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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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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本事,就给我一个孩子,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

    黑暗中,陆卷舒听到“噗嗤”一声,某个人居然笑的肩膀都在抖。

    她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简直疯了!不她已经疯了!陆卷舒尴尬万分的紧绷着身子。

    可此时的姿势已经十分怪异,是她自己头脑发热钻到人家被窝里来,没脸没皮的贴着男人的身子,脸就贴在他温热的胸膛,手还搂着他精壮的腰身。

    这就好像是箭在弦上……

    可是她心里又一千一万个懊恼,想缩回来,还……缩得很回来吗。

    沈罄声似乎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猿臂一展,将陆卷舒牢牢的搂在怀里,翻身而上,像是一座大山似得禁锢住她的身形。

    陆卷舒脸上又烫又红,她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隐约看见沈罄声形状较好的下颚和那一排白花花的牙。

    他会不会笑的有点太夸张……

    接下来陆卷舒就有点晕乎乎的,像是整个人躺在软绵绵的云层上似得,任由沈罄声慢慢靠近,他的鼻息有点滚烫,烫的陆卷舒白洁如玉的肌肤有点发红。

    沈罄声亲吻着陆卷舒的脖颈,缠绵悱恻,笑意渐深。

    散落在榻上的青丝,更衬得她肤白如凝脂,让人恨不得咬一口。手指探进她宽大的领子里,若有似无的挑拨着,轻拢慢捻的游走着,感受着他梦寐以求的娇妻展现着最诱人的姿态,渐渐放弃抵抗的身子,柔若无骨,触感极好。

    如果一品楼的妈妈见到此时的情景,定然会痛斥陆卷舒丢进了一品楼花魁娘子的脸。

    哪家哪院的花魁娘子像她这么青涩呀!连衣服都没脱,只是被轻轻碰了几下就软成一池春水了,还咬着牙忍着娇喘,真可谓一品楼的败笔呀!

    她越是不能自己,沈罄声就越是受用。

    悉悉索索半响之后。脑子里一片浆糊,身上沾满口水的陆卷舒突然听到沈罄声语调怪异的说:“我进来了……”

    进哪儿啊?下一秒,她就知道是进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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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早起的鸟儿在树杈上叽叽喳喳。

    沈罄声起床之后跟没事儿人一样,去门口劈了两垛子柴。平时这个时辰,陆卷舒也该起床梳洗完毕了,蒸馒头煮稀饭什么的都是她的活。可今天,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沈罄声,干脆心一横,就躺在床上装睡不起来了。沈罄声来瞧了一眼,见她没醒,也没喊她,默不作声的把本该是她的活给做了。

    傅润推开灶房的柴门,看到煮饭的人是沈罄声,还有点惊讶。

    “你媳妇儿没起来啊?”

    沈罄声难得好脾气的跟他搭话:“昨晚上受累了,叫她多歇歇,黄大娘起了吗,我一会去给她请安。也该跟着我媳妇儿叫一声干娘的。”

    傅润摆摆手:“别啦,陆姑娘是陆姑娘,你是你,我可不想认你这个干妹夫。”

    沈罄声笑道:“那正好,黄大娘是黄大娘,你是你,我也不想认你这个干哥哥。”

    傅润顿了顿,盯着他看了半响,才认真的说道:“你今天心情……真的不错。”沈罄声嘴角的那一丝笑意就没停过,傅润虽然一生未曾婚配,也没有特别上心的女子,但多半能感觉到沈罄声和陆卷舒之间微妙而又深厚的感情,真是让人心生羡慕。

    “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趁我心情好,说不定就满足你了。”

    “拯救天下黎民百姓……”

    “咳咳咳,你以为我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呢!”

    “劝谏皇上,亲贤臣,远小人,勿修道,伤国财。”

    “咳咳咳,你这是想我去送死呀!”

    “留夏子默一条命,他是江南百官的风骨,他要是折了,江南的官风动荡,为官者可就都成了吴必征那样的人了。”

    沈罄声的动作顿了顿,瞥了他一眼,调转话音说道:“我的好心情用完了,此事容后再也。”

    傅润早知道沈罄声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瞧见他耍赖居然也不气恼。

    “他今天下午就会到,这人你救还是不救自己总要拿个主意的。”

    “下午,这么快?”

    “恐怕是京城里的人一直在催,嫌他活的太长,夜长梦多。”

    沈罄声脸色眉头蹙起,眼底微沉。夏子默是曾经被沈罄声扳倒的礼部尚书的弟子,他那一派如今人才凋零,势微力弱,几乎是在夹缝中苟延残喘,他要是进了京,那就等于羊入虎口,等于成了一块砧板上的肉,蔡訾想让他怎么死,他就得怎么死。

    原先沈罄声的确想过,用夏子默的死,削弱蔡訾的民心。可现在,他和陆卷舒又亲近了几分,似乎也受到了她的影响,生出几分妇人之仁,也觉得夏子默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

    “我知道了。”

    沈罄应了一声,他转过身掀开蒸笼的盖子,白茫茫的水蒸气顿时漫上来模糊了他的表情,本就看不出喜悲的脸被遮的严严实实,更是猜不透他的心啦。

    “你给黄大娘也盛一份吧。昨个真是受累了,等陆卷舒起来,我叫上她一起去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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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陆卷舒,不就是留了点血,又不会掉一块肉下来。”

    “陆卷舒你真是昏了头了,你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儿。有你这么上杆子贴上去的女人嘛!”

    “没关系没关系,花魁娘子都做了八年了,这点事儿算什么呀。”

    “对对,又不是真的成婚,你们这就纯属露水姻缘,太阳一蒸发就什么也没有了!”

    沈罄声端着馒头和稀粥,正走到房门前,隐约看见陆卷舒在屋里走啦走去,嘴里念念有词的自说自话。实在有些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陆卷舒一听门外有人偷笑,明显吓了一跳,动作也僵了僵。她又想起昨天黑夜里那一排大白牙,这人心里有多可乐呀,竟然笑成这样,传闻中不是说他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嘛!都是假话!

    “挺有精神的嘛!”沈罄声推门进来,将早饭放在桌子上:“洗过了吗?快来吃饭。”

    他说的话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这语气徒然温柔起来,抬眼看过来时那眼神也炽热的叫人心神一颤。

    陆卷舒默不作声的拿起馒头,往嘴里塞。她平时在一品楼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到时如今都做了空,一门心思的吃早饭,也不知道怎么好了。

    “昨晚上……”沈罄声轻窥着陆卷舒的神色,郑重其事的说。

    陆卷舒忙打断他:“昨晚之事,沈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这一句沈大人,足见生份!

    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这会想和他划清关系,想都别想……

    “你若是后悔了,我不再提便是。但我昨晚说过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倘若有一句虚言,天打……”沈罄声话来没说完,就被馒头堵上了。陆卷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但态度已然有所转还。

    就知道陆卷舒舍不得他发这样的毒誓,沈罄声心里暗自发笑。

    “吃饭吧。”陆卷舒眉目微垂,她不是什么无知少女,昨夜之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你情我愿的,就算有那么一点小脾气,沈罄声这番表白起誓,做小伏低,也让她心理舒坦了不少。

    她这辈子,注定和沈罄声纠缠不清了。

    沈罄声满意的嘴角浮现一丝浅笑,他了解陆卷舒的性格,若是一味的甜言蜜语,陆卷舒肯定觉得他油腔滑调不正经,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一面表忠心,一面态度淡然,仿佛昨夜发生的就是吃了一个白馒头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咳咳,昨夜那两个馒头真是又虚又软,香香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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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碾过崎岖不平的山路,那是一辆极为简单的马车,顶盖有三分破旧,日夜兼程的走了许多天,几乎就快要散架了。而这马车的前前后后,共有三十人骑好马三十个身穿黑底暗纹飞鱼服的锦衣卫如影随形,严密坚守。

    看似是马车,实际上却和囚车没什么两样。

    马车的帘子一掀,露出一张形销骨立的脸,那人本是不满而立的青年,却忧思过甚两鬓冒出几缕白发。他就是最近在江南引起轩然大波的夏子默。“前面就是灵山县了,各位大人,可否在灵山县稍作休息,喝完茶水。”

    他右侧的一名男子面露不耐之色,马鞭一甩,险些打到夏子默的面门。

    “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地方,老实给我呆着,莫要生事!”

    为首那人皱了皱眉眉头,愠怒道:“老三,对夏大人不得无礼。”

    “是,大哥。”

    夏子默经过这一茬事儿,老实了很多,也不敢说话,只是面露期待的看着锦衣卫千户徐昼,他是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也北抚镇司应璟的心腹。此人虽然阴沉不定,但一路上对他还算礼遇。

    “就听夏大人的,今晚在灵山县落脚。”

    夏子默还没来得急高兴,又听到徐昼阴测测的说道:“灵山县县令傅润是夏大人的知交好友,赴京途中,与其交往甚密,小人回京复职时,也会如实回禀皇上的。”

    言下之意,倘若夏子默有什么罪名,第一个被牵连的定然是这个傅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