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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离天亮还有很久,凌飒带着侍卫们还没有停止搜查刺客的踪迹,角角落落,包括瑶华宫。
苏紫染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面出现了很多人,有君洛寒,君洛羽,有花倾城,还有漠渊那个古怪的皇帝,很多很多人,他们的眼神全都是那么不怀好意,可是就在她以为他们要来杀她的时候,一道血光突然飞溅而来。
看到怀中那个小小的人儿,分明就是奄奄一息的暖暖,她颤抖着、哆嗦着,浑身冰凉。
猛地从恶梦中惊醒,苏紫染陡然睁大双眼,惊魂未定,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她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房里的烛火还亮着,这说明男人还没有歇下,灯芯摇曳,隐隐可以看案前映射出的一道剪影,颀长而孤寂。
她翻了个身正要下床,却突然听到“吱呀”一声,可是门还好好地关着,看来是有人从窗户里跃了进来。
“皇上。”
是凌飒的声音。
苏紫染凝神仔细地去听他们的谈话。
“怎么样?”男人明显压低了声音。
“龙吟宫、凤仪宫、瑶华宫,全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刺客的消息。按照皇上说的,属下让人查了宫[一][本][读.小说 .里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至少进宫两个月之久,没有人易过容。也就是说,在染妃入宫之前,他们都已经进了宫,不可能带着目的性地针对染妃——除非是中途被人收买。”
“把会武功的宫女全都找出来,一个一个审,朕就不信她能躲得过去!”
“是,属下明白!”
两人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可是凌飒显然还没有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只闻男人道:“派人把这些东西贴在京城。”
“是!”
这一回凌飒是真的走了,苏紫染也没了要起来的心思,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床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
翌日,御书房。
朝中几位重臣留在御书房商议晋州大水一事,争争吵吵,似乎没个休止。
龙椅上,一身明黄的男人沉默地听着他们的话,却始终没有给出什么反应。
众人以为帝王是不满他们的效率或是此刻的争吵,只有流云知道,帝王此刻根本就没在听他们说话,所以他干脆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立在一旁。
碍于帝王的沉默,众人的办事效率立刻高了很多,虽然还没有讨论出个成型的计划,但是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突然出列,道:“皇上,老臣有本启奏。”
君洛寒刚以为他们已经说完了,此时却又来了一个,他眉心微微一蹙,“说!”
老尚书绷着一张大义凛然的脸,颇有种豁出去了的感觉。
“老臣知道,皇上与故去的染妃鹣鲽情深,可如今染妃已故,却未曾留下半子。古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臣不敢冒犯皇上,只望皇上能够下令充盈后宫,繁衍皇嗣!”
流云的眼皮狂跳了两下,他甚至微微退后了一步,已经做好了承受男人勃然大怒的准备。
谁都知道帝王下过令,不准再提充盈后宫的事,可礼部这老头估计是看后宫那位新主备受恩宠,便以为帝王已经忘记过去、敞开心扉,竟敢直接无视那条命令,分明就是嫌命太长了。
一时间,御书房里的人统统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每个人都在心里附议着礼部尚书的话,却又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再多说一句。
帝王似笑非笑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突然道:“陈尚书所言有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微眯着凤眸看着礼部尚书:“那此事就交给礼部去办吧。”
礼部尚书激动地躬身谢恩:“是,老臣遵旨!”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左相留下。”
“是,臣等告退。”
直到他们一个个都走光了,流云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想着方才那一幕,心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流云,昨晚的事,影溪怎么说?”
某人脸色微变。
说起昨晚的事,他的脑海中又是一阵放空,似乎到现在都没有习惯那个女人昨晚的反应。
直到帝王再一次询问出声,流云才把昨晚影溪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说到那句“过去的人已经过去”的时候,他的心脏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抽疼,到这一刻,他仍是觉得,影溪昨晚似乎刻意咬重了那句话,就好像是特意说给他听的一样。
君洛寒不置可否地听完,沉眉思衬了片刻,然后问了一句:“你信吗?”
流云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顿了顿,又道:“皇上是不是觉得,能让影溪这么紧张的人,只有一个?”
“不是朕不信她,只是此事太过蹊跷,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君洛寒叹了口气,眸光微微一凝,“你尽量多看着她点儿,好好跟她谈谈,若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即刻回报朕。”
流云怔了怔,苦笑一声:“微臣尽力而为。”
也只能是尽力而为。
要知道,看影溪昨晚那个样子,分明就不想跟他谈论任何事,怕是他再问一百遍,她还是只有那一个答案。
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良久,君洛寒突然问了一句:“流云,如果是你,能不能做到彻底改变一个人的相貌?”
流云蓦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上,您的意思是……”
君洛寒摇了摇头:“朕只是问问,你直接回答朕。”
流云似乎想了很久,皱着眉道:“臣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即俗称的换脸之术。只是此法甚是邪门,到如今几乎已经失传,臣从未尝试过,也不知可行性究竟如何。若是贸然让臣尝试,臣也没有那个把握能够成功。”
他没有发现,从他刚开始说这些话开始,男人脸上的表情就陡然产生了变化,似乎很是激动,又似乎强烈抑制着体内浮躁的情绪。
“你回去之后把那本古书找出来,好好研究一下。”男人颤声道。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又蓦地摇了摇头:“罢了,你找到那本书之后,直接拿来给朕,朕自己看。你还是继续寻找断肠蛊的解法。”
流云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再一次承受失去的打击,他真的很担心这个男人会撑不下去。
想了想,他还是直言不讳:“皇上,微臣替娘娘把脉的时候,除了断肠蛊,并没有发现其他病症。”
男人愣了愣。
他明白流云的言下之意,没有其他病症,其实说的就是那人身上的寒症。就算脸可以变、疤痕可以祛,可寒证却是无药可医,世上唯一的一颗玲珑珠还在城儿那里,若真的是她,那该身患寒症才是。
可是,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或许她的寒症还在,只是用别的药物遮掩了,让人查不出来;又或者,在他不知道的三年里,她得到了什么和玲珑珠同样效果的奇药,把身上的寒症治好了。
毕竟她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若是真的想要顶着另一个身份待在他身边,就不可能毫无准备的不是吗?
“你放心吧,朕明白。”男人垂着眼帘,低声道:“不管她是谁,当务之急还是要解了她身上的断肠蛊。”
“是,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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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蛊除了在发作的时候痛苦不堪,其余时候,对于正常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苏紫染还是该干嘛干嘛,只是加快了脚步去做那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是想了很久,她都没能想出来要用什么办法去解决花倾城,毕竟这个麻烦女人在某个男人心里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要指望他怕是不可能,所以她必须一击即中,让花倾城处于一种不可逆转的形势中。
正思索间,迎面走来一个蓝衣女子。
苏紫染远远地看到她,就立刻转身,耳畔便传来夕暄的喊声:“染妃娘娘,染妃娘娘……”
她知道身后的人在朝她靠近过来,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同时,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加快了步速,只做没有听见。
可谁能想到,一个怀孕的女人竟然会直接用跑的——就为了追她。
所以当她的手被人抓住的那一刻,心中的无语超过了厌恶,一时竟都忘了甩开对方。
“染妃娘娘。”
面前的女子气喘吁吁,却还是晶亮着双眼看着她,就像很多年前相府里的场景一模一样,似乎完全没有改变,这还是那个傻傻的、一心为了她的丫头。
敛了敛眸,苏紫染巧笑嫣然:“不知德妃大老远地追上来,有何贵干?”
“我有事想跟染妃娘娘商量。”
夕暄看了一眼苏紫染身旁的萧儿,苏紫染知道她的意思,可她自觉没什么事好跟这人商量的,所以对于对方的暗示只作无视。
“德妃有事就直说吧,本宫这丫头忠心不二,不会像某些人那样狼心狗肺,背叛主子。”说到这里,苏紫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夕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所以德妃大可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