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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婆子拿了蚕种回来,硬留着惠娘吃午饭,惠娘摆摆手,知道是王婆子的客套,哪能真当了真,况且这在人家吃饭哪有回家大口吃饭来得痛快,当即背着背篓回了。
见着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惠娘走路的脚步是轻快不少。快到镇口,却见着一老翁挑着一筐子的鸭仔要回去。惠娘快走了几步,追上道,“老人家,你这小鸭可是要卖的?”
这老翁停下了脚步,见着惠娘这么一个小姑娘,叹了口气道,“是要卖,可这没人买,眼瞅着时辰不早,我得赶回去了,以后可不养这鸭子了,这么个上午,一只都未卖出去。”
“老人家,我要买几只呢,你便宜些卖我。”
这老翁一听惠娘这么说,当即是放下了挑着的筐子,“你当真?你若要真买,肯定便宜卖你,反正带回去也无用。”
惠娘笑着稍提了裙摆蹲下去,挑了八只毛干净、瞧着精神的小鸭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背后的背篓里。
这老翁也当真是厚道的,只收了五文钱。
惠娘到家时,蔡友仁已是回来了,正和李氏忙着用稻草搓秧绳。
见着惠娘回来,李氏放下了手中的活,去厨房炒菜,准备午饭。
惠娘将背篓中的小鸭子放了出来,这群鸭子一进了鸡舍是“嘎嘎”地叫个不停。
“惠娘怎么买了鸭子?”
惠娘将背篓挂在墙上,这才长舒了口气,“便宜呢,这小鸡一只就卖两文,小鸭才一文不到,我就买了些回来,反正也不费什么事。爹,待会儿帮我用木板把鸡舍隔开来,咱们家的小鸡可是长大了不少,我估摸着过一个月就能下蛋了。”
这鸭蛋虽大却是有腥味,有些人家受不了这味儿,况且这鸭比鸡难养,鸭肉也有膻味,根本不如养鸡来得划算。因而这村子里头养鸭的却是没几户。
蔡友仁见着惠娘愿意养这些东西,唾了口唾沫,用力搓着稻草道,“成,惠娘想养便养了,咱们家鸡鸭猪可算是都有了。”
听到蔡友仁应了,惠娘便进了厨房。掏出了钱袋子,将钱递过去给李氏,李氏摆摆手不肯收,“你留着吧,你爹卖豆腐的钱,我都攒着呢,这一个月下来,我瞧着都两贯多了,到时给你二叔家送去五百文,咱们家还能剩一贯多呢。上次你爹和你小舅一道喝酒,这一贯钱又还给了咱们,我这身边可快有五贯了。昨儿晚上,我和你爹拿着木匣子数了好几遍呢,自打我和你爹成亲到现在,可从没见过这么些钱呢。”
惠娘也不强求,将钱又放回了钱袋子,放入了怀中,“那行,先放我这儿。姨公给咱做了碗橱可是没收钱,到时等表叔成亲,咱们送一百文的礼金,从我这儿出,娘的还攒着。”
李氏点点头,又问道,“今日你去镇上,那王婆子见了蚕茧可有说什么?是不是不乐意收?”
“哪能不乐意,这有蚕蛹的茧子都卖了二十五文一斤呢。我瞧着这织成布卖,价钱可是翻了好几番,王婆子因着一直从北方贩布的手里头进货,一直嫌价贵,听我愿意织成布卖,当即说要帮着先给咱们垫了钱去买纺机和织机,但是这布一定得卖给她。”
李氏一听惠娘这番话,当即是喜不自胜,“她当真愿意帮着咱们垫了钱去买机子,又收了咱们的布?”
惠娘笑着点头道,“她却是不亏的,不然她怎么乐意帮着咱们?到时还得要让爹带我去一趟永华镇,把纺机和织机买回来呢。倒要耽误爹的功夫了。”
李氏笑道,“这有什么,不就少挣些钱,卖给村子里的人也是一样。”
惠娘也抿着唇一笑,这李氏跟着二叔婆学了近一个月,二叔婆可是没一点藏私,全教给了李氏。这李氏越做越娴熟,嫩豆腐和老豆腐每日都做些,村子里好些人家听闻了这蔡友仁家在做豆腐卖,可都寻上了门,买上那么一块豆腐回家烧着吃,要么买上那么一碗嫩豆腐回去给孩子当零嘴吃。这生意是越做越好,做得多了不怕卖不掉,只怕不够卖。
吃罢午饭,蔡友仁和李氏又忙了起来,也不午睡了,农忙的事是耽误不得。前几日,蔡友仁和李氏将水田犁了,晚上又要搓秧绳,搓了好几根,今日总算做完了。蔡友仁没闲着,又扛着锄头去秧田,瞧瞧这水渠里的水是不是还流进田里,若是水够了,明日便打算拔秧。
惠娘也想着去瞧瞧桑树,可一想起这背上才刚刚好的伤,却是有些胆怯。李氏倒是拿了一个簸箕,去鸡舍里铲了好几铲子一直放着的鸡粪进去。端着对惠娘道,“惠娘,你不是说你爹种的桑树活了不少?咱们得赶紧地把肥施了,到了明年,咱们没这桑树,可养不得蚕。”
惠娘忙点点头,帮李氏拿了铲子,又锁了门,与她一道去了。
这插下的桑条好些活了,长出了绿油油的芽,应是长出了根。也有死的,叶子萎了,惠娘舍不得拔,就这么放着。
李氏拿了铲子,铲了些土进去,与鸡粪混匀了,这才利落地扑在枝条下。
做完这些,李氏是出了一身的汗,直起了腰,一眼便见着了对岸的荒屋,长叹了一声。
惠娘好奇道,“娘认识那寡妇?”
李氏盯着那荒屋一会儿才回答惠娘道,“认识,她在那会儿,经常到咱家来串门。脾气好,绣活儿也好,可就是命不好,那孩子是她一辈子的指望,可就突然这么没了,怪可怜的。”
听罢李氏这么一说,惠娘瞧着那荒屋似是不是那么可怕了,隐隐透出一个女人的无奈与辛酸。
“若是当初你大伯娘肯同意你大伯纳了她,她的命兴许也不会这么苦。”
惠娘正叹着这寡妇运道不好,却听到李氏又说了这么一句,当即瞪圆了眼睛,“娘在说什么?这寡妇怎和伯父有关系?”
李氏收回了目光,瞧了惠娘一眼,知道自己说岔了口,拍拍身上的土,道,“回吧,家里忙着呢。”
惠娘随在李氏身后,被李氏这提了半句的话弄得是心神不宁,扯着李氏的手撒娇道,“娘,你倒是说说,我想听呢。”
李氏被惠娘这么一腻,也就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你那会儿还小,不懂。你也知道你大伯做木匠的,经常往别的村子里头跑,有回去了那马寡妇的村子,也不知怎么的,和那马寡妇有了情。这马寡妇又是重情的,带着孩子就到了咱们的村子,也不指望着做妻,说是能做你大伯的妾也心甘情愿。你伯娘不乐意和你伯父吵了一架,你伯父本想是纳了这马寡妇的,可你伯娘不同意,便消了这心思。去求了里长,给马寡妇盖了间茅屋,又偷偷去瞧瞧他们娘俩。这马寡妇当真是脾性好的,你伯娘日日都要去闹上一番,也未见她生气。原以为这日子就这么过了,可未曾想,马寡妇的儿子竟是淹到了水里,等捞上来的时候,那肚子鼓得高高的,当真是可怜。她儿子死后,马寡妇也没了念想,一个人离了咱们的村子,也不知去了哪儿。”
惠娘越听至最后,眉是皱的越深,若说这马寡妇可怜,却有些自作孽,原先消停的日子不过,硬是要跑到这陈家村做妾,也怪不得日日被许氏骂上门。可这许氏不得理也不饶人的架势,她是见识过的。马寡妇的日子也当真是不好过,这件事里,最无辜的怕是那孩子了。
惠娘心事重重地回了家,李氏嗔道,“早知你会想多,便不与你说了,这都陈年往事了,兴许你伯父都忘记了呢。”
惠娘“呵呵”一笑,这吃不到的才是最好吃的,伯父哪能就这么忘了。
想罢,惠娘拿了竹匾出来,上头扑了一层布,将蚕种放了上去,又把竹匾放进了李氏的房间,如今温度正合适,正好能孵出蚕来。
如今就是急着这桑叶不够,村子里是有几棵桑树,却是长了好些年,每次采桑都要爬上去站着采上头的嫩桑叶,人累些倒无所谓,可这养多了不够吃,倒是令人焦急,到时去别的村子采桑应应急或许能撑过去。
瞧着时辰差不多,蔡友仁扛着锄头回了,李氏帮他准备着毛驴问道,“明儿可是能拔秧了?”
蔡友仁点头道,“行了,水够了。”
惠娘见着这真要忙起来,这养蚕的架子可得让蔡友仁抽空先做起来,忙回了房,用木炭就这泽文用过的纸,画了张草图,打算让蔡友仁打个简单的三角架子出来。
蔡友仁带着泽文回来的时候,这李兴元竟是跟着一道来了,可把李氏喜了半天,挎了篮子要去田里割菜,留他吃晚饭。
李兴元露着虎牙道,“阿姐,莫忙了,我就是把养蚕的法子给你送来,一会儿就得回去,艳月和金卓在家里等着我呢。”
说罢从怀里拿了几张纸出来,递过给李氏。
李氏嗔道,“你这可送来的晚了,幸亏惠娘会养呢。”
李兴元笑着道,“阿姐可莫这么说,我这一户一户地找,也费了不少功夫。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和姐夫商量商量,这泽文一直在李家私塾读书,娘托我问问,是不是让泽文住在爹娘的家里?省得姐夫天天送,这离得还近,泽文也能多睡会儿。”
惠娘在一旁听了,直觉便不想让泽文住过去。这李香菊和李香春,惠娘是一百个不放心。自己外祖母虽说是疼孩子的,可又疼的太过,连个好坏也不分。
李氏和蔡友仁想了一会儿,也是拒了,“爹娘的好意,我和友仁心领了,还是让他住回来,也就友仁费些功夫,爹娘年纪大,不能再遭这罪。”
李兴元还想再劝,蔡友仁却是道,“爹娘对我们的好,我们一直记着。可总不能一直烦着他们。”
李兴元点点头,也不再劝,牵了骡子,和蔡友仁和李氏道了别,骑着骡子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