地挑衅,他要是继续容忍下去,万一传出去的话,没有人会夸他大度,倒是要被人笑话死了。
“别废话,你们两个都得上车!”
一个年轻小警察愤愤说道,他刚工作,资历还不足,显然是把这两个男人当成了在医院里寻衅滋事的小混混。
乔言讷和战行川被带上了警车,两个人一前一后,途中一言不发,脸色全都阴郁到了极点。
等到了派出所,他们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就给各自的律师打了电话。到底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拘留倒是不必,只不过需要缴纳一定数额的罚款,外加一份手写检讨。
律师拟了一份检讨书,让战行川照着抄写。
“我上小学的时候写过这东西,没想到过了二十年,还得写。”
他无奈,抓起纸笔,胡乱地写着。
隔壁的房间里,乔言讷也是类似的情况,不过他的心情要更加恶劣,一直骂骂咧咧的,连身边的桌椅都跟着遭了秧,不时地被踹上一脚。
“你怎么来了?”
检讨书快写完的时候,容谦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战行川一皱眉头,笔不停歇,口中苦笑道:“好事不出门,恶事果然传千里,我才进来一个多小时,你就来了。”
“你居然跟人打架?”
容谦目瞪口呆,再看看坐在旁边的律师,律师也点了点头,向他证实了这件事是真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别人来打我,我不能还手吗?”
战行川在最后一页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龙飞凤舞的,倒是很潇洒。
写完之后,他随意地把手上的笔一丢,再把誊写完毕的检讨书往律师的面前一拍,让他马上去办手续,尽快离开这里。
等律师出去,容谦才不解地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你和谁打架了?”
战行川瞥了他一眼,动了动唇:“乔言讷。他好像疯了一样,先是找我去酒吧,然后想用酒瓶砸我,多亏乔思捷帮我挡了,手臂上被划了一道伤口,我们送他来医院缝针,结果他又要对我动手。”
说完,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我也没留情,把他鼻梁打断了。”
言谈之间,战行川的神色中,倒有几分得意的味道。
听完了他的话,容谦不禁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那也不能就在医院里动起手来吧?那么多人看着呢,再说,在公共场所打架,影响有多么恶劣,你也不是不知道。”
无论是战行川还是乔言讷,都可以算得上是知名人物,事情一旦传出去,对彼此都有影响。
“不然呢,我就站在那里让他打我?这孙子不止找我的麻烦,我今天才知道,他居然还偷偷跑去美国,骚扰习习和睿睿!”
说到这里,战行川不禁气咻咻,猛地一拍桌子:“肯定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习习干嘛非要带着睿睿跑到法国去?说不定就是为了躲他。他离婚,心里不痛快,想要发泄,关我们什么事?”
他越说越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席话,说得容谦也微微变了脸色:“没听说啊,原来他离婚了?真有意思,这两个人当年又是逃婚又是私奔的,搞得好像非君不娶非卿不嫁的。哪知道,这才没几年的工夫,居然说离就离。”
容谦啧啧有声,无奈地摇头。
见他没有抓住自己话语中的重点,战行川更加来气:“这两个人真是绝配,不如不离,以免分开了还要各自去祸害别人……”
正说着,律师又返回来,告诉战行川,相关手续已经办好了,可以离开。
“快走吧,谁愿意在这里呆着!”
战行川抓起律师递过来的几张手续单,胡乱一塞,抬腿就走。
见状,容谦只好快步跟上。
出门的时候,正好隔壁的乔言讷也走了出来。
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乔言讷的鼻梁还歪着,脸上血渍半干,相比之下,他显得很狼狈,要比没有受伤的战行川惨多了。
这里毕竟是派出所,不说楼上的其他科室,单单是旁边就有好几个警察虎视眈眈,他们就算再恼怒,谁也不敢先动手。
“你给我等着!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如果说乔言讷之前对战行川的恨意还只是停留在男女情感上,经过今晚,他就更添了一丝仇怨,因为乔思捷和自己全都受了伤,而那个最该死的人却毫发无损。
“乔言讷,我真是可怜你。前些年你也算声名在外,哪知道出国混了几年,现在别说能力,连气度都落了下风。我劝你最好搞清楚,别一口一个有完没完的,你自己的家务事,别找上我!”
碍于周围还有不少陌生人,战行川也不好把乔言讷离婚的事情说出去。
但他也在点醒乔言讷,表明自己和乔瑞秋并无瓜葛,更不可能是她提出离婚的原因。可惜的是,正在气头上的乔言讷当然不可能听得进去,反而认为他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妈的,轮不到你来对我说三道四!”
乔言讷怒不可遏,又要冲过来,被一旁的律师给一把拉住,劝他千万别再冲动。要是真的在这里打起来,那么就算是花再多的钱,恐怕也得被拘留。
容谦和战行川的律师也急忙分开二人,就怕出事。
“快走吧,我送你回去。”
容谦拉着战行川离开,推搡着他上了自己的车,送他回家。
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到,堂堂的乔二少居然成了这副样子。想当年,他的朋友圈子可算得上是中海一流呢,身边都是有本事的人。”
容谦一边开着车,一边无奈地叹息着。
他和战行川比较年少老成,二十几岁就接手家里的生意,并不怎么耽于玩乐,和乔言讷不同,因此原本也并不熟悉。
“乔瑞秋害人不浅,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又爱她爱得发狂,现在离了婚,对乔言讷的刺激不小。”
战行川看向窗外,心头隐约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