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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知道他是狡辩,张黡、陈泽是张耳派出来的,也是催陈余出兵,陈余磨不过,只好给了二人五千兵力,让二人自己前去交战。不料,这二人率领的五千人,犹如一只扁舟驶入汪洋大海,一个浪打过来,连个泡都没冒就没有了,这更加增添了诸侯军的畏战情绪。
他知道诸侯军是难以讲道理的了,就像诸葛亮舌战群儒一般,只可激不可说,当下激他说道:“陈将军是赵国的肱股之臣,是一国上下的希望所在。况且在下听说,陈将军与张丞相乃是刎颈之交,现在赵王和张丞相都被困在巨鹿。于公于私,于君臣忠义,于朋友道义,陈将军难道不该奋不顾身,以死相报吗?”
陈余无言可答。
韩信知道要说服大军出动,需要一个一个下功夫,不待引荐,又问:“张敖将军何在?”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个子将军挺身而出,说道:“我就是张敖!”
韩信见他三十出头年纪,虎背熊腰,浓眉大眼,本来甚是威武雄壮,只可惜虎头虎脑,呆气多过霸气,反显得有点喜气,当下说道:“张将军,你父亲困在城里,你难道不想救么?”
“自然想救,只不过我本事低微,不知道怎么救父亲罢了!”张敖言辞恳切。
韩信听出他是一个热心肠没城府的人,众人中最急着出战、最不需要说服的应该就是他了,点头喜道:“很好很好,大家都有你这样的积极性,何愁救不了巨鹿!”
“不错,楚军都全军出动了,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韩信大喜,又接下去问道:“田都将军何在?”
一个一身白袍,面容俊秀的将军上前两步道:“本人是也!”
韩信暗赞此人一表人才,说道:“如果在下没有弄错的话,田将军可以说是违反齐王命令,私自前来救援的吧?”
当初田荣因为楚国不交出田假,与楚国接下仇怨,又因为同样的理由,赵国不肯交出田假逃亡的大将,又与赵国结怨,不愿意出兵救赵。田都是田荣的副将,坚持认为应该救,因此私自率兵前来。
“齐王只是口头上的一时意气而已,他后来自然也认同我前来救援。”田都给自己的上司留了几分薄面。
“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田将军认为赵国该救,才奋不顾身前来,也是急人之难的义士,事到如今,为何又裹足不前?”
田都难以辩驳,暗叹一声,退了下去。
韩信一个一个问难,又问:“臧荼将军何在?”
一个满脸胡茬的粗犷将军应声而出:“你要说什么?”
韩信见他也算一个猛人了,说道:“人们历来都说,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比如荆轲刺秦,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何其壮哉!难道如今的燕人,如臧将军这等猛将,也都被秦人吓破胆了吗?”
臧荼大声说道:“老子不是燕人!老子是楚人!”
韩信闹了一个乌龙,引得其他将领大笑出声。
韩信才想起此人是由陈胜派去跟随武臣、韩广北上的,后来韩广自立为燕王,他才成为燕国大将的,原本是楚人,说道:“那更是没话说了!臧将军是陈王旧将,元老中的元老,最该继承伐秦的大志,咱们楚军已经动了,你这个旧楚之人,岂能甘于人后?”
“老子也不是惧怕秦军,是……”臧荼人既粗犷,说话也很不客气,只不过还是理亏,不知如何辩驳才好。
韩信想到此人的曾孙女是汉武帝的生母,也就是说,汉武帝也是他的玄孙,又不禁佩服几分,向他拱了拱手,又接下去问道:“魏豹将军何在?”
一个容貌堂堂,方面大耳的将领侧过了身子,有不悦之色,说道:“钟离将军是连我也要数落的了?”
韩信为了激他们,只能咄咄逼人,说道:“在下何敢,只不过是为了破秦而已!”
“你想说什么?”
韩信下说辞道:“魏将军的兄长曾为魏王,可谓一代贤主,却不幸被章邯逼得自焚而死。魏将军难道不想为兄长报仇吗?当初楚怀王借给魏将军数千人马,作为复魏的资本,眼看复魏有了一点起色,难道要坐视秦军灭了赵国,再把魏国灭一遍吗?”
魏豹显出为难的神色,说道:“唉,这不是正商量着嘛!总之,我是随大流的,他们去我就去,他们不去,我也不去!”魏豹倒是耿直,却似乎是一个少点担当的人。
韩信等于把几个大将都责难了一遍,心想幸亏自己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这些大将的来历和为人,不然还不好当说客了。正要再请教其他将领的名讳,忽有一将上前说道:“你口口声声要战,胜算在哪?”
那人站在田都的身后,似乎是齐国将领。
韩信于是施礼问道:“这位将军尊姓?”
那人二十多岁模样,年纪轻轻,翻着白眼,神情不屑,说道:“本人田广是也!”
韩信吃了一惊,原来田荣的儿子田广也到了,说道:“原来是齐国丞相贤子,失敬失敬!”心中奇怪,田都违背田荣命令而来,田荣的儿子却怎么在这里?
田广神态轻浮,反过来责备韩信,说道:“你们的卿子冠军送儿子来我齐国当宰相,你们怎么把父子二人全给杀了,是何道理?”
宋义跟齐国勾勾搭搭,眉来眼去,齐国当然把他当做自己人,对于宋义父子被杀一事,也就耿耿于怀了。
韩信只得打官腔说道:“宋义按兵不动,不肯救援巨鹿,反而图谋造反,岂有不杀之理?若不是咱们将这个叛贼除去,又怎么来救援巨鹿?咱们不来救援巨鹿,给你们减轻压力,你们诸侯军只怕已经被章邯王离围困起来了!难道不是么?”
田广涨红了脸,说道:“宋义当真谋反么?”
“千真万确,阁下不妨与我亲自前去项将军面前对质就是!”
田广知道项羽是个狠人,哪里敢前去,嗫嚅着说:“那……你们把他儿子宋襄也杀了,却又怎么说?宋襄已经是咱们齐国的大臣了!”
韩信继续辩称:“他的儿子也参与了造反,咱们在路上将他杀了,也是为了不让他进入你们齐国,让你们齐国为难啊!阁下想想,当初田假走投无路来投奔我楚国,咱们出于道义,也不能将他交给你们啊,咱们两国不就是因此生出嫌隙么?我们是不愿意发生同样的事,致使两国嫌隙加深啊,我楚国是一心想要修复两国的关系啊!”他这番话语重心长,看似表达善意,处处好心,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其实是偷换概念,反显得齐国与楚国计较仇怨,有些小家子气了。
田广是一个纨绔子弟,辩不过他,只急得吹胡子瞪眼睛。
田广身边又一人上前说道:“早听说钟离将军是一员猛将,没想到口才也很是了得,在下真是佩服万分!”
韩信见他四十来岁,形貌清癯,气度从容,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请教道:“阁下如何称呼?”
“鄙人田横是也!”
韩信一惊,原来是田荣的弟弟田横,田横在历史上可是响当当的义士,名头当真不小,于是恭恭敬敬说道:“原来是田横将军,田将军是天下有名的义士,我韩……钟离昧今日得以拜会,真是三生有幸!”
田横淡淡一笑,说道:“钟离将军客气了……钟离将军这样的大将,今天竟来当说客,那也是给咱们面子了……只不过钟离将军这样的身份,作为使者前来,怎么却只带了一名随从?这可不符合规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