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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杀乔正宸(二)+大少翻案(精,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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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正宸惊慌失措地抬头,眼睛对上一旁的黎洛。

    她却并不打算阻止!

    乔正宸显然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乔司南。

    他不是应该在死囚监狱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乔家猎场?窠!

    黎洛与乔司南比肩而立,亦是冷冷。

    目光里,带着乔正宸从未见过的冷淡疏离。

    乔司南微微眯眼,腾出一只手,缓缓地,拿出一叠照片的拓印版,一张一张地,丢在乔正宸身上——

    “这一张,你偷/拍我老婆孕检?”

    黎洛凑过去一看,“怎么把我拍得这么难看?太臃肿了。”

    乔正宸:“…..”

    他从马上跌落摔断小腿,全拜乔司南所赐,他们居然,还有心讨论这些?

    不过,当那张照片最终飘落在他的手边的时候,一向不易改色的脸,终于变了变色。

    他们,都知道了?

    这些照片…..

    他猛地回头,下意识地寻找叶婉。

    可她,却早已站到了一颗大树之后。

    只是静静地,伴着风声,平静地听着乔正宸声音里的惊慌失措。

    女人一旦狠心起来,绝对,比男人要狠心千百倍。

    只是他们不懂,所以一直以为女人是柔弱的。

    她可以是水,却也能淹死任何自己的仇人。

    是的,仇人。亲密的仇人,这是叶婉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自己和乔正宸关系的词语。

    “花花是不是你抢走的?”,乔司南用猎枪头拨开乔正宸胸前的衬衫扣子,直接将枪管点住乔正宸瓷白的胸膛,往前送了一寸,“说。”

    语气不疾不徐,跟那凶狠的动作,形成强烈的反比。

    乔正宸抬头,看着林子里漏下的一米阳光,再看看黎洛。

    却没有回答。

    眼里,是一贯的清隽无辜。

    无辜….,他居然可以如此无辜?!黎洛全身颤抖地看着他的胸口,全身的怒气因子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极致!

    上前,呼地一巴掌,直接扇到乔正宸的脸上!

    啪地一声,用足了全力,震得她自己的虎口都在发麻!

    这个男人,他的无辜,温雅,柔和,都是他的保护色!

    乔司南一脸讶然,完全没想到黎洛会如此动手,张扬而鲁莽,他还以为,她至少会给乔正宸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是这样,直接动手。

    乔正宸的脸被打偏到一边,黎洛狠狠啐了一口,直接抬手,将他胸口的一条链子拉扯了下来,紧紧攥在手里——

    “这是我和花花的母子链,不用再问了,是他抢走了花花。”

    黎洛摊开掌心,让乔司南看到那个金质的长颈鹿坠子,还有坠子后面的日期,那就是花花的生日。

    果然…..

    伪装被撕开,剩下的,便只有丑恶——

    乔正宸抬手,想要抹掉嘴角的血迹,却发现越擦越多,半边脸,都被染红——

    他阴狠一笑,“黎洛,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黎洛一怔,什么时候?小学还是中学?自己和乔正芸是闺蜜是同学,和乔正宸自然也认识。

    细细算来,十数年了。

    “认识你那么久,你身边的人,从洛锦书换到了乔司南,却从来,不是我。”

    “说什么呢?!我老婆身边的男人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乔司南不满地一哼,“注意你的措辞。”

    “呵——”,乔正宸不以为然,“我曾经叫我母亲去求过你母亲,让她将你嫁给我,而不是嫁给乔司南。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洛家的女儿,自然是要嫁给长子嫡孙的,怎么会嫁给一个小老婆的儿子?”

    对,小老婆。

    这是别人在少不经事的乔正宸和乔正芸面前,对李璇喊了接近三十年的称呼。

    是耻辱,永远洗刷不掉的耻辱。

    在那些名流眼中,李璇排场再大,也不过是个野.鸡,飞上了枝头,那也只能是一只站得比较高的野鸡,永远,成不了凤凰。

    所以上学的时候,这对双胞胎没有朋友。

    只有黎洛一个。

    乔正芸把她当闺蜜,乔正宸的那份感情,则藏得更深,也更隐蔽。

    他本不在乎这些——不像自己的母亲那样,乔正宸把名利看得淡然,身体不好,那便做一个中医就好。本来就是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乔远山和司徒娟的婚姻,他再也不会去抢乔司南的财产。

    可让他想不到的,却是自己居然会因此失去黎洛。

    这是他最最不能容忍的。

    如果是因为身份失去,那么,他就要想办法,让自己成为顺理成章能够娶她的人,能够匹配的人。

    乔司南,便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后来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黎洛眸中露出震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乔正宸做过这些事。只是如果知道,她也必然不会嫁给他。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男人看待,你只是正芸的哥哥,如此而已。”

    她道出心中所想。

    乔正宸却毫不讶异,凄惶一笑,“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更恨。

    “孩子是你抢走的,”黎洛握拳,“他做错了什么?!”

    “是我,”他也不挣扎,仿佛说出来,才是解脱,“我本来想杀死他。可惜了.....你们还是一家三口团聚了。”

    黎洛心口一凉,想起来,又是一阵后怕。

    树后的叶婉更是双膝发软,虚弱地靠在树干上。

    “那为什么你又不那么做了?”

    乔司南声音森冷。

    乔正宸却抿了唇,继续开口,“洛锦书中枪,也是我安排的。为的是让黎洛误会你,拆开你们。”

    事情败露至此,他只恨不能悉数交代,“一向草包的乔家二公子,也会有枪,想不到吧?还有四年前,你母亲中枪,左手到现在也不能动,也是我做的。也是为了让你以为是黎洛做的,拆开你们。”

    黎洛一怔,那一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最后的结果,是当时乔司南的不信任,是自己的心灰意冷。

    挑了乔司南最亲近的人作为靶子,来针对自己….,好险毒的用心!

    乔正宸狠然一笑,“都是我做的,你们杀了我好了。”

    不知为何,他刚才将乔司南的出现和叶婉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绝望到决定和盘托出,甚至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在面对那管父亲传下来的猎枪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恐惧。

    原以为在四年前黎洛新婚夜的时候,自己失去了一切。

    现在看来,原来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现在,他才是真的失去了一切。

    孩子….,那个在自己面前成了一滩血水,血肉模糊的一团,还有叶婉,那个会做桂花酒酿圆子的女人,自己的妻子…..

    原来,这才是一切。

    是他失去不起的一切。

    叶婉那日的失踪,还有这几日的温顺,一切,不过是在演戏。

    她早就知道一切了,早就知道了......

    黎洛将手中的母子链坠子捏得紧紧地,扎进掌心,也没有喊疼,“司南身体里的毒,是你下的吗?”

    乔正宸是医生,如此想来,再正确不过。

    那是在自己,进了乔家之前,乔司南就被他下毒了吧?!

    乔正宸微微一怔,眼中的迷茫水过无痕,然后,又点了点头。

    认了,说不定顾家还会放过李璇和正芸。

    他作为儿子,作为哥哥,这就是自己能给予她们的最后的保护了…..

    既然都认了,不如认到底吧!

    乔司南则是眼快手快,拉开保险栓——

    “以前不玩手段,是不屑,也不想用那些来对付我自己的亲人,”他目光凌冽,已经抹去了最后的顾虑,“其实我一直错了。因为你们连人都称不上,又怎么可能是我的亲人?!”

    说罢,他又往前进了一步,手中猎枪被阳光反照了一下,划出森寒的光。

    “乔正宸,一直以来,我比你更擅长制造意外现场的假象。只是我不愿意玩这种低级的游戏罢了,不过你也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和低级的人玩,那就用低级的手段,不必不齿,也不必愧疚。”

    乔司南偏了偏脸,俊美的侧脸在山林阴影之中,更加显得邪魅隐秘。

    手指,开始扣上扳机。

    黎洛转开脸,没有阻止。

    于他,有杀母之仇,夺妻之恨。

    于她,有栽赃之冤,夺子之仇。

    自己亲人的存活,不能归功于乔正宸的‘仁慈’,只能说,他命大。

    所以,谁都不想放过乔正宸。

    扳机被缓缓扣动的细微声响无情地践踏着三个人的神经。

    谁也没有快意,只有浓厚的压抑感,如头顶的乌云一样,狠狠压在他们心头。这不是报复,只是一个交代——给所有的人,一个公正的交代。

    包括黎洛,包括乔司南,包括花花,包括叶婉,还有,那个无辜的胎死腹中的孩子.....,他们都需要这样的交代。

    乔正宸只求解脱,“我死了....,不必让叶婉看见。”

    乔司南和黎洛还没有回话,一记冷笑便从林间空地的边缘传来——

    叶婉苍白的脸,从树后慢慢显现——

    不过是巴掌大的脸,此刻,却带了从未有过的威怒!

    她冷笑,轻飘飘地开口,“乔正宸,你死了我绝对是第一个看见的。”

    她一步一步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我是你的棋子,可是棋子,也有自己的血肉。”

    有时候爱一个人,可以不顾自尊。

    她可以接受他的利用。

    但——

    “你不该,害了我的孩子,”叶婉轻轻地看着他,目光空洞而迷离,“你知不知道,我从小身体就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乔正宸浑身一震。

    他知道她体弱,却不知还有这么一层利害关系。

    心里的悔,似来自地狱的火,将五脏六腑都要焚毁——

    叶婉却眼疾手快,直接掼过乔司南手中的猎枪,狠狠抵在乔正宸的胸口——

    “去死吧你!”

    怒喝,伴着枪声!

    砰!

    惊飞了林间的鸟儿,惊跑了林间的小兽,惊落了那一树的黄叶——

    狂风渐劲,风尘迷离!

    这个男人,这个她全心全意爱过的男人,在她面前张大眼睛,先是难以相信地看着自己胸口轰然炸开的血洞,还来不及抬手去捂一下,就朝后重重地倒去——

    他看她的最后一眼,有歉然,有解脱,也有更多的,舍不得…..

    黎洛震惊地待在原地,就连乔司南,也是讶然。

    叶婉却重重一笑,笑得癫狂,笑得大声——

    这一笑之后,她知道,自己此生,必不会再笑了!

    头发,早已被山风吹得乱舞!

    她痴痴颠颠,狠然大吼,像是只有这一个机会,能让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也仿佛只有这么一刻,她可以酣畅淋漓地做回自己!从此以后,她便是一个再无情爱,再无血肉的行尸走肉!

    枪,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叶婉跨步而过,站在乔司南面前,“我会告诉所有人,是他自己的猎枪炸膛。”

    那话语,冰凉没有温度。

    是世间最冷的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