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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若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南姗吸了吸湿润的鼻子,很老实的小声道:“害怕,我害怕你出事,害怕没保护好石头他们……”手里使劲揪着萧清淮的衣裳,触感真实,透过薄薄的衣衫,南姗可以感觉到萧清淮的体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信自己真的不是在虚幻缥缈的梦境里:“你回来了,我踏实许多。()”
萧清淮很用力的箍着南姗,低声道:“是我不好,叫你担惊受怕了。”
南姗轻轻摇了摇头:“王爷别这么说,王爷给我富贵和尊荣,我不能只有福同享,有难却分当,况且,王爷遇到危险,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在家里干着急。”
萧清淮轻抚南姗散开的长发,似乎在安慰受惊的小猫儿:“谁说你一点忙没帮?若不是你寻人来给我示警,只怕在越州遇到刺杀的人,就真的是我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深夜潜回府内,就是来给你报个平安,叫你安心,此事只你自己知道即可,别的人都不要说。”
南姗立即点点头,应承道:“我知道,我谁都不说。”
萧清淮垂首蹭蹭南姗的面颊,又道:“姗姗,我不能久待,过会儿就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等这档子事了结了,我以后再不离开你,再不叫你害怕。”
南姗含泪点头,也认真叮嘱道:“嗯,我信你,你在外头小心些,千万不要受伤了。”
萧清淮柔声低语道:“你放心……乐乐旁边有乳娘陪着,我就不去看他了,待看了石头和豆豆,我就要走了。”又伸手摸摸南姗比之前消瘦许多的脸颊,满脸心疼道:“瘦了这么多,都不如以前好看了。”
南姗抱着萧清淮的腰,低声嘟囔道:“我若是变得白白胖胖了,谁会相信我病了呀。”
萧清淮蜻蜓点水似亲了亲南姗的脸颊,低语道:“我会再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两人又简单说了一阵子,便起身离了密室,珠光朦胧的大卧房里,萧明昭已又练起乾坤大挪移神功,睡在枕头上的脑袋,已挪到床里侧的墙根处了,两只光秃秃的小脚丫,正蹬在萧明轩的屁股上,而萧明轩小盆友,也不知是被他哥哥踢的,还是他自己滚的,已从原来的位置,睡到了南姗的位置。
萧清淮瞅着睡姿*的俩儿子,悄声叹道:“幸好咱们的床够大,不然,这没人看着他俩睡,他们估计得睡到床底下。”然后,动作轻巧的坐到床边,隔着呼呼大睡的萧明轩,先将梦里练乾坤大挪移的萧明昭,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在他脑门上亲了几口,萧明昭睡得正酣畅,一无所觉。
抱完萧明昭,萧清淮将他放回最里侧,当然,已帮他调整好睡姿,又抱起睡相甜美的萧明轩,同样在他脑门烙下几口印记,才依依不舍地将次子放回,抱完俩儿子,萧清淮将立在床边的南姗,拉坐到怀里搂着,静静抱了好一会,才附耳低语道:“姗姗,我要走了,你好好歇息,我会抽空再来看你。”
南姗抱着萧清淮不撒手,轻声道:“你掐我一下再走。”
萧清淮似乎没弄懂何意,问道:“什么?”
南姗的声音宛若低喃:“你掐我一下,我看是不是在做梦。”
“……”萧清淮深深无语了一会儿,才捧着南姗的脸,小声道:“好姑娘,我可舍不得掐你,这样罢,要不我把石头挪到床底下,你明儿个醒了,只管往床下头找儿子……”
南姗有点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坏呀你。”
萧清淮将南姗慢慢放躺到床上,低声笑道:“快睡吧,明天早上睡醒了,可以往床下头瞅一瞅,保管能证明我真的来过,你不是在做梦。”
次一日,正是端阳佳节,萧明昭终于得了一日假期,不用早起,不用念书,值夜的丫鬟早得了吩咐,便没一个人吵醒萧明昭的美梦,又因王爷在外遇刺,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王妃忧心过甚,整夜整夜的失眠,今儿个倒没一早就出屋子,想来又是一夜未眠,后半夜才睡着,众人亦不敢打扰。
艳阳高照之际,萧明昭第一个扭着屁股醒来,看到身旁的二弟还在嘟嘴睡着,便偷偷伸手掐弟弟的脸,掐着掐着,萧明轩便揉着眼睛醒过来了,醒了醒神后,张嘴便对哥哥说:“哥哥,我要嘘嘘。”
穿着睡衣的萧明昭,翻身坐起,咧了咧嘴:“哥哥也想嘘嘘,可母妃挡在外头呢。”
于是,南姗在‘娘,我要嘘嘘’的双重交响乐中醒来。
南姗掩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脑袋朦胧地坐起来,将腿伸出床外穿软底鞋,两只脚来回试了半晌,还是没踩到睡鞋,南姗不由朝脚踏上望去,只见漆红的脚踏上,空空如也,既没有南姗的睡鞋,连萧明昭和萧明轩小哥俩的睡鞋也不见了。
尿正急的萧明昭,已扑腾到了床边,预备自己下床,滚到床边一看,却没瞅到自己的睡鞋,不由纳闷地望向母亲:“母妃,我的鞋呢。”
南姗‘呃’了一下:……大概被你爹塞床底下了?
直到洗漱完毕、开始吃早饭了,萧明昭还是没闹清楚:“母妃,为什么我的鞋跑床底下去了呢,昨晚临睡前,母妃明明把它们放在脚踏板上的啊。”
南姗面不改色的给萧明轩剥着鸡蛋壳:“噢,是母妃不当心,给踢到里头去了。”
萧明昭鼓着嘴巴吃了个小肉包,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母妃,今天先生不上课,我能不能玩一整天啊。”
南姗板起脸:“不能,母妃这些天不舒服,你要负责照顾弟弟,只能在院子里玩,不能带他出去。”想了一想,又软和了语调:“昭儿最乖了,一定要乖乖听母妃的话,等你父王回来了,不管你想去哪里玩,想要什么,母妃都让你父王依着你。”
萧明昭眨眨漂亮的大眼睛:“真的么?那我想父王教我学骑马,还有,我想要一个小妹妹,我想每天和娘一起睡……”
南姗:“……”
今日是端阳佳节,南姗本该入宫赴宴,鉴于萧清淮仍下落不明,南姗便借病推辞不去,钱皇后倒也没说什么,她现在可忙碌的紧,太子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她还要继续担忧儿子的身体,次孙才降生,一个来月的婴儿娇娇弱弱的,她更要操心宝贝孙子的平安,后宫琐事又多,她得事事上心,她自己已忙得脚底朝天了,自没闲暇再找南姗的茬。
不过,南姗早已想过,若是钱皇后真强叫她进宫训斥,她到那儿就哭,一直不停的抹泪儿。
端阳节过后,依旧常有人来探望南姗,南姗纵算被萧清淮喂了定心丸,依旧保持每天少吃少睡的不健康作息方式,故而,凡被南姗接待的女眷,都看到南姗面孔憔悴,脸颊消瘦,神情恍惚,活脱脱一幅为夫忧为夫愁的柔弱模样,尤其宽慰的话还没说上三句,南姗俩眼圈立即就红了,还泛着楚楚可怜的泪光,有时候,隔间还会响起嗷嗷的婴孩啼哭声,那配音一放,大伙儿顿觉南姗可怜极了,要是五王爷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年纪轻轻一个妇人,拖着三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中慢慢有流言飞起,都说皇帝大限将至,因为皇帝已连续十来日称病不朝,这在萧元德的皇帝生涯中,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顿时,一股惶惶之气笼罩在了京城上空。
而此时的南姗,正遭遇着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话说,某天晚上萧清淮才悄悄溜回来看她,第二天早上,却突然传来萧清淮‘尸身’被找到的急报,据奏报上说,那具身材和萧清淮很相似的尸体,死状极其凄惨,手脚俱断,面容尽毁,身上却有一枚证实其皇子身份的玉牌,经验证,此玉牌只真不假,尸体已在运回京城的途中。
听到这个消息后,南姗第一次演装晕的戏码。
这则消息散播到豪门贵族耳里时,有惊疑不定的,有幸灾乐祸的,亦有感慨万千的,当然,也有很天真的认为‘五王爷这是被五王妃克死的’……
然而,萧清淮的‘尸身’还没运回京城,一道‘太子因大逆不道而被废黜’的诏书,却迅速颁告天下,朝野上下俱是震惊。
外头风云变幻,蜗居在家里的南姗,抱着哭得伤心欲绝的萧明昭,轻轻给他擦眼泪,柔声哄道:“昭儿别听他们胡说,你父王好好的,很快就会回家来的。”
萧明昭泪眼迷蒙,哭的直打嗝儿:“真的么……”
南姗抚了抚长子的脑袋:“母妃什么时候骗过你,等你父王回来,母妃就让他教你学骑马。”
萧明昭哭得累了,南姗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慢慢哄睡着了他,然后抱着熟睡的长子,怔怔的坐在窗前,过了一小会儿,云芳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到屋中的情景,低声道:“王妃,奴婢送大公子回床上睡着罢。”
南姗垂下头,看了看萧明昭哭过之后的睡颜,心中疼惜:“不必了,还是我抱着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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