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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集合地点,苏紫染驾马飞驰,直至离了那两人的视线,她才逐渐放慢了速度。
马儿一步一步地行走着,和着踩踏在泥土和草垛上发出的轻轻的声音,她双眼犀利地打量着四周动静,时刻注意着有没有值得她一箭又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猎物出现。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丫与树叶淡淡洒下,打在她不染尘埃的白净小脸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光晕,氤氲而圣洁,即便平凡,却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笼罩。秋水双眸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似乎就是那样一双眼,笼罩了世上最澄澈的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一般,璀璨星子、流火飞莹都不足以形容。
突然,一双水灵灵乌黑晶亮的眸子映入眼帘,苏紫染登时一袭喜,与那花纹斑驳的小鹿对视片刻,左手抬弓,右手缓缓往背后羽箭桶里的伸去。
拉弓,放箭,不带半点含糊。
“刺”的一声,箭支没入那长长的腿弯,小鹿登时就矮了几分。
她迅速翻身下马,扯过马背上那只专门用来收集猎物的袋子,拍了拍小鹿的头,嘴角一弯,用那种似调侃的语气轻轻道:“运气好的话,我会把你放回来的。”
通常皇家围猎到了最后除了获胜者有特定的奖励之外,其=一=本~读=小说=.实但凡参与者,如果帝王没有什么特殊要求,那么自己猎到的猎物都能带回自家府里去,算作是鼓励参与,也不枉这一趟边塞之行。
提着袋子本要转身,陡然间,似有轻风拂过,带着一丝呜咽的凄鸣,在这幽深的林中显得万分诡异。
苏紫染眸色一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便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一边用警惕的双眸环顾四方,一边拾步向前。
忽地,脚踝就是一痛。
密林的另一处。
君洛寒和方承庆下了马,一前一后,步伐匆匆地在林间挪动着。
便是缄默,两人也很有默契地没有觉得任何尴尬。
不过最终方承庆还是开了口,有些不解:“爷为何不告诉她,其实爷并不想成为这一次围猎的获胜者?”
男人嘴角一勾,语气淡淡地反问:“谁说本王不想?”
换做以前,他确实可以不想,可是这一回……
方承庆眼波流转,眸中分明闪过一丝诧异,双眉微挑:“爷……”
不等他开口,男人狭长的凤眸陡然一眯,回头,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弓、拔箭、拉弓、放箭。
动作迅捷得几乎就在一瞬间完成了所有的事。
只闻“嗷……”的一声嘶鸣,方承庆愕然转身,一头体型是他们两三倍的巨大黑熊面目狰狞,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挪动半步,反而是一幅垂垂欲倒的模样,因为它的咽喉处正中一支羽箭!
方承庆先是一愣,转而是满眼的笑意:“爷的身手果然是不同凡响……”
男人亦是勾了勾唇,调侃道:“本王竟不知道,方大人何时也变得这般会奉承人了?”
瞥见对面那人嘴角笑意一滞,他暗暗好笑,不动声色地走到黑熊身旁,拿出一把刀鞘精致的匕首来,动作娴熟地落在黑熊的脖颈处,手起刀落。
但凡这类体型庞大得根本无法装在袋子里的猎物,允许参赛者仅割下猎物的头带回去,届时若是帝王想要这猎物的皮毛,再让参赛者指出具体的地点即可。
方承庆走到他身边盯着那头黑熊,漆黑的眸色似有闪烁。
“爷,太子往年都是获胜者,今年也定是志在必得,说不定会因为爷最近的作为而将爷视为眼中钉,甚至派人来抢夺猎物。”
“林子这么大,他能不能找到我们也未尝可知。更何况,他也不会特意派大量人马分散来寻本王,那样的话,目标实在太大,很容易被人发现。”
方承庆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苏紫染回到约定地点的时候,看到那两人马背上的袋子都已是满满当当,心情不由好了许多。
扬了扬手,出声喊了背对着她的两人:“王爷,我回来了!”
谁知话音刚落,风声陡然静止,空气中蓦地出现一种诡异涌动的气流。
刷的一声划破寂静空气的声音从耳畔飞越而过,直直地朝着面前那两个正在转身的飞驰而去。
苏紫染呼吸一滞,满目愕然,感觉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
“君洛寒……”她脱口而出,早已忘了叫什么“王爷”。
男人眸色一冷,一把抓着身旁的方承庆,猛地弯腰侧身,险险避过那支凭空出现的冷箭。
苏紫染后方陡然有一大片的黑衣人翻越而出,另有人骑着马在后方放冷箭,方承庆情急之下大呼:“王妃,你引来的这是什么人啊?”
这一刻,苏紫染恰好注视着君洛寒遍布冷色的凤眸,也没有错过那双沉遂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怀疑。
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意味不明地弯了唇角。
在马上打斗实在放不开手脚,她攥了攥手心,翻身下马,姿势有些古怪地拔了根箭支就和眼前的人打了起来。
那些黑衣人的功夫都不低,若是只有十来个还能应付,可对方的人数却实在不少,双拳难敌四手,苏紫染很快就处于弱势。而不远处同样和黑衣人打在一起的男人同样也放不开手脚,因为他此刻正想尽办法护着身后的方承庆。
苏紫染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是霓裳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君洛寒长久以来都珍惜爱护疼宠的女人,可现在这个呢?太子府的谋士——一个男人,也要他这样护着,那么此刻无暇分身的他究竟把她置于何地?
其实她知道自己想太多了,因为方承庆不会武功,且又是太子府的人,哪怕这些或许就是太子府派出的黑衣人,哪怕他们可能不会对方承庆下手,君洛寒也不可能真的放着他不管——但凡方承庆出了一点意外,别说是太子不会善罢甘休,就连景帝也会觉得她和君洛寒是存心。
如此,她究竟在不满些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哪怕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她的视线还总是忍不住往他身上瞟去,而他警惕保护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别人身上,半点不曾分给她吧?
也真是够了,竟然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泥土上、草垛上都已染上了斑驳点点的艳色,寒森森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不浓不淡的血腥味,地上已经有不少黑衣人横躺在那儿,苏紫染的手臂上也被人划了一下,虽然是很小的伤口,却还是让她觉得有些痛——明明以前不这样金贵的来着。
眼看着君洛寒那匹白马上挂着的袋子被人抢夺而去,苏紫染立刻拔箭想要朝那人射过去,只是将她重重包围的黑衣人根本容不得她分身。
她紧蹙着双眉,好不容易一个下旋避开了身前那人刺来的长剑,立刻抬脚踢了他的手腕,一把将剑夺来,刺了身后突袭之人。
藕荷色手臂一扬,她张嘴咬着剑柄,立时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
瞄准,放箭。
抢了那袋子的人倒是没从马上倒下来,只是猛中一箭,手一松,那个还来不及拴在马背上的袋子就这么腾地一声掉了下来。
终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武功和速度,刚刚握到剑柄,背后就被人砍了一刀。
这下可不像适才手臂上那轻轻一划,她几乎都听到了自己皮肉绽开的声音,痛得一声闷哼,冷汗直流。
“苏紫染!”
君洛寒眉目一凛,蓦地转过身来,拉着方承庆就往她这边冲。
苏紫染皱着眉头,脸色已经带上几分苍白,却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那人已行至跟前,与她并肩作战,可是刚一靠近,他看她的眼色蓦地就变了。
愕然、怀疑、深邃、不解、冷凝……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他突然有此转变,只知道他或许在她受伤以后同情了她、可怜了她,可眼下,却并没有相信她!
她抿了抿唇,哑着嗓子对男人道:“王爷,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趁乱杀出去吧!”
男人眸色一闪,似是同意她的说法,护着方承庆又往那马匹的方向冲过去。
终究她那一剑是白受了,无人去捡的袋子还是再度被黑衣人带走。
苏紫染一跃上马,用剑在马屁股上狠力一刺,白马飞奔而出的同时,她与人奋力厮杀着冲了出去。
“王爷,营帐见!”匆匆甩下一句,她终于一路杀了出去。
不少人紧随她而去,君洛寒要对付的人少了,带着方承庆冲出去也就省力许多,不一会儿也策马冲了出去。
营帐处。
每组人都已出现在了景帝规定的集合地点,君洛寒四下张望,仍是不见苏紫染,眉心骤然紧凝,拾步欲走,却忽然被人拉住。
是方承庆。
“爷想做什么?”
男人陡然握拳,菲薄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她还没有回来,本王担心她有危险。”
“有危险?”方承庆皱着眉头嗤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与嘲弄,“难道爷忘了吗,她的身上有引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