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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4.|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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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廖鸿先并未骑马,而是和江云昭相依偎着坐了马车。

    二房的人先行离去,行的是之前大家来时走的那条路。

    廖鸿先他们离开的时候,就避开了那条路线,而是择了虽然绕远但是景色更为美妙的另一条道。

    行至半途,路过一片桃林,桃花灼灼,夺人眼目。又有各色野花,点缀在路旁,生机勃勃灿烂耀眼。

    廖鸿先拉了江云昭下车。二人共乘一骑,边往前行着,边欣赏路旁的美景。

    当二人行至一处紫色花丛旁,江云昭正低声细问廖鸿先那是些什么花儿时,一人骑马飞奔而至。

    江云昭认出那是廖鸿先的随从,见他有话要禀告廖鸿先,她便欲下马避开。

    廖鸿先一把拉住了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禁锢住,这才问了来人:“何事这般慌张?”

    那随从刚刚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家主子怀里还搂着夫人。此刻他头也不敢抬,凝视着地面,十分义正言辞地说道:“禀主子。那边的车子,坏了。”

    “坏了?”

    他这话一出来,江云昭立刻想到了先前来时,廖心慧她们的车子坏掉的事情。她一把拽住廖鸿先的衣袖,“怎么坏的?坏了几辆?”

    随从立刻答道:“尽数坏了,没有一个完好无损。”

    王爷和王妃这些年来很是‘节俭’,仆从们跟随,向来是靠脚走的。故而随从所说的‘尽数坏了’,指的是主子们的那些车子。

    不过……这些车子居然一起出了问题,而且都是在半途中……

    那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江云昭心里头有了个念头,侧首看廖鸿先。

    廖鸿先忙挥手示意随从离开,这才搂好自家娘子,让马儿悠悠然往前行着,说道:“许是那中轴不太妥当,年久失修。今日这样寒雨一淋,朽木愈发脆弱,自然承受不住路上颠簸的力道,故而出了岔子。”

    江云昭却不放过他,抬手挡住他凑过来的一个亲吻,说道:“不知道世子爷在其中出了多大的力?”

    廖鸿先的‘偷袭’失败,索性就在她的掌心轻轻落下一吻,“这种小事哪还用得着我出马?他们几个随便去上一两个,稍微施点手段就也成了。”

    他口中所说,便是常年跟随他的那些人。

    “此时出事,必然和你我脱不了干系。而我又没那通天的能耐,做出此事的,自然是你。你倒是想得开,不怕他们怨上。”

    “不早就怨上了?”

    说着话的功夫,又经过了一处桃林。

    廖鸿先抬手在旁边折了一支桃花,塞到怀中人的手里,“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就没甚好顾忌的了。”

    江云昭想了想,笑道:“也是。是我多虑了。”

    二人边行边逛,一路下来,心情倒是放松了许多。

    雨过天晴,各家各户自然忙碌起来。有的选择出门踏春,其余闲来无事的,就趁着这个时候赚点零花。

    途中偶有碰到卖寒食和风筝的,廖鸿先便会拉了江云昭下马挑选。直至回到家中,已经凑齐了七八样吃食,还有五六个形态各异的漂亮风筝。

    江云昭看看已然开始发暗的天色,甚是惋惜地说道:“可惜今日没法放了。”

    “那有什么?既然买了,好生搁着就是。往后什么时候拿出来用不一样?”

    “但过了今日,到底有些不同了。”

    清明节放风筝,虽然有游玩的意思在,却也有寄托哀思之意。

    只是清明节的习俗众多,想要做得全面,却也不太可能。比如若是那雨下个不停,很多事情便没法施行了。

    况且今日发生了这许多事,江云昭早已疲倦,稍稍感叹了下,就吩咐人将东西尽数收好,又让她们把新买的寒食盛好,与先前准备的晚膳一同摆上。

    李妈妈将这些一一记下来,细致地看着那些丫鬟们做事。听着她们在那边议论,她也觉得有些蹊跷,寻了江云昭低声说道:“夫人,听说二房那边的人,都还没有回来。”

    廖宇天和董氏走的那条路,是去廖家林地最近也是最方便的一条路,本就比廖鸿先和江云昭这路花的时间少。加上世子爷夫妻俩一路游玩过来,花费的时间应当是王爷二人的两倍左右才是。

    怎地现在大房都在准备吃晚膳了,那边却还没有传来回府的动静?

    这可是奇了。

    江云昭心中有数,知晓车子出了问题后,或是得费心思好生修一修,或是需要等了旁人家的车马路过时借车用。

    看着二房那边的情形,要么是没有等到合适的可以借车的人家,要么就是铁了心要修车。

    不管怎样,出了这么一遭后,他们的行程都是十分不顺了。

    他们不顺,江云昭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许多。

    “吩咐下去,今晚加菜!先前准备的那些炸肉炸菜,尽管拿上来。大家今日辛苦了,好好犒劳大家!”

    先前她就说过要犒劳大家,已然赏了银子下去。再来这么一遭,大家自然是只有更开心的。听闻后,就都来谢过夫人。

    主仆尽欢。

    廖鸿先悄悄与江云昭道:“怕是没借到车子,走回来的。”因为想修好,估计很难。

    江云昭明白了他意思,笑嗔了他一眼,给他把饭碗好生填满了。

    晨暮苑众人和乐融融地用着餐,就快要结束时,封妈妈喜气洋洋进了屋,高声说道:“禀夫人,听说王爷和王妃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府了!”

    廖鸿先扬眉笑问:“这么晚……是因了什么缘故?可是打听出来了?”

    廖鸿先的手下自他们车子出了状况后,就听廖鸿先吩咐归了队,跟着大房走了,并未留下继续观察。

    故而那边到底为何这般狼狈,廖鸿先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说起来,这事还得亏了夫人。”

    江云昭不甚明白。

    封妈妈笑道:“原本看到王府的车子出了问题,好几家人停下来询问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帮忙。可那夫妻俩和他们的几个孩子今儿被夫人堵了这一回后,脾气大了许多。路过的人家本是好心问问,他们偏生答个话都没一句好听的。”

    原本大家都是出门来扫墓的,本是寄托哀思怀念故人。任谁听了这些不好的话后都心中有气,断然不肯再出手相助了。

    更何况这个王爷和这个王妃,虽然看起来地位崇高,但是却与帝后不睦。到底还能嚣张多久,京中众人也都是在观望。

    江云昭倒没料到廖宇天和董氏会这般行事,就也有些纳闷。

    封妈妈这才往前行了几步,悄声说道:“听说桃姨娘的一双子女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先前她在府里多年,早已暗暗将二房身边的一些人收为己用。只不过当时还没来得及施为,大房的主子们就出了事。

    如今她归来,有些旧人念及她的好,偶尔会向她通风报信。

    这次的事情,就是有人悄悄与她说的。

    “原本大家窝了一肚子火,却还肯为了车子而忍忍。偏生二房的二少爷和二小姐当时对着相助之人,感激涕零,讲了许多的好话。结果惹了那边的大少爷和大小姐不快,便出言相讥。一来二去的,过路人家就也恼了。待到他们知道再怎么都得忍着时,旁人都早已回到家中,路上已经没有人家经过了。”

    封妈妈笑着,这便将廖泽福和廖心芬如何行事,一一说了出来。

    她口中的二少爷和大少爷,是只按着二房的序齿来论的,并未将廖鸿先算进去。俨然不将这两边当成一家人了。

    江云昭有些意外。

    那廖心芬看上去是个没主意的,而且性子懦弱。廖泽福……

    廖泽福她不了解。只是瞧着像是憨厚的。

    但是人不可貌相。这两人到底如何,她终究是不够清楚。

    封妈妈退下后,江云昭在这边暗暗思量着,廖鸿先却对这事没有显示出特别的反应。并且,他沉吟过后,还说了另外一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快些用餐吧。”他轻笑着说道:“晚一些的话,许是会有人来寻你。”

    “怎地是我?不会是你?”江云昭笑问道。

    廖鸿先知道她想岔了,便道:“你放心。我说的不是我那叔叔婶婶会来找你寻事算账。他们就算想做什么,我也会尽数挡住的,断然不会扰到你。”

    他朝那边的院子望了一眼,半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长,“我说的是另外的人。既然坐不住了,总得做些事情出来才是。我们这边若是结束得太晚,耽搁了人家的计划,那可是不妙了。”

    江云昭将信将疑,但这边晚膳也用的差不多了,不过一盏茶后,就也结束。

    廖鸿先优哉游哉地去了书房看书。江云昭独自坐在屋里练字。

    不多时,红燕悄悄来禀。

    “夫人,二房那边的二姑娘来了。说是有事要求夫人。”

    江云昭头也不抬,笔下稍稍一顿,说道:“她来做甚么?”

    “好像是和今早的事情有关系。”红燕压低声音道:“先前车子出问题的时候。那件事。”

    之前去往林地的路上,二房姑娘们的车子曾经出过问题。然后姑娘们就来寻了江云昭,想借了她的车同坐。不过江云昭没有答应。

    “那就让她进来吧。”江云昭将笔丢到一旁,接过红舞递上来的布巾拭手,似是不经意地对红燕说道:“二姑娘倒是放心你,竟是将这话告诉了你。”

    红燕忙道:“奴婢说了,若是二姑娘不说出来意,怕是进不来院子。倒不如将实话讲了,夫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便有可以通融的地方。”

    江云昭将布巾随手丢到桌上,笑道:“你倒是了解我。果然心思通透。”

    红燕暗暗松了口气,神色松动许多。

    待到她将廖心芬引进来后,江云昭将人尽数遣了出去,独留下李妈妈在旁边侍立。

    红燕还欲再说,被红莺拉了一把后,到底没能说成,只得悻悻然跟着出去了。

    廖心芬一进门,也不问好,直接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朝着江云昭磕了个头。

    江云昭端坐在椅子上,说道:“妹妹这可是折煞我了。你我不过是同辈之人,怎地对我行这般大礼?”

    她话音刚落,李妈妈就上前,硬是将廖心芬给拉了起来,搁了个锦杌到她身后,按了她坐好。

    廖心芬不敢坐实了,只坐了个椅子边。

    “夫人贵为世子妃,我这样做,自然是妥帖的。再者,今早我明知夫人要遭遇什么,却没有及时说出来,着实愧对夫人。”

    “来道歉的?”江云昭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你们那般对待公爹婆母的安息之所,做出那等龌龊事情来,如今不过才生出些‘愧对’来……会不会太凉薄了些!”

    “夫人!是我说错话了!我本意并非如此!夫人要我怎样,才肯放过姨娘呢?”廖心芬抖着声音泫然欲泣,“姨娘她绝对是无心之举。还望夫人网开一面……”

    “那般诅咒之事,是粱金镇上的,只有桃姨娘才有可能知道。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冤枉的……我且问你。她若不说,其他人,又怎会知晓?”

    “我就是来说这个的。”

    廖心芬一句话说完,低着头深吸口气,泪珠子啪嗒一下落到了地上,却也不去理会,“夫人怕是不知道吧。今日她们一心一意想要上夫人的车子上,就是准备在车子上放些不干净的东西。”

    “不可能。若是想放东西,什么时候不能放?偏生要在半途中,那可是自讨苦吃了。”

    “夫人怎知巫蛊之术的万千奥妙?”廖心慧揪紧衣裳下摆,“若不是我去寻姨娘时候无意间听到,怕是也不会知道。上午那一遭,是要在特定的日子里特定的时辰搁上去才管用。”

    说到这儿,她忽然发觉失言,忙惊慌地看了眼江云昭,急急辩驳道:“并非是姨娘故意要害夫人。而是王妃问她这些事情,她不知道是要针对夫人,便对王妃说了。”

    江云昭颔首道:“是的。她也不知道那是谁人的墓地,就去烧了。”

    廖心芬听她这话,知道在她面前怎么努力为桃姨娘说好话,怕是也无法瞒过去了,只得绝望地道:“夫人。姨娘先前说出这些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后来王妃逼迫她,她又怎么反抗?只能乖乖遵守。”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留下她的性命吧?”江云昭淡淡说道:“若想打动我,总得拿出点真心实意才是。”

    提到桃姨娘,廖心芬的泪便止不住地流。她轻轻应了一声,而后又怕江云昭不信,重重点了点头,“若是姨娘能够回来,我们必定尽我们所能来答谢您!”

    江云昭眼神平静无波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李妈妈在一旁适时说道:“我们夫人还缺什么?什么也不缺。不过是经常被那些子小人算计,日日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你们若是诚心,倒不如经常把那些人的龌龊心思说出来。也好让我们有个防备。”

    这分明就是让他们两人来做江云昭的耳目了。

    廖心芬一下子呆住了。

    虽然想帮助姨娘,可她也没想过要背叛父亲。

    江云昭便欲起身离开。

    廖心芬腾地下站了起来,慌忙喊道:“夫人!”

    “看你们二人,也不像是驽钝的,怎的就想不通了?”李妈妈好生说道:“夫人不过是要你们几句话罢了。”

    江云昭说道:“如今可是你们来求我,不是我求你们。你肯或不肯,与我无关。”

    廖心芬的头越垂越低,显然是在衡量思考。半晌后,轻声道:“我能想想吗?”

    江云昭知道他们二人里,做主的恐怕是廖泽福,就应了。又想起一事,说道:“往后你再想过来,若是遇见红燕,避开着些。她若问起你寻我的事,你切莫直说。”

    她指了身边的李妈妈道:“你若是想通了,尽管寻了李妈妈,让她来当传话之人。其余人先不要惊动。”

    廖心芬猛地抬起头来,说道:“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不用揣摩,可以与你直说。李妈妈我信得过。你寻她,我无需担忧其他。我来这里,是要好好生活的,而不准备与人算尽心思。那样太累。如今我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让事情简单点,无需我左思右想、到处提防着罢了。”

    看上去,她是在说自己的想法,实际上,字字句句都是在提点廖心芬。

    廖心芬咬着唇想了半晌,最后答道:“夫人放心。若是我下定决心,断然不会倒戈。”

    江云昭这才露出一丝笑来,“那便最好不过了。记住,无论红燕怎么说,你都不要轻信就是了。有什么问题,只管来问我。”

    待到廖心芬走后,李妈妈悄声问江云昭:“夫人是看那红燕不妥?”

    江云昭不答反问:“你看呢?”

    李妈妈思量半晌,说道:“许是有些问题。还得再瞧瞧。”

    “明儿早晨让她去办些事。看看她办得如何,再说吧。”江云昭这时候已经累极,也不愿再多想,唤了人去叫廖鸿先歇下。

    李妈妈知晓江云昭与廖心芬说的最后一句话许是就和明日的安排有关系,就也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第二日起来,一切收拾妥当后,廖鸿先便去了户部。

    江云昭听了府里管事婆子的汇报,稍微有些空闲后,就将红燕叫了过来。

    “王妃好似并不甚待见桃姨娘。你平日里与他们那边的仆从也算是较为熟悉了。可知是何缘故?”

    红燕一听这话,忙麻利地跪下,磕头说道:“夫人明鉴。奴婢不过是与他们平日里说几句话的交情,并不熟悉。”

    江云昭皱了眉,李妈妈叱道:“什么样子!夫人有事要交给你做,你倒是想推脱不成?”

    红燕听了这话,这才迟疑着站了起来。

    江云昭叹道:“你跟我的时日也不短了,怎地还这般小心。只要你衷心于我,其他的,你都无需担忧。”说罢,顿了顿,“她们几个都不甚机灵,与那边的人没有任何交情。所以此事,必须交由你来做了。”

    红燕左思右想,没有搞懂江云昭的心思。

    “桃姨娘如今人不在府里。知道这个,又有何用?”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总要弄清她在王妃心里的位置,方才好办。毕竟她是王妃的陪嫁。若王妃不在乎她,那么这事儿倒也没什么。若是王妃其实很看重她……”

    江云昭抿了抿唇,不说话了。神色忧虑,似是在纠结什么事情。

    红燕看她神色,突然问道:“不知道桃姨娘现在在何处?”

    江云昭暗暗叹了口气。为的是让红燕更加相信。

    李妈妈亦是叹气。却是因为——红燕太急了。

    她若想问,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她不问,江云昭或许还能信她一二分。如今她既是问了……

    江云昭垂了眼眸不语。

    李妈妈笑眯眯道:“你问这作甚?”

    红燕婷婷袅袅行了个礼,低眉顺目地说道:“奴婢也是听说桃姨娘受了罚,顺口一问罢了。”

    李妈妈便道:“既然是顺口一问,那么她如今如何,你也不必知晓。”又道:“其实,知道了倒不如不知。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红燕将她这话在心里默念了几回,心里头有了个想法,却不敢声张,只试探着问道:“难不成……她已经……”

    “说甚么浑话!”李妈妈呵斥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余的事情,该你管的,你好生做了。不该你管的,自然没你插嘴的份!”

    咚地一声轻响突然传来。

    江云昭将手中茶盏搁到桌上,眉眼间聚起不耐烦,“你下去吧。将那些事情问好便罢。其余的,一个字也不准多说。”

    江云昭性子恬淡,李妈妈生性沉稳。此刻两人却显然失了平日的模样……

    红燕心里头愈发肯定起来,桃姨娘怕是有问题了。忙恭恭敬敬应了声,慢慢后退着出了屋。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后,李妈妈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先前她听闻江云昭坚持让红燕查董氏不待见桃姨娘的缘由,心里有些明白过来。而后再听江云昭在暗示桃姨娘或许已经出事了,李妈妈才彻底想通。

    虽说桃姨娘在这个时候出了点事,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但是,她到底怎么惹怒了王妃董氏的,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江云昭不过是借了这个借口,来探查红燕的态度罢了。

    不管红燕能不能探听到那件事的原因,如果她是个衷心的,那么二房的人不会知道‘桃姨娘出事’。毕竟这个本就是假的,只从江云昭这里告诉了红燕而已。

    若是二房人知道了桃姨娘已死的‘消息’……

    李妈妈有些不放心,问江云昭:“夫人,若是她真的做出背主之事,对那边的人那样说了,闹出乱子来,那该怎么办?”

    “见机行事。”江云昭说道:“要是他们真闹开了,或许还能引起意想不到的效果。”

    试探红燕何时不行?为何非要选在这个时候?

    其实,将要引起的后续反应,才是江云昭最关注的。

    只是能不能成,单看红燕是不是个衷心的了。

    衷心,那事成不了,但她得一个忠仆。

    背主,那事能成。

    至于效果如何……

    就得看二房人的脾气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