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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芸芸毕竟是医生,再怎么无措,没多久她就在职业本能的驱使下冷静了下来。
她抓着沈越川的手:“别乱动,我让人送急救药箱过来,你的伤口要包扎一下。”
“还包扎伤口?”钟略冷冷的“哼”了一声,“直接叫救护车吧!”
萧芸芸还没反应过来,钟略已经持着刀再次袭来,杀气汹汹,目标很明显是沈越川身上的致命部位——
打架斗殴什么的,对于少年时代的沈越川来说是家常便饭,后来跟着陆薄言和穆司爵,他很少再小打小闹了,动辄是火拼的大场面。
不过,他上次因为打架受伤,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在对手是穆司爵的情况下。
这个钟略,别说在他手上划一刀,当他的对手都不配!
沈越川的眸底掠过一抹冷沉沉的危险,往旁边推了推萧芸芸,一手挡住钟略的攻击,再略施巧劲,劈手把钟略的刀夺过来。
他的动作虽然凌厉精准,但十分冒险,萧芸芸一度以为他要用手去挡刀,吓得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的捂住嘴巴。
沈越川眼角的余光瞄到萧芸芸的动作,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速战速决,不然吓到他家的小姑娘多不好?
想着,沈越川修长的右腿一抬,膝盖狠狠的顶上钟略的小腹。
他用的劲不小,而且刁钻的正中痛感最明显的地方,钟略几乎承受不住这一脚,“啊!”的哀嚎了一声,痛苦的弯下|身。
沈越川看了看右手背上的伤口,不为所动的又在另一个位置补上一脚,比上一脚更狠,直接击穿了钟略的承受底线。
“沈越川!”钟略痛苦的捂着疼痛的地方,恶狠狠的看着沈越川,“有种别走,我叫人过来!”
打不过就搬救兵,反正钟家的势力在那儿,有的是人愿意替他挨踢——这就是钟略有底气在A市横行霸道的原因。
沈越川没有半点惧意,抽|出口袋巾随意的包扎了一下伤口:“我给你时间叫人。”说完,不为所动的微微笑着看着钟略。
萧芸芸看得却很着急。
钟略叫人了,沈越川为什么一动不动?
就算沈越川很厉害可以以少胜多好了,可万一钟略叫来的人不止几个呢,他怎么可能以寡敌众?
可沈越川实在太淡定,萧芸芸不知道他是不是自有打算,也不敢出声。
这时,钟略掏出了手机,想拨号的时候猛地意识到——他有朋友在这儿,沈越川的朋友肯定更不少。他的人涌过来,沈越川的人肯定会收到风声,会涌过来跟更多,这大概也是沈越川这么淡定的原因。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是苏亦承的婚礼。
A市的商场,除了陆薄言,最令人忌惮的就是苏亦承了,大概没有几个人敢在他的婚礼上闹事。
可是话已经放出去了,叫不来人……又很丢脸。
左右权衡了一番,钟略做了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叫来了自己的父亲——钟氏集团的董事长。
钟氏集团和陆氏有合作,就连陆薄言都要礼貌的叫他父亲一生钟老,钟略笃定,沈越川对他父亲多少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挂了电话,钟略一脸冷笑的看着沈越川,潜台词无非是:你完蛋了。
沈越川不以为然。
他知道钟略在想什么
他只能说,钟略跟陆薄言合作这么久,还是不够了解陆薄言。
陆薄言尊重长辈是一回事,但谁说尊重长辈代表着他会坐视不管自己的表妹被欺负了?
整个陆氏没有人比陆薄言更护短了好吗!
没多久,钟老赶到了。
在商场浮沉了几十年的老人,穿着一身名贵的定制西装,神色冷肃,脚步间透着位高权重者独有的果断和魄力。
“怎么回事!”
钟老不悦的怒视着沈越川,浑厚有力的声音随即响起,透着一股长者独有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折服。
可是,沈越川对钟老似乎没有忌惮之意,摊了摊手:“钟老,现在的情况……就跟两个小孩打架,打不赢的那个哭着回家找妈妈差不多。”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嘲讽,但话意里的讽刺却是满满的。
钟老变了脸色,沉声警告道:“沈特助,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言下之意,论起来沈越川的地位比他低,应该对他恭敬客气一点。
沈越川微微一笑:“钟老,我没有忘,钟氏是我们陆氏的合作方。当初为了争取到这个合作,听说钟老好几天不眠不休做方案?”
钟老沉着脸:“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沈越川状似遗憾的叹了口气,“我没记错的话,钟大少今年已经30岁了?可惜了,这个年龄了还不能单独做一个项目。否则,钟老这么高年岁了哪里还需要这么操劳?”
“沈越川!”钟略比钟老先炸了,“你什么意思?”
沈越川笑了笑:“钟少,你需不需要这么激动。上次搞砸了那个项目,钟氏的股东对你失去信心了吧?你还年轻,再历练个十年八年替公司做点什么,股东不会一直怀疑你的能力的,不要太急,反正……急不来。”
沈越川的话听起来像安慰,可没有哪一句不是在讽刺钟略的能力。
钟略年轻好胜,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衅和刺激,气势汹汹的朝着沈越川冲过来:“沈越川,你找死!”
沈越川面无惧色。
如果他是钟老,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在这个时候动手。
一怒之下动手,不就等于默认他说对了,承认钟略确实没有能力吗?
不出所料,钟老喝住了钟略:“阿略!”
钟略拳头紧握,指节泛白:“爸爸!”
“回来!”钟老怒沉沉的盯着沈越川,“给薄言打电话,他的人,应该让他来好好管一管!”语气听起来,就像他笃定陆薄言会狠狠教训沈越川对他的不敬。
钟略明显和父亲心有灵犀,马上按照钟老的吩咐给陆薄言打电话。
萧芸芸走到沈越川身后,递给沈越川一个询问的眼神。
如果沈越川真的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惩罚,她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因为她插手钟略调|戏酒店服务员的事情,沈越川才会替她出头。这件事的惩罚,怎么都不应该落到沈越川头上。
沈越川示意萧芸芸放心。
他跟着陆薄言这么多年,难道不比钟老更加了解陆薄言?
钟略的电话尚未接通,服务员带着沈越川的其他朋友找到了。
沈越川经常会因为公事来酒店,偶尔也会打电话过来替朋友安排房间,久而久之,服务员就记住了那些人是沈越川的朋友,下次接待的时候给予方便。
这次沈越川摊上钟略,服务员只是跟那些人说了几句,瞬间就有一大帮人跟着她涌了过来。
但是,明显谁都没有想到钟老会在这儿。
本来,如果单单是钟略,他们不介意在苏亦承的婚礼上动手的。
顶多以后走法律程序解决和钟家之间的问题,留下个打架斗殴的案底,这对经常因为飙车被拘留的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至于苏亦承那边,以后拼命认错呗,沈越川毕竟是他妹|夫的助理,他不会真的对他们怎么样。
可是钟老在这儿,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钟老是商场上的狠角色不说,同时更是长辈。他的辈分摆在那儿,他们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一个长者面前对他儿子动手啊。
一群人朝着沈越川投去无奈的眼神,沈越川只是示意他们淡定。
这时,陆薄言接通了钟略的电话,他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哪位?”
“薄言,是我。”钟老出声。
“钟老?”陆薄言明显诧异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口吻,“你有事找我?”
“没错,今天是私事。”钟老怒道,“你手下的助理叫了一帮人来对我儿子动手,这件事,你说该怎么处理吧。”
陆薄言沉吟了半秒:“钟老,事情是不是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钟老的语气立马变得不悦:“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越川不是不讲理的人。”陆薄言不紧不慢的说,“如果你想找我解决问题,麻烦你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我来说!”服务员跑出来,冲着钟略的手机大声喊道,“陆总,我是酒店的服务员,这件事因我而起,没人比我跟更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钟老了解自己的儿子,看见女服务员,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钟略一眼,钟略心一虚,就要挂了电话。
“钟经理,麻烦你,把电话给酒店的工作人员。”
陆薄言的声音及时传来,阻断了钟略挂电话的动作。
钟略只能把手机递给服务员。
“陆总,事情是这样的:刚才钟先生喝醉了,要进女士卫生间,我拦着他,结果他……他说给我双倍工资,让我跟他去楼上的房间,我不愿意,他来硬的。最后……最后是萧小姐出来替我把他推开了,萧小姐让我去叫人,后面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了。”
“芸芸?”陆薄言的语气里透出几分冷肃,“钟略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萧芸芸看了钟略一眼,果然从他眼里看到了一抹深深的恐惧。
哦呵呵。
既然钟略这么害怕,她不上演一场好戏怎么对得起钟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