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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齐帧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地方?
齐帧一脸茫然的样子让张宾和苟晞很是泄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张宾不由叹息一声,对着齐帧说道:“厚武呀,不是我说你,你没事好好的把本朝坤舆图看一看,不求全部了然于胸,至少一些重要的地点及关隘还是要注意一下,免得我们说了半天,你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嘛,这样很不好的。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长安与洛阳之间的一道天然门户,只要据守函谷关,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纵使前线作战不利,我们也有退路,不至于满盘皆输,被人长驱直入。假如函谷关失守,那我们还有潼关可守,假如潼关失守,我们最后还有长安城。当然了,我希望这种最坏的情况不要发生,但我们要做出充分的准备。”
“如此,我便了解了。”齐帧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函谷关是长安与洛阳之间的第一道屏障,函谷关对于我们的意义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张宾点头道:“那我们接下来便讨论一下,各部兵力部署吧!”
“嗯,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苟晞皱眉说道:“我们自己的兵马,确实太少了,仓促扩军,短时间内又不能形成战力,顶多也就只能壮壮声势而已。”
张宾皱眉想了想,便说道:“城中虎贲郎保留有完整建制,只是主将阵亡了,我觉得完全可以由道将带出去,那些投降的羽林郎,以及之前毕垣带去军营的羽林郎加起来应当是有万余不止的,道将也可带去前线,道将阵斩羽林中郎将,想来对羽林郎来说还是有威慑力的,这两支队伍支配起来想是没问题的,再加上从南北两军营中抽调出人手,补足五万之数,出征前线当是无虞。”
“至于王赞将军嘛。”张宾用手指轻轻抠了抠身上的长袍,大腿一侧不知何时已是破了,不一时,张宾便有了定计,然后张宾说道:“就将杨信的虎卫军外加南北军营中抽调一部分,凑成一万人马,进军函谷关。”
“至于留下来的这些军队。”齐帧缓缓说道:“我的想法是,在几位将军出征之后,便会进行全面军事考核,从严考核,将老弱筛选下去,只留五万到八万左右的精兵!由韩宫等将领进行培养,我计划建立一个军事学府,专门培养军事人才,而韩宫等人将会到学府内进行授课,将宝贵的战斗和领兵经验传承下去。”
“而筛选下去的士兵,将分给田地,在雍州之境内安家,回家务农,卸甲归田。”齐帧幽幽说道:“要优先保证他们食饱,穿暖,他们为了国家和民族抛头颅,洒热血,应当得到尊敬。对了,我们之前统计过的,跟随我们作战至今阵亡的将士名册还在吗?”
“在的。”苟晞点头道:“我一直妥善保存着。”
“那好,将名册留在长安城,待你们凯旋归来之时,再做区处!”齐帧点头道:“昨夜牺牲的那十七位兄弟,我们下午便去将他们好生安葬了吧!先让他们入土为安!”
张宾和苟晞自然知道这是齐帧要亲自动手去埋葬曾经的战友了,两人自然是不会反对,相反,两人对于这样的传统还是很赞同的,正是因为齐帧当年在邺城外亲自挖土埋葬阵亡的晋军的这个举动,一下子拉近了苟氏兄弟与齐帧的关系,也一下子打破了苟氏兄弟对齐帧的傲慢与偏见。
几人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各自准备一番,出城安葬那十七人了,不料此时门口一阵嘈杂,有人来报称苟纯王赞汲桑石勒几位将军回来了,还带着乌泱泱一大群骂骂咧咧的人。
齐帧几人便只得重新坐好,将苟纯几人连同闹哄哄的一群人放了进来。
“狗日的黑狗熊!”来人人还未到,声先到了,只听那人骂道:“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要不是你说王爷找我有事,我一时没了防备,岂能叫你得逞?枉我北军还有好几万人马,竟叫你这般轻飘飘的取了,你还敢带我来王府?你等着,老子待会儿不在王爷面前告你的黑状老子跟你姓!”
“彭随,你别跟我抢,你好歹还没受伤吧。”另一个声音叫喊道:“你看看老子,这凶神恶煞的家伙到我军营,说王爷宣我,我出军营一看,好么好几万人,我正待问怎么回事呢,咻的一箭把我肩胛射的对穿,老子现在半边身子都是麻的,等会儿告状别跟我抢,不然你说完轮到老子,老子才讲到一半就要硌屁了,老子可要跟你拼命!”
“好好好。”之前的声音说道:“你比我惨,你先说。”
苟纯和王赞在前面引路,差点憋成内伤,这两个货还不服气的要到司马颙面前告状,告吧告吧,等你们进了屋,看你们还猖不猖狂。
而汲桑石勒两个始作俑者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闷声在旁边走着,也不搭茬,也无情绪波动。
彭随刁默两人一见这几人这么淡定,心中就打起了鼓,这不会真的是河间王授意抓的自己吧,难道是自己平常做的那些小动作被发现了?不应该啊,自己做得很隐秘,而且之前都没管过,怎么现在就开始管了呢?
两人心里百转千回,自然就顾不上虚张声势的大喊大叫了,是以两人虽然一开始进府时叫得如打雷一般,可是真的到了房门口了,马上就要见到正主了反倒是很安静了。
两人是本能的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但是却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就只好由命运的齿轮顽强的带着往前走了。
苟纯和王赞一左一右推开了房门,热气扑面而来,彭随刁默对视一眼,然后便将牙一咬,一挑门帘,率先进了屋内。
两人一进屋内,便以最快的速度跪倒在地,趴在地上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说道:“卑职该死,望王爷恕罪!”
屋内三人都没说话,准备静等着这二人表演呢。紧随他俩之后,又进来十几二十个大汉,呼啦啦跪倒在地,不问缘由,都是众口一词的求饶命。最后齐帧这边四将进门,将房门带上。
这一轮过去之后,彭随刁默见还没人吭声,便在地上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刁默就将牙一咬,哇的就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道:“王爷呀,我们确实不好,自己做了点小生意,挣了点小钱,违反了军纪,您老人家看在我们对您还算忠心的份上,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保证再也没下次了。”
刁默说到这里,也不知怎么的,嗷一声就抽过去了,瘫倒在地,昏迷不醒。
彭随一见刁默如此,如丧考妣,嗷的一声痛哭流涕道:“刁默,刁默你怎么了?你可不能吓哥哥啊,你死了哥哥我怎么办啊!”
这台词,齐帧不由得额上青筋直冒,简直不忍直视啊,这知道的知道是兄弟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基情呢。
彭随哭着哭着抬头瞄了一眼坐着的几人,便忽然间僵在那里,然后也不干嚎了,脸色一板,挣扎着就要起身,同时喝问道:“你们是谁?好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