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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男人叫凯琳的名字,西罗倏地抬起头望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清秀俊逸的年轻人,身穿一袭黑色宫廷晚装,目光流转间,也有淡淡的贵族气息流露。“你好,令狐公子。”凯琳虽然微笑着道,但任谁都可以出眉宇间的疏远和客套。
而此时,望月舞雪已经向她哥哥发起了脾气,双手提着裙摆,锐利地道,“哥哥,请你说话注意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望月舞雪刚要说话,那个俊逸的年轻人已经察觉到站在凯琳身边的男人显然和凯琳的关系不一般,于是抢先道,“我叫令狐鞘,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西罗。”西罗冷冷地道,不知为什么,他对眼前的这个似彬彬有礼的男人有点敌意。
显然对西罗的生硬回答有点措手不及,令狐鞘眉宇微扬,流露出淡淡的尴尬。“都是些不懂礼数的野蛮人,令狐公子,你不要见怪。”望月飘雪生怕得罪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一点感情的贵人,忙呵斥道。
凯诺双眸半瞇,双瞳中露出些寒森的光芒道,“你再说一遍。”
“我有说错吗?那有来参加朋友生日宴会的不带礼物的?”望月飘雪瞅了一下西罗和凯诺空空的双手,环顾四周,语带不屑地道。本来还对望月飘雪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反感的众人此刻也用异样的眼光来。
“舞雪,今天是你的生日?”凯琳有些意外地道。望月舞雪无奈地点点头,她本来是想给凯琳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现在,却反而给自己哥哥抓住了把柄。在帝国的上流社会,去参加生日宴会不带礼物是很没有礼貌的。
“哥哥,是我没告诉他们。”望月舞雪的解释在此刻显得那么无力。感受着众人似笑非笑的神情,望月舞雪怨怒的眼神,凯诺的心宛如被针扎般难受,说来也怪,他平时根本就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可今晚不知怎么了,强烈的屈辱感宛如荒草一般蔓延难以摆脱。可身上除了一些金币外,就剩下挂在腰侧的一张折叠弓和装得满满的箭囊。
手下意识的伸下腰侧,这把折叠弓是红月城血战后特法罗送给他的,组装起来弓长两尺三寸,拉力是约为50斤,普通人有效射程为250米,箭道为经过高耐磨度钛金属所制,弓片是专用精灵森林特有的金属材料特别处理制作而成。自从得到这把弓后,凯诺就爱不释手,就连睡觉也放在枕头边,还给它取了名字叫“猎鹰之眼。”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咬着牙,凯诺解下猎鹰之眼,双手捧起,郑重地送到望月舞雪的身前,淡淡地道,“这把猎鹰之眼,是一个精灵族的朋友送给我的,现在我转赠给小姐,希望小姐善待于它,”
着弓身流畅的线条,墨绿色弧线弓把,以及铭刻在上面奇异的符文,不用试,望月舞雪就知道就是把千金难买的好弓。抬头望着凯诺双眸里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的真挚,宛如利箭,瞬地,刺穿了她少女的心扉,让她情不自禁的全身酥软。爱情就是这样,有些人只需要一眼,就能决定终身,而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却从来没有真正过对方一眼。
望月飘雪是何等人,那是寻花问柳的高手,见妹妹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就知道小妮子春心动了。心中大怒,冷喝道,“一把破弓,还精灵族,还猎鹰之眼,我,也就几十个铜币的价,”
用极其冷漠的眼眸凝视着望月飘雪,凯诺双手倏地一飞,就这么一眨眼,猎鹰之眼以组装完毕。组装后的猎鹰之眼,通体墨绿,奇异的符文下,隐隐有一种绿光流淌其中,虽然没有上箭矢,但还是散发出微微的森寒之意。把弓塞进望月舞雪的手中,凯诺介绍道,“你试试。”
蚊鸣般的嗯了声,望月舞雪羞涩的垂下目光,那模样,柔驯极了,温馨极了。微微用力,弓弦倏地张开,凯诺那带着浓烈阳刚气息的语声在她耳边响起,让如露珠般的耳垂微微发痒,“弓虽毛重只有9斤,但比一般的骑士弓具有精确度高、韧性强、力量大的特点,同时弓片成折叠设计,便于携带,换弦十分轻松。”
心如小鹿乱撞的望月舞雪早已听不清楚凯诺这说些什么,她整个人已经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包围,仿佛在这雾一样的境界里,虹也似的顶端上,只觉得身体在飘飘,飘,飘……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但这样的感受却从来没有过。
望月飘雪也不好再说什么,瞎子都知道,这把弓价值不菲。眼珠儿一转,痞笑道,“三个人送一把弓,还真好意思。”
他的话音未落,大厅门外传来清朗却森冷的语声,“这把弓,你们受不起。”厅中人声静了下来,数百双眼光像数百支利箭似的紧盯向门口。顷刻,那些被凯诺已经迷花了眼的贵族少女们都睁大了双眸,仿佛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连平时用来掩饰的手绢也忘记放到了唇边。天那,还有更帅的。其中一个有点麻脸的少女更是双手紧拽胸前,隐隐窒息的感觉已经让她眼冒金星,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缓步走进门的白衣少年身上,一张比凯诺更俊美又带煞气的脸,一双眼睛冷清而莹澈,黑得发亮,眼角微往上挑。他的鼻梁直,嘴唇大小适度,起来令人有一种不敢亲近的孤傲高贵韵味,更带着几分残酷悍野的气息。
傲步走来的正是令狐绝,他刚刚和望月文川谈完,来大厅叫凯诺他们回去。没想到,远远地,就听见大厅里的吵杂声,他凝神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把曼丝留在门外,自己就走了进来。
“老大。”西罗和凯诺走上前去,令狐绝冷冷地了凯诺一眼。凯诺脸颊微红,他知道老大是在责怪自己把猎鹰之眼送人。缓步走到同样愣住的望月舞雪身前,双眉微皱,在唇缝里轻轻的道:“这位小姐,把弓还给我,你的礼物我另外准备。”
把送出去的礼物再要回来,那是很丢面子的。可令狐绝可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他虽然不明白凯诺为什么会把他的心肝宝贝送给眼前的女子,可他知道,这把弓对凯诺来说,对即将面对的处境来说,是如何的重要。
全身机灵灵的一颤,望月舞雪幢然醒悟,暗骂自己花痴。可她不想把凯诺送给自己的礼物再让出去,于是,小嘴微撅道,“为什么?”
冷冷的扫了已经垂下头的凯诺一眼,令狐绝俊脸上有一抹凌然,郑重地道,“因为你受不起。”
听他这么说,望月舞雪的小姐脾气上来了,小蛮腰一拖道,“谁说我受不起?我怎么受不起?”
淡淡的一笑后,令狐绝朗声道,“对于顶尖的弓箭手来说,弓就是他的生命,他把自己的生命送给你,你说你受的起嘛?”
“我受———”望月舞雪下意识的反驳,可剩下的话却被死死地压在喉咙里,她发现,这句话非常的暗昧。
一直在人群前悄悄打量令狐绝的令狐鞘此刻已从开始的震惊中幢然醒悟,脱口而出道,“你是令狐绝?”
令狐绝这三个字宛如平静的湖面被丢下块巨石般,在厅内,掀起了声潮,铁提城里克罗城不远,白衣猎人令狐绝的事迹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在场人谈话时的主题。着眼前长发飘洒,白衣如雪的俊秀男子,和心目中的白衣猎人一对比,才发现,俩者惊人的相似。
他就是令狐绝。望月舞雪宛如被倏地塞进似的,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眼眸里的神采是如此的震惊,当然,还有那么点迷恋的星芒掠过。那么他是血鹰之一,望月舞雪下意识地朝凯诺望去,而此刻后者的脸上已有隐隐的愧意。
“你是?”令狐绝从令狐鞘的身上察觉到一股特别的意味。
令狐鞘虽然是令狐明三个儿子中公认最不成材的,但这要和谁比,和望月飘雪比,那他的教养风度无疑要好上百倍。“我叫令狐鞘,听四弟说起你。”
令狐绝没想到这次来送信的竟然是令狐明的亲儿子,着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他哥哥的人,思绪联翩,一团阴霾罩在心田,挥之不去,抛之不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着和自己父亲极度相似的面容,想起四弟在自己面前的猜测,令狐鞘不由信了几分,对私生活混乱的贵族阶层来说,私生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由亲切地道,“令狐公子,久闻大名,飘雪,快去拿酒,我要和令狐公子痛饮几杯。”
从令狐绝一进门就哑了的望月飘雪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盛传的猎人后,就在心里打起了鼓。他不是笨人,立刻也猜出了凯诺的身份,心里懊悔万分,要知道,传说中猎鹰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见令狐鞘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机会,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令狐绝可没打算和眼前这个现在还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喝酒,刚想拒绝,在人群后面传来冷厉的语声,“令狐绝,好,好的很。”
随着话音落下,一直没说话的魔骑士奥兰多从自动让开一条路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神色很奇怪,毅然中带着丝丝的不解。
“你又是谁?”从眼前这个男子身上,令狐绝感受到一股敌意,而这股敌意不同于平常的仇恨,反而更像是一种难以言表的醋意得不到释放后转化成的意味。
奥兰多眼皮一翻,傲然地道,“魔骑士,奥兰多。”
对奥兰多这个名字没有丝毫的概念,可对魔骑士令狐绝还是有点印象,记得雷斯说过流莱帝国的四大年轻骑士,好像就有这个魔骑士。于是,脸色平静木然地道,“你想怎样?”
见令狐绝听完自己的名字后没有一点反应,奥兰多心中的嫉火更盛,冷冷地道,“不想怎样?只是想跟你切磋一下,怎么不敢?”
“没空。”顿觉无聊的令狐绝说完后扭身就走。见自己被直接无视,奥兰多着令狐绝的背影,气急败坏地道,“拉泊。你知道拉泊吗?”
令狐绝倏地停下了脚步,对于这个在心中已经念叨了无数遍的名字突然的出现,他感到极度的震惊,但已经被生死磨练的几乎没有任何死角的性子让他立刻冷静了下来,缓缓的转过身,脸上的神情是那般深沉,那般宁静,又那般不可捉摸;宛似一片海,幽渺无际。
“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和我站一场。”奥兰多舔了舔嘴唇道,抛去了缠绕在心头的杂念,刹那,属于天才的骄傲又让他心内的战意狂生,他要用行动证明,他才是最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