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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群臣跪伏,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玖墨坐在龙椅上,看着百官,朗声说道:“众卿家平身!”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到了后面的角落处。
“谢皇上!”
凰非漓跟着百官站了起来,她可以感觉到燕玖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目光灼灼的,应该是带着对真相的期待吧。
“今日早朝,不用上奏了,朕只想听一件事!”燕玖墨收回目光,看向了下方,当他看到箫风瑾的时候,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话一出,百官哗然,一些官员都搞不清楚状况,不觉开始猜测起来。而像秦胜阳等人因为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所以相对淡然一些。
燕宁楠走上前,冲着燕玖墨拜了拜,说道:“臣弟想问,皇上今日想听的事情是什么?”这也是众官想问的事情。
燕玖墨俊朗的脸上微微一笑,他看向了后面的夏离,“夏离,还不将你今日上朝所要奏报的事情说与众卿家听!”
这话一出,众官的目光跟着落到了后方的角落处。
察觉到众官探寻的目光,凰非漓心下微紧,这么大的阵仗她还是第一次经历。但是打赢了这一仗,一切也都结束了。
凰非漓抬起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殿中央,冲着燕玖墨拱手说道:“臣今日在此,恳求皇上为前右相龚孜右翻案!”
为龚孜右翻案!这话像是一颗炸弹一般,整个大殿顿时炸开了。
箫风瑾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好似未听到一般,身后司空澜沧看了一眼前方人,偏头看向一旁的凰非漓,嘴角微勾。
很快有官员回过神来,上前说道:“皇上,龚孜右的案子在七年前就已经结案,当时人赃并获,物证俱在,何来翻案之说。”
“是啊,是啊——”立马有官员跟着附和。
凰非漓偏头看了一眼反对的官员,眉目微沉,“可是就下官所查,当初这案子因着龚孜右自杀,对他的罪行也是盖棺定论,而下官这里,现在有真的人证物证。诸位大人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年案件的经过吗?”
这话一出,那些官员顿时有人不满,刑部侍郎程耀首先站出来,冲着凰非漓喝道:“你这是在质疑我们刑部办案的能力吗?一个新上任的临都府尹竟敢在朝堂上喧哗,大放厥词。”说着,他冲着燕玖墨说道,“皇上,这个夏离无法无忌,应该把他轰出去!”
燕玖墨看着程耀,眉头微蹙,正准备说话,下方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刑部的能力本相不知道,但是本相觉得夏离说的没错,若是龚孜右的案子有误,现在翻案,正是体现我燕国制法严明,不会让任何人蒙冤。倒是程侍郎方才大声喧哗,是顾忌刑部的面子,还是阻止翻案?本相看,该被拉出去的该是你吧。”箫风瑾瞟了一眼右边的程耀,淡淡说道。
凰非漓诧异的看着箫风瑾,他这是在帮她说话?怎么可能!
程耀一惊,连忙说道:“右相何出此言,下官并没有这个意思。”说着,他看向上方的燕玖墨,求饶道,“皇上,臣绝对没有阻止翻案的意思啊,皇上明鉴!”
燕玖墨看了一眼箫风瑾,随即冲着程耀说道:“好了,你退回去吧,听夏离说案情。”
程耀连忙退了下去,不自觉的看向左边的白衣男子,他心下更是诧异,右相跟这夏离不是不合吗?为何要帮他说话。
不单是程耀,其余的官员也都心生疑惑。而有了右相的插话,也无人再敢出言质疑了。唯有司空澜沧唇边带着笑意,他看着身前的男子,他这是在促进事件的发展吗?
凰非漓看了一眼箫风瑾,他不过只是想更快的看好戏罢了,想到这里,她看着燕玖墨,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关于龚孜右的案子,就臣所查得知,他当年并未收受贿赂!”
“若是龚孜右没有收受贿赂,他府上那些金银财宝又是从哪里得来,若是没有收受贿赂,他为何在大殿之上畏罪自杀?”秦胜阳看了一眼凰非漓,追问道。
燕玖墨点了点头,说道:“左相说的有理,夏爱卿你就将你所知快快说来吧。”
凰非漓闻言,继续说道:“回皇上,就臣推测,当年龚孜右大人之所以在大殿之上撞柱自杀,那是被逼的!”
“胡说,龚孜右当时是右相,谁敢逼他!”秦胜阳直接驳斥说道。
凰非漓偏头看了一眼秦胜阳,反击说道:“左相大人与龚孜右同朝为官多年,对于龚孜右的性格应该是颇为了解才是,他对燕国忠贞不二,对君上更是敬重爱戴,他一生清正廉洁,信守礼义,突然有一天群臣围攻于他,都说他贪赃枉法,这在他而言是极大的耻辱,会以死明志不足为奇。”
“以死明志?这都是你的推测罢了!”秦胜阳看着凰非漓,针锋相对,“若他真的是被冤枉了,怎么会不说出来,没有人会这么傻,夏大人未免还是年轻了些。”
百官也皆是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是同意秦胜阳的说法。
凰非漓目光中透着些微的叹息之色,起初她也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可是后来了解了龚孜右的为人之后,她心里不免感伤,流言有时候比利刃更可怕。
燕玖墨看了一眼凰非漓,俊朗的脸上微微一沉,说道:“刚刚夏卿家不是说龚孜右没有收受贿赂吗?有何凭据?”
凰非漓收回神思,继续说道:“这要追溯到七年前,当年龚孜右的长子龚腾喜好赌博,经常偷府上的钱财去赌坊,到最后更是欠下了巨额的赌债,追债的人都追到了相府。而龚孜右为官清廉,平素的俸禄赏赐不是救济百姓了,就是分发给府里的下人了。这赌债上门,让这两朝丞相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了。”
“这不正好有了收受贿赂的理由吗?”程耀不死心,反问说道。
看了一眼程耀,凰非漓清冽的眸中闪过一丝愠色,声音更是不怒自威,“若是一般的人,肯定会被逼得收受贿赂,可是龚孜右不是这样的人。”
程耀被这一看,没来由有些害怕,他退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凰非漓收回目光,继续说道:“龚孜右虽生气长子的败家,但是他也知道这债是必须还的。所以他先是跟那些追债的人商量着延缓些日子让他还钱,随后他便开始想办法如何赚钱。”
“赚?你说龚孜右的钱是自己赚到的?”燕宁楠突然诧异的看着凰非漓说道。
凰非漓点了点头,“其实赌坊的人素来是知道龚孜右的仁善的,甚至表示不追究了,可是他信守自己的原则,非要还这笔债,这也让他有了从商的念头。哪怕士农工商,商者为最低下的行业,为人不齿。他联合了当时在临都的几家大商户,卖了一些自己的地产,与他们合作,很快便有了收益。之后更是越做越大,钱财自然也就多了。只是他怕别人知道他从商,怕丢了面子,就一直没有对外言说罢了。”
“这该不会也是你的猜测吧?”秦胜阳看了一眼凰非漓,讽刺说道。
凰非漓不理会秦胜阳,她从袖中掏出一本账簿,双手奉上,“这是龚孜右当年经营产业时的账簿,一看便知。”
高见看了一眼燕玖墨,见他点头,连忙下来将凰非漓手中的账簿呈了上去。
燕玖墨将账簿翻了翻,随即交给高见,冲着下面百官说道:“众卿家也看看吧。”
顿时下面的官员纷纷接过那账簿查看,看完之后面色皆是诧异,秦胜阳脸色黑的发紧,他皱着眉说道:“一本账簿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什么人伪造的呢。刚刚夏大人不是说人证物证都有吗?现在就算这账簿是物证,可是只有物证也不足以翻案。”
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凰非漓眉眼一挑,冲着燕玖墨拱手说道:“请皇上允许臣传召证人。”
燕玖墨点头,扬声说道:“准奏!”
秦胜阳看了一眼凰非漓,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证人的到来。满朝文武也都是静观其变。
然而过了片刻,外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凰非漓不自觉的看向殿外,并没有人进来,沈大哥是怎么回事,不是有皇上所赐的腰牌吗?进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好一会儿,沈浪走了进来,却是只身一人,他先是冲着燕玖墨行礼说道:“卑职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玖墨抬手,“免礼。”
沈浪谢恩之后,走到凰非漓旁边,与之耳语了一阵。
箫风瑾眉目微垂,养神休息,对周遭的一切像是漠不关心一般。
凰非漓听着沈浪的话,神色大变,人证不见了?
秦胜阳看着凰非漓,诡异一笑,“夏大人,你说的人证呢?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根本没有什么人证吧?”
凰非漓心神一颤,看着秦胜阳那一脸得意的笑,关键时刻张太爷他们竟然不见了,是他搞的鬼吗?
御座上,燕玖墨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凰非漓沉声说道:“夏卿家,怎么回事,你说的人证怎么还没有到?”
“皇上,这中间……”凰非漓想要解释。
而这时,殿外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太后驾到!”
秦太后被众宫女太监簇拥着进了大殿,百官叩拜,“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太后凤眼微抬,看向御座上的燕玖墨,“哀家听说皇上受了小人唆使,要替龚孜右这等贪官翻案,怕是翻案不成,要让天下耻笑了。”说着,她看向了正中央跪着的凰非漓,“夏离是吧,你今日最好是能翻案,若是翻不了案,哀家定然要治你一个教唆皇上,欺君罔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