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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叶知秋在桂粮肩上按了一下,笑道,“放心,便宜不了她们。”
第三轮考验的时候,四皇子为了争个榜首把自己卖给孙家当女婿了。据说那位孙小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妇,刚进瑞王府就嫌屋子里的摆设不合心意,跟瑞王妃撕着头发打了一架。
凤康宣布将皇位禅让给四皇子之后,孙小姐更是以功臣自居,住进宫里的第一日就跟婆婆宁妃撕破脸。还推倒四皇子一位有身孕的侍妾,险些闹出一尸两命。
那侍妾是四皇子新近才纳的,深得宠爱,又怎会是个善茬?当即买通传膳的小太监,在孙小姐的饭菜里下了泻药,让孙小姐一夜之间拉脱了相。
三个女人一台戏,再加上一个样貌、城府和野心都不输旁人的紫英,还有一个自作聪明、专拖后腿的卢氏不时掺上一脚,四皇子的后宫想必每天有不俗的戏码,每天都会很精彩很热闹。
与其惩罚了紫英母女一时解气,不如留着她们去给四皇子添堵。最好让他前朝后宫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清阳府。
桂粮虽然不太明白叶知秋这话的意思,不过在她看来王妃鲜少有错的时候,既然王妃这样说了,那就说明紫英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心下也就释然了。
四皇子光临之后,再没遇到别的事情,江上也一直风平浪静。船队日夜不停地行进,如此过了两个日夜,便已结束了大半的行程。
据头船上的船老大估计,再有一日多点儿的工夫,就能进入清阳府地界了。
即将回到阔别一年之久的家乡,小蝶和佳禾几人都很兴奋。要么跑到甲板上观望,要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议着回去之后送谁什么礼物。
东霞和添香虽然不像她们那般沉不住气,可出来进去眼角眉梢也都是染着笑意的。
不知是闻苏木开的方子见效了,还是被大家的心情感染,芸妃晕船的症状减轻了许多。先前怕过了病气给唯儿不敢亲近,而今没了顾忌,便将唯儿彻底霸占了。
别说奶娘,就是叶知秋,也只在喂奶的时候能抱上一抱。
这天吃过晚饭,芸妃又将唯儿抱到自己房里逗弄。叶知秋正和凤玥坐在一起喝茶说话,珠米就推门进来禀报道:“王妃,公主,沈大人求见,说有急事。”
凤玥忙站了起来,“九嫂,我回房了。”
叶知秋心知沈长浩此时过来定然是急事,便不留她,叫珠米送了她出门,顺便叫沈长浩进来。
“王妃,方才前头探路的人回报,说在十几里外发现了四艘大船,上面的人都身着盔甲,像是军船。”沈长浩神色凝重。
叶知秋闻言脸色微变,“哪来的军船?”
“船上没有悬挂旗帜,不知道番号。据探路的人说,兵士们所穿的盔甲模样也很特别,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沈长浩看了她一眼道,“我已经派出一只小船,前去跟他们接触了。
在弄明白他们是什么来头之前,请王妃吩咐女眷们待在船舱里,不要随便露头。”
叶知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有了消息马上通知我。”
沈长浩应了声“是”,匆匆出门而去。
叶知秋喊了珠米进来,吩咐她去各个船舱传话。
没一会儿的工夫,莎娜和佳禾便双双闯了进来,“叶姐姐,出什么事了?”
叶知秋将发现军船的事情跟她们说了,佳禾听了很是不安,“知秋姐,会不会是太子派兵来拦截我们了?”
关于那军船的来历,叶知秋起初也有同样的怀疑。猜想是不是四皇子因为勾~引不成,反倒损失了三年的利税,一怒之下,派兵来攻打围剿他们。
转念一想又觉不太可能。
四皇子尚未登基,兵符还所在密室里,还没有办法调兵遣将。除非他瞒过凤帝,在京城外面养了私兵。
若真是那样,这船队的人就都危险了。
心情忐忑地等了大半个时辰,沈长浩才送来了消息,“我们的人跟对方接触过了,他们不肯说出番号和所属,点名要见王妃。”
“见我?”叶知秋惊讶不已,“为什么要见我?”
“他们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见了王妃自然分晓。”沈长浩神色少见地严肃,“王妃,我担心这是个圈套,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叶知秋眸色微沉,思忖了片刻,“如果硬碰硬地打起来,我们有几成胜算?”
“半点儿都没有。”沈长浩如实答道,“对方兵精将猛,粗略估算,四条船加起来有近千人。
我们的船上多半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只有几十名侍卫堪当大用。可他们擅长的单打独斗,一旦冲突起来,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
“那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叶知秋站起身来,“我去会会他们。”
沈长浩赶忙拦住她,“王妃,虽然我们没有胜算,但是合所有侍卫之力,护送你和两位世子逃走还是能够的……”
“我们现在连对方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何必自乱阵脚呢?”叶知秋冲他笑了笑,“等我见到他们,确定他们是敌,你再护送鸣儿和唯儿逃走也不迟。”
沈长浩还想再劝,见她心意已决的样子,便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叶姐姐,我陪你去。”
“知秋姐,我和你一起去。”
莎娜和佳禾异口同声地道。
“你们留在这里,好好保护芸母妃、七公主、鸣儿和唯儿。”叶知秋不敢带她们犯险,看向沈长浩,“沈公子,麻烦你帮我挑几个机灵的侍卫。”
莎娜和佳禾听她语气不容置疑,只得听吩咐行事。
叶知秋叫珠米帮她挑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外面披一件轻巧的羽绒棉氅,领着张弛、洛晓雁和另外六名侍卫下了大船,坐上探路用的小船。
顺流走了约莫两刻钟的工夫,夜幕之中渐渐现出几艘大船的轮廓来。每一艘船都有三层船舱,船身包着漆黑的铁皮,雄浑厚重,有着慑人的压迫感。
看似随意地停在那里,细细观察,便能发现四条船前后左右相互呼应,不动声色地控制了整个江面。
光看这停船的方式,就知道船上有一位行军布阵的高手。
小船在距离军船半里的地方停下来,张弛上前一步,扬声喊道:“雪亲王妃在此,请你们领头的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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