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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都城外的三里处有一座寒山湖,湖水如寒泉般清澈凛冽,沿湖的四周更是长满了茂密高耸的红枫和乌松。在悠远深邃中,矗立着一幢完全用白色松花石砌就的三层楼阁,样子是一家饭馆,飞扬的檐角,重叠的回廊,银制的风铃,精雕的画梁在半透明的玻璃瓦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富丽堂皇,却又飘逸出尘。走近一,伸展而典雅的屋檐下,有一方净亮鉴人的白玉匾额,上面篆体书着“清水楼”三字。
现在已近子时,按照平时的习惯,这里早应该关门打烊。可今天那扇油亮的黑漆大门却开启着,没有客人,只有一袭洁白绸衫的令狐绝坐在三楼凭窗远眺。他的眉宇之间有着一股隐隐的忧郁轻凝。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时辰了,除了他到时一个伙计问过他姓名后把他带上这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一个人。“到底是谁会约我来这里?慕容漪?不会,那会是谁呢”着远处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和石墙上爬满的紫色长春藤,令狐绝心里暗思道。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正准备把伙计叫上来问过清楚。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着腰间环佩的清脆撞击声传了上来。
“是你,燕姿姑娘。”着楼梯口出现的窈窕身影,令狐绝站起声,失声惊呼道。难怪他奇怪,约他的人竟是梦萝酒吧老板,在克罗城失散的燕姿。
燕姿也清了傲然而立的令狐绝,娇艳的玉脸展颜一笑,那笑,有如一朵清丽的兰花迎着晨露,那两粒浅浅的酒涡就犹如兰花瓣上滚动晶艳的露珠,美极了,艳极了,也诱人极了, 迎着令狐绝惊异的目光,轻柔而幽怨地道,“谢谢公子还记的奴家,克罗城一别已快半年,今日一见公子风采却更胜往日。”
令狐绝骤然失神下,此时已恢复了平时的洒脱,心如古井,纹漪不波,灵台方寸之间,清澄冷静无比。剑眉斜飞,躬身行礼道,“多谢姑娘劳心,在下身感惶恐,克罗城被攻占的后一天晚上,在下还特意派人去城主府找过姑娘,只是已经人去楼空。”
“你真的去找过我?”燕姿双瞳微张,俏声道,“那天晚上,兵荒马乱的,我又不知道你们在那里,只好随着他们来到了帝都。”
“他们?”令狐绝心生疑窦,嘴里却恩了一声,淡淡的一挥衣袖,拉开他对面的一张椅子,郎声道,“姑娘请坐,但不知姑娘是如何得知我来帝都的?”
燕姿包含深意的了令狐绝一眼,袅袅坐下,那目光仿佛是缕缕无形的柔丝,在无声无息中朝令狐绝缠了过去,“公子和钟离浪即将的一战已震惊帝都,许多人都在打探公子是何许人也,奴家早闻公子大名,又怎会不知呢?”其实燕姿这话真假各半,自从她跟随科蒂来到帝都后,科蒂就把他个人在帝都的情报交给了她打理。前日慕容家族传出钟离浪将在七日后与一个复姓令狐的佣兵比试的消息,燕姿得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佣兵是令狐绝。再经过一番调查,才有了今日清水楼之约。
令狐绝也没有想到和钟离浪的较量这件事会闹的这么大,闻言一怔,清朗的双眸泛起层迷雾,轻轻的走到窗边,黑色长发随着夜风飘拂飞舞,形韵洒逸超脱,几有乘风而去的模样。良久才道,“燕姿姑娘,那你约我来不会只想叙叙旧吧?”
此时,燕姿也站起身来,一身水儿绿的衣裙在夜色里格外的妩媚,配合的柔弱无骨,玉肩微削的身材,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站到令狐绝的身后轻声道,“奴家此次来见公子,一来想公子的近况,二来想对公子说说帝都的形式,以供公子参考。”
令狐绝惊异的哦了一声,扭过头来,清亮的双眸里隐含着几分迷惑,着眼前柳眉轻弯,瑶鼻微嗡,菱嘴紧抿地燕姿心里泛起千层波浪,“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其实燕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令狐绝这些,或者只是希望他不被人利用,或者受到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燕姿也被令狐绝突然回头的惊红了脸,下意识的低下头,撰了撰衣角,眉目间荡起湖水般的羞意,此时她才觉得他们俩个人之间离的好近,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近的几乎可以听清彼此的喘吸,尤其是令狐绝身上的那股男人特有的味道,毫不羞涩的直往她的鼻子里钻。浓浓地,深深地,却又无比令人陶醉的。
令狐绝的沉思被鼻间偶然掠过的芳香给惊醒,忙不跌的侧身三尺,幸好夜色正浓,遮住了他俊脸上的红霞,按捺住心中异样的心跳,低首道,“多谢燕姿姑娘关心,还望姑娘不苟赐教。”
燕姿也轻抚胸口,窈窕坐下,像冰珠子落在玉盘之上,脆声道,“公子也请坐,”着令狐绝应声坐下,继续道,“现在统治帝国的科罗三世已身染重病,所以现在帝都形式非常微妙,在帝都,除了皇族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南宫,令狐,慕容,钟离四大家族,南宫家族族长南宫望是帝国的宰相,权倾朝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和帝国的大殿下科逻交好,生有俩子一女。令狐家族族长令狐明是帝国的元帅之一,手握除五大军团外的60%的帝国兵力,生有三子二女,他的三个儿子都和二殿下科诺交情莫逆。钟离家族族长钟离潮是帝都的城守皆帝都兵马司司长,虽然级别不高,但因为身处要职。更受多方拉拢,但其生性多疑,至今还不出和谁交好,除了钟离浪外,他还有一子一女。慕容家族族长慕容傲你已经见过,他是帝国的财政司司长,他的家族成员也大多从商,虽然钱多,但对四大家族来说以他最弱,加上他做事谨慎,和皇族,各大家族的关系都比较好。他的独生女儿慕容漪你应该见过――――――”
燕姿详详细细地说着,令狐绝认认真真地着,模糊地白色魔晶灯光下,俩道人影在夜色迷蒙中相对而谈,而楼外的夜寂静沉幽得有如远处一泓清洌寒冷的寒山湖水,夜空中有星光数点,眨着孤伶含泪的眼,有凄冷的风吹扬着,夜深了,好一个淡淡清清的夜,好一个衷衷肠肠的夜。
“好累啊!”昨天和燕姿一直聊到破晓时分的令狐绝被门外嘲杂的人声给惊醒,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立刻精神抖擞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抬眼望去,修斯等几个人正在围墙角,石径旁,花圃内等楼阁外的各个角落翻动着,好象在布置什么。“你们的动作好快啊,怎么不叫我?”令狐绝明白是怎么回事,高声道。原来令狐绝知道鬼忍杀手已经跟了上来,同时又对鬼忍杀手的隐遁术心存顾及,所以住进后的第一件事,就要修斯等人对整个别院重新做个布置,装一些森林里对付魔兽用的小玩意。
修斯正忙着擦汗,七月的天气就算是早上,也让人热得有点受不了。“老大,你起来了。”修斯高叫着,和另外几个人跑到了令狐绝的身边,继续道,“老大,我们负责布置这幢凌云阁,凯诺等负责明心厅,图朋等负责秋水楼,其余的人负责后院。还有,所有的奴婢都按照你的吩咐,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令狐绝呵呵笑着道,“做的好,修斯,不过还有一个人,你好象忘了分配工作。”
“谁啊?”修斯抓了抓脑袋,带着三分迷惑地道。“我!”令狐绝一指自己的鼻子道,“别忘记,我在部落的时候,设陷阱,放障碍,布蒺藜可是一流的。”
修斯憨厚地笑了笑道,“我老大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所以就没有叫你,现在,你我们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令狐绝笑着一拍修斯的肩膀,对周围的几个魔犬组员道,“别修斯平时挺木纳的,布陷阱的时候心可细着呢,有一回,他带着我在村外的深山里布了个陷阱,第二天还真得抓了一只叫狂牛的2级魔兽呢,那年他才2岁。”
修斯一脸的得意,令狐绝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们可知道吗?当时修斯见那只魔兽,一定说是马,而且是匹长了角的马,我当时还相信了。”令狐绝的话都周围的几个魔犬组员逗的哈哈大笑,只有修斯涨红了脸,双手急搓,一脸得尴尬。
此时,凯诺刚好从明心厅走过来,着和大家说笑的令狐绝,英俊的脸上浮起不敢相信的神情。从认识令狐绝的那天起,凯诺就从来没有见过令狐绝和别人这样说笑过。他那张笼着黑气的脸还深刻在他的心里。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觉的令狐绝变了,虽然依然冷俊,虽然有时还是不苟言笑,可在这沉默的肃穆里他却体会到了另外一种东西,那就是温暖。一种从心里发出永不枯萎,永不凋谢的感觉。就像严冬里白雪覆盖下那隐露的绿色,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朝气。“如果让图苏到老大这样,他一定更加的不会相信。”凯诺摇着头轻笑着走了过去。
后院内,笔直的一条青石道通向明心厅,道傍植满了繁花异草,另有凉亭一座,小池一泓点缀其间,越见清雅幽静,气韵飘然。
米兰身穿一袭黑色的绸衣,满头的金发已经梳理的整整齐齐,可以很清晰的到额头上的金色虎纹,他一脸含笑地坐在池边柏树下的石凳上,一双虎目闪着厉芒凝视着正和思思嬉耍的索非亚,经过这俩天来思思魔法的医治,他的毒伤已经好了八成,着眼前的一切,他实在很难想象俩天前他还窝在破屋里苦苦支撑,生不如死。着在花间飞舞的索非亚,他突然很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或者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快乐,是作为男人的共性。
在他还沉浸在索非亚银铃般的笑声时,令狐绝清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米兰兄,身体好点了吗?”
米兰急忙的站起身,回过头,凉亭外,令狐绝一袭白衣,俊目含笑地站在身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超然脱俗的意味。“多谢公子关心,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完,米兰还证明似地挥了挥胳膊。
“那就好。不过你怎么还叫我公子啊?听得怪别扭的”令狐绝招呼米兰坐下,了远处一眼,低声道,“我等米兰兄的伤势完全复原了,就应该和索姑娘成婚了,别让人家委屈。”
米兰感激地又想站起来,被令狐绝伸手拦住,只能诚挚地道,“公子,不,令狐兄弟,你对我的大恩我不知道怎么报答,用我们族里的一句话说,就算你立刻要我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我一定快的让你不见一丝的血花。”
令狐绝含笑的摇了摇头道,“米兰兄,你怎么又来了?算我怕了你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米兰有点迷惑,对于半兽人来说,过于坦率和直接已经让他们很难理解人族复杂的感受。不过有一点他明白,就是令狐绝并不需要他做什么,这让他更加的感动。一时间,俩个人都没有话,只是静静的着在花丛中和思思追逐的索非亚那飞舞的身姿,像一片红叶,娇美而孤伶。
良久,米兰才回过头来,坚定地说,“令狐兄弟,我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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