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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我有办法脱身。”前跃中的水仙看见有俩个人影从左翼包抄过来,倏然斜跃,在空中,留下一声清冷的语音后,朝那俩人迎了上去。她知道,一旦被缠上,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令狐雁迟疑了一下,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跃,脚尖倏点,在空中掠出几道虚影,瞬间融于夜色。
几个尾随的身影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径自朝令狐雁追去。此刻,水仙已经交上手了,森森的剑芒形成一道炫目的光流,瞬间把这俩个只有初阶爵级的武者逼退。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倏然反跃,以瞳孔难以摄及的速度倒射而回。
那几个原本追击令狐雁的强者闻头顶劲风锐响,前掠的身形骤然停止,停止只是瞬息,就轻叱着旋闪迎上。
水仙动作如电,连贯一气,不犹豫,不迟疑,疾如石火闪映之间,已攻出数十招。
她的对手,也是正门的精英弟子,虽然境界比水仙低了不止一筹,但身形逆转矫健无比,利用人数上的优势,进退有序地抵挡着。
左翼的那俩个初阶强者也围了上来,一时间,罡气飞溅,剑芒纵横。
水仙并没有死拼的打算,她的目的只是拖延一下时间。见目的达到,身躯如陀螺般急旋,随身而动的剑芒像一朵盛开的青莲,片片花瓣旋飞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剑弧。整个人也趁机从剑芒的中心处高跃而起,倏尔几个闪晃,就消失在夜色中。
而已经逃出一段距离的令狐雁正略显慌乱的掠窜着。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只能下意识的往前跃。对她来说,离那个镇甸越远,那就越安全。
再看不到任何的房舍,在她眼前是融于夜色中的平原,黯淡的月色让几十丈外的景色依稀可辨。就在她暗松一口气之际,一声清叱响在黑暗中:“想走。”
心神一颤,她抬头急望,一个如夜乌般的人影已急掠而来。作为流影宗的核心弟子。令狐雁也不是吃素的,见来人的速度远高于自己,知道躲不过去,玉齿暗咬,空手就迎了上去,这倒不是她托大,而是无奈,藏有紫青双剑的储物戒指早在她被掳的那一天,就被夺摘了。
那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豹眉狮眸。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瞅着急冲而来的令狐雁,生冷一笑。整个人逆风轻旋,在旋转中,左掌引天,右掌已轰然击出。
令狐雁前冲的身影倏尔一沉,又如蜻蜓般轻点地面,扭腰侧身,右拳一出,一道拳罡就击向老者的胸口。
老者也不躲避,化掌为拳,硬接了令狐雁一招。“轰”的一声暴响,老者轻落在地,而令狐雁则踉跄的后退数步,胸口剧烈起伏,白皙的脸上也浮起一股潮红。
老者略带鄙弃的冷哼一声,刚欲动手。一个窈窕的身影如瑶鸽敛翼般翻身落下,并急声道:“石老,手下留情。”
那被唤做石老的老者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悦的收起了掌势。作为组织在这个联络点的负责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这么挡子事,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浮动的血气渐退,令狐雁长吸一口气,抬眼望去。眼前这个女子她见过,是掳走自己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不由的,眼眸中漾起一抹怨毒的光芒。
不错,这个女子就是秦毫,她就是暗中押送令狐雁的人。迎着令狐雁怨毒的目光,她歉意一笑道:“令狐小姐,你这是何必呢?我们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只是想把你送到要塞交给令狐公子,没有其他恶意。”
眼前二人,随便那一个,就非自己所敌。令狐雁也放弃了抵抗的想法,缓缓道:“送,有你们这种送法吗?”
石老听不下去了,他还惦记着镇内的情况,踏前一步,厉声道:“说,这次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令狐雁也很是嘲讽地冷冷一哼,并不回答。见石老有暴怒的迹象,秦毫急忙圆场道:“石老,这里交给我了,你先回去。”
石老并不清楚秦毫的身份,只知道她是组织派来执行这次任务的头头,所以也没太摆架子,沉声道:“这个女子的境界不低,以防还有接应的人,还是让老夫先把她拿下,我们一起回去。”
秦毫本来还有别的打算,可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方便再坚持。只能无奈一笑道:“何须劳烦石老出手。”说完,面朝戒备的令狐雁,幽声道:“令狐小姐,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这个吧字还没说完,虚空五丈外,银光隐现,在如花瓣缭绕的光影中,一道剑芒倏现。石老狂叱一声,气沉丹珠,双脚没入地面四寸时,一道圆桶形的黄色光柱就萦绕周身。
剑芒和光柱相触,尖利的空气波颤声就响起。双方的反应都很快,未等光芒消散,石老已怒叱道:“天道、旋空。”随着他急速翻旋的双掌,周遭十丈方圆的空间空气呼啸,气流飞溅。
用遁术藏身的水仙被逼了出来,她轻叱一声,身子炫舞,飞溅出丝丝如花瓣状的剑气。
扑上来的秦毫看到这剑气,有刹那的怔愕,她记得琴曾经在闲谈的时候跟她说起过风门的几大杀手,在提到花时,他用了八个字形容:花隐人现,瓣落剑出。她一直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可现在一看眼前这个女子所用的遁术和出剑的情景,她就明白了。
她眉宇微微一皱,仿似在思索什么,掂量什么?就在这些许的晃神间,交手的俩人已分成俩个不同方向迸射,又几乎在同一时间,反跃而回。不过这次其中一个是冲她而来。
“快走。”水仙举剑刺向秦毫的同时,对同样扑上来的令狐雁道。可这次,令狐雁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双拳齐出。轰出俩道罡气击向秦毫的左肋。
令狐雁不是一个分不清形势的人。她很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是准备牺牲自己,让自己脱逃。可自己能这样一走了之吗?不能,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宗门精英,她接受不了这种方式的馈赠。
秦毫在俩人的夹击下,旋身而退。而斜追过来的石老却趁机突击而出,双掌带着未尽的天道气息,夹着一股排山倒海的罡劲。朝水仙、令狐雁涌来。
水仙眉宇轻皱,说实话,身边有个令狐雁,对她这个习惯袭杀方式交战的杀手来说,是个累赘。可此时她也没空说话,从看到令狐雁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女子也是极其刚烈的。
手中长剑在一抖之下,洒出青芒千道,同时冷叱道:“天道、凋零。”那青芒音像分散又凝聚。从分散道凝聚的过程中,流泛出一抹冷冷的光芒。如同凋谢的花瓣,带着一股死亡气息,袭向石老。
同为巅峰战爵,石老自然嗅出了那股死亡的气息,出自本能的反应,在轰出澎湃罡气的同时,极其自然的扭腰急挫向秦毫,对他来说,把后背留给自己人是安全的。
可就在这一刹那,一丝几乎肉眼难见的银芒倏起罡飞,炫花了人眼,悚栗着人心,就仿似恒古以还,那么突兀的,快速的朝石老的背心射至。
石老施展在空中的攻势始透出一半,他整个身躯就霎然扭曲,一刹那间突来的巨大痛苦,是他都来不及想这痛苦是从何而来。可他也不用想了,带着天道凋零气息的剑罡透体而入,使他在弯腰后,刚好能看到一片刃锋从他的小腹中缩回。
怒泉般的鲜血,紧随着水仙的抽剑而喷溅,石老喉咙像是呻吟,又像是诅咒般咕噜了几声摔落地上,他死了,那双豹眸却怒睁不闭那是死不瞑目啊。
水仙和令狐雁也停了手,凝注着对面的秦毫,水仙的眼神是冷漠,是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而令狐雁的目光却是极度惊诧的,充满了茫然和迷惑。虽然是不一样的眼神,可她们刚刚都看清了,那袭杀石老的就是站在他身后的秦毫。
秦毫脸上的表情也是冷漠的,僵硬的,寡绝的,她阴沉地道:“花开四季,你是那一朵?”
水仙并不意外,在看到那抹银芒时,她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在风门,各大杀手虽然大部分没有照过面,但相互之间,还是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东西,譬如对方拿手的秘技和暗杀方式。
冷冷一哼道:“索命银毫,你是琴棋书画中的笔毫。”
令狐雁是有些傻了,她完全听不懂俩人在说什么,左看看,又看看,张口结舌地道:“你们到底都是什么人?”
秦毫和水仙在冷冷地对视中都没说话,片刻后,水仙踏前了几步,银晕微闪,取出一个黑色瓷瓶打开后,倒出些黑色液体在石老的尸首上,尸首瞬间被腐蚀,散发出一股隐约的臭味。
“换个地方说吧。”秦毫微微颌首,目不斜视地道。
水仙面无表情的点头,俩人在跃身而起的时候,几乎都没看令狐雁一眼。令狐雁皱鼻看了已化为一滩黑水并缓缓渗入地面的尸首一眼后,就跟了上去。
并没有跃出多远,秦毫和水仙仿似极有默契的同时停下身来。水仙神色木然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毫很是无奈的凄冷一笑,答非所问地道:“你和令狐公子是什么关系?”
水仙密而微翘的睫毛不动,睫毛后的双眸映着凄迷的夜色,有一股深沉的氤氲。她没有急于回答,反而用这种眼神注视着秦毫,仿似要看穿对面之人心里真正的想法,予人一种极其深刻的感觉。
秦毫也沉默了,可她的沉默并没有多久,便坦率地道:“我欠令狐公子一份人情,今日算是还了。”
水仙有些明白了,当日琴棋书画刺杀失败的事她知道,也隐隐推测出这份恩情从何而来?脸色有些放缓地道:“你打算怎么办?”
秦毫凄然地笑笑道:“我能怎么办?你也应该清楚。我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勇气,不过令狐公子确实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说实话,从出帝都的那一天,我就想还令狐公子这个人情,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好了,你的出现给了我一个借口。”
水仙有些感同身受地长叹一口气,目光变得柔和,幽徐地道:“他们不是好糊弄的,你可要小心。”她知道秦毫一定会把所有的罪责推到她身上,不过她是无所谓了。
落寞的一笑,秦毫朝站在一旁的令狐雁微微颌首后,身化流影,急速朝一侧掠去,很快,就消失于夜色中。
令狐雁已从俩人刚才的对话中揣摩出一点意思来,神色怪异地道:“你们都是五弟的人?”
水仙神色空茫,轻叹道:“算是吧。”说完后,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临别时令狐绝赠的玉符,并轻轻捏碎。
看着她从指缝中漏洒的玉屑,令狐雁不解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水仙喃喃道:“通知令狐公子,说你没事了。”
令狐雁一怔,迷茫地道:“我们不去五弟哪里吗?”
水仙感触过后,此刻已平静下来,神智空朗,幽幽一笑道:“不去,也不能去。那些人在得知你被营救的消息后,一定会在我们进要塞前拦截,而且现在要塞的的情况复杂,令狐公子让我护送你回帝都。”
她说得确实是令狐绝临别时的决定,但理由不同,令狐绝是怕令狐雁去要塞,见到柳絮儿后,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令狐雁也没怀疑,相比自己这个五弟,她更担心在帝都的家人。微颌首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发吧。”
水仙点点头,领着令狐雁朝另外一个方向跃去,在那个方向,她藏了俩匹快马。
而此刻,在多伦城的令狐绝已收到她传去的讯息,心中的那份沉重少了些。对他来说,这样的沉重已经是太多了。可同样,在要塞内的神秘组织也收到了令狐雁被营救的消息,第一时间,几个首要就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