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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心事重重地出宫,有一个十分要命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走到固安门时迎面遇到了宋正言宋中丞。
宋中丞是得了王尚书的传信,一大早赶进宫来的。看到莫提督正往外走,就晓得她昨晚一定是留宿在宫中了,暗自一皱眉,微一颔首就想过去。
思归看到他却是心中一动,宋正言宋中丞与元辰元大将军两人一文一武,是陛下最心腹之人,苻祁有什么重要事情定然不会瞒着他们俩个。
于是迎上前劈头就道,“督察院都御史办事十分不妥,惹得陛下不快,他是宋大人的女婿,宋大人回头可得好好提点他一番才行。”
宋正言一愣,“他如何惹陛下不快了?”
思归道,“他将葛俊卿的家眷安排在一个好似富贵人家宅院的住处,好吃好喝地供着,伺候的仆从都不曾少一名。这如何使得?若是被传了出去,百夷人岂不是要起疑心,葛俊卿在南疆就要暴露了!”
宋正言答道,“话虽如此说,但葛侍郎为了我大擎朝身犯险境,我们又如何忍心亏待他的家小?况这事是陛下派他去之前就答应了他的,绝不会让他的母亲和妹妹真受了委屈。”
说完后又审视思归,“莫提督不是一直与葛侍郎交好,不帮着照顾他的高堂幼妹也就算了,怎地还能挑唆陛下挑剔这个?!却也太不应该了吧。”
思归脑中嗡嗡作响,原来如此!!果真如此!!!该死的!怎么竟会如此!!!!!
定定神,朝宋正言一拱手,“宋大人教训得是。”
原地一个转身,快步往回走去。
宋正言扬手,“哎,莫提督,你干什么?”
思归已然走出去老远,遥遥传来的声音里含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问问陛下!”
宋正言眼睁睁看着她大步流星,最后干脆发足疾奔了起来,跑去的方向正是自己也要去的正殿,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陛下派葛俊卿去南疆之事万分机密,没几个人知道,因莫提督与葛侍郎交情匪浅,所以苻祁还特意说过不必让莫提督知道,现在怎么又忍不住告诉了?
思归只觉得一颗心被气得怦怦乱跳,一路飞奔,冲去了正殿。
她到的时候苻祁正在和燕落公主大眼瞪小眼,两双美目“深情凝望”,互不相让,颇有些要较较劲儿的意味。
燕落公主是在勇敢直视着这位大擎朝最尊贵强权的人,要为了自己那才萌芽的美好情意奋力一搏。
苻祁则是在面无表情地开动脑筋,想着要如何才能把:你想得美,朕的宝贝蜜桃,凭什么让给你!这么句有点没风度的心里话说得冠冕堂皇些。
思归忽然冲进去,众人都是一愣,思归正在气头上,也不管殿上的君臣之仪了,几步上前,一把拉了苻祁道,“陛下过来下,我有句话要问你。”
她抓着苻祁的手好像铁箍,陛下微一蹙眉,跟着站起身来,挥退了几个正要上前阻拦的殿前侍卫,低声问,“你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晚点再说?”
思归狠狠瞪他,也压低了声音,问道,“是陛下命葛俊卿假意归顺鑫赫大王子,随他回南疆的?”
苻祁垂眼看她,淡然道,“不错。”
思归气道,“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他和我——有过那般关系,你就要让他去送死!!”
苻祁实在是不喜欢思归提到葛俊卿时的焦虑样子,口气更加淡漠了几分,“朕没有正式下旨义给他,他也可以不去,只不过他若不去又怎能向朕证明他忠君爱国,绝无异心?朕又凭什么恕他无罪?”
思归,“他有什么罪?”
苻祁理所当然,“敢染指朕的人,自然是死罪!!朕这是给他一个证明忠心,将功赎罪的机会。”
思归怒道,“这样九死一生的事情,万一他回不来了怎么办?”
苻祁,“自然要他有本事回来,立下大功朕才能恕了他。”
思归忍无可忍,重重推了他一把,“你害死我了!我本来不欠他什么!!!————”这下欠大发了,只怕卖身都还不清!!!
她这一动作有点大,立刻有殿前侍卫上前,“放肆!”
思归谁也不理,扭头就走,脚步重重,衣裾带风,用一副略嫌瘦小的身姿硬生生走出了雷霆万钧之势!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莫提督来冲陛下发了通脾气,然后甩手而去,均有点不知所措,一起愣在当地。
虽听不到思归和苻祁刚才说了些什么,但从两人表情看,明显是思归气势更足,有点咄咄逼人。
苻祁半晌不语,最后轻轻吁口气,无奈转向燕落公主,“莫提督凶成这样你还要?”
燕落公主正心襟摇荡,她本就觉得思归与众不同,是个特立独行的潇洒人物。兼之清秀温存,风度翩翩,身上还总带着那么点强硬的男人气儿,很有主见却并不武断,一股温柔中带着风流劲儿的气质让人实难抗拒。
没想到他与苻祁相处时也这般硬气,并非如外人传言那样屈辱不堪,燕落公主方才被思归气势十足的言行帅得几乎晕倒。
答道,“我——”刚想说我当然还要。
思归却忽然又转了回来,对着炫铭太子和燕落公主歉意点头,“抱歉,我方才有点着急事要和陛下说,打扰了两位殿下,实在不好意思,你们方才在说什么,继续说就是。”
炫铭太子在心中翻个白眼,暗道他们在说如何分你之事!
思归又对苻祁道,“臣不该因私事冒然打扰陛下与炫铭太子殿下,陛下别生气。”顿一顿又道,“不过陛下怎么在公主面前说臣凶,这个臣可不敢苟同。”她自认为在女人面前向来风度都好着呢。
说完又再离去,众人一起无语,这下全看出来了,陛下对莫提督的宠爱非比一般,都能容他如此率性而为,那定然是不会将他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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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候爷府上。
思归又是意兴阑珊,端着酒杯独自凭栏,对着一池子碧绿荷叶默默不语。
众人这两次每次见到她都是这个样子,都有点见怪不怪了,褚少东还难得揶揄了思归一句,“思远兄弟这又是怎么了?难道又与哪一位美人失之交臂了不成?”
思归黯然摇头,“不是。”
柳余涵问,“不是为情所困?那你如何又摆出这副丧气样子来?”
思归想一想道,“虽不是与美人失之交臂,但勉强也能算是为情所困吧。”被情人给拖累了,也算是为情所困吧。
赵覃嗤道,“上回还能抱怨几句,这次连抱怨都懒得抱怨,我看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别搭理他,估计过会儿他自己就好了。”
思归听了这话真是满肚子的苦水,赵覃这么说正是说反了。能拿出来和朋友抱怨说笑的其实都不是大事,真正伤心的事情又如何能拿出来说笑?
她这一次真是被苻祁伤得透彻,若是葛俊卿因此死了,那即便她心胸再宽广,风度再卓绝也不可能再继续与苻祁在一起!
一想到陛下那在她心里已经是天下第一美的音容笑貌,丝丝苦涩就泛上心头,难道她的人生还不够跌宕起伏,还需再去尝一尝那传说中情殇的滋味才算完满?
心中烦乱之极,不光是气愤苻祁的作为,还有深深的不舍痛楚,动了真心后却不得不放弃,老天爷这是玩她呢吧!
偏偏赵覃个没眼色的还在一旁叽里呱啦地大放厥词,“我有一个能惊掉人眼珠子的消息,虽然有点惊悚,但是千真万确,你们要不要听?”
众人都知道小侯爷消息灵通,经常能说出些轶闻密事,于是一起感兴趣道,“自然要听,你赶紧说说。”
赵覃摇头晃脑,十分得意,“你们知道不?原来大家都搞错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思远与燕落公主争抢陛下之事根本就是错的离谱,实情是陛下和那位美貌公主抢莫思远!!!”
这消息果然惊悚,赵覃说出来后,筷子酒杯,噼里啪啦掉落了一桌,连思归都回了神,瞪大眼,“你造谣生事吧,这事儿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赵覃气道,“你才造谣!我赵小候爷的包打听是白叫的吗,事情是这样,这样,这样滴————”
众人听罢一起朝思归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思归忧郁,“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