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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永安宫发生毒案之后,今天永安宫又乱了套,因为皇贵妃小产了,负责永安宫的太医刘渔如是说,别人便信以为真,而兰宜又装的极像,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且有血裤为证。
永安宫的宫女内侍死了七七八八,这些新拨来的不知底里,慌忙要去禀报给宇文佑,却给兰宜喝令住:“不能告诉皇上!”
打赏走了刘渔,让他以回去配药为由离开,兰宜有件重要的事做。
新晋掌事宫女叫玲珑,人如其名,果然机灵,听兰宜不让禀报给皇上,她就屏退了其他人,然后对兰宜道:“这么大的事,娘娘想瞒是瞒不住的。”
兰宜突然不叫了,还稳稳的坐着,玲珑蹙眉看着她,匪夷所思。
兰宜却平静道:“在皇上知道之前,你带几个人去我平时经常去的那个园子,把安远侯夫人给我带来,记住,她不肯来,你就绑了她来。”
安远侯夫人,不就是皇贵妃的妹妹,姊妹两个方才还亲亲热热呢,转眼皇贵妃就怒气冲天,玲珑谨慎问:“该不会是娘娘小产与安远侯夫人有关?”
兰宜并不回答,只道:“你把此事办妥帖了,自然有你的好处,掌事就太委屈你了,我可以升你做教引姑姑,那可是个肥差,每每有女子入宫,哪个不是教引姑姑教授宫中礼仪,那些女子为了在宫里过得好,都会出手阔绰的贿赂教引姑姑,一是想多知道些繁复的宫规,二是为了及早的有机会见到皇上,出入宫门,教引姑姑便是她们唯一可托付之人,这样的肥差你做不过三年,便是盆满钵满,然后到了年龄我再做主将你放出宫去,有了万贯家财,你害怕找不到如意郎君么。”
这条件足够诱人,玲珑早已是心花怒放,故意不为所动道:“奴婢是娘娘身边的人,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兰宜慢悠悠的道:“绑了安远侯夫人回来后……杖毙。”
她说的轻描淡写,玲珑听的心惊肉跳,小心翼翼的看这兰宜:“安远侯夫人,可是娘娘的妹妹。”
玲珑还想说,安远侯一旦知道呢?皇上一旦知道呢?玲珑不知她们姊妹之间的事,但知道公输拓的厉害,也知道皇上喜欢安远侯夫人,所以,真的不敢。
想着虽然不禀报,宇文佑也会很快知道这事的,兰宜急切道:“你不杖毙她,本宫就杖毙你,因由是,使本宫小产的不是安远侯夫人,而是你。”
玲珑一惊,委屈的喊了声“娘娘”,见兰宜铁青着脸,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带着人拿着绳索去了那个小花园。
花园内,兰猗正荡秋千呢,一边荡一边琢磨,对于这个丧心病狂的姐姐,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突然听见有杂乱细碎的脚步声,循声去看,见是一群宫女,个个走的匆忙,还是奔向她这里,她隐隐有些不安,到底自己没有做过亏心事,所以不是很怕。
只等那些宫女走近了,兰猗方想问她们来作何,却见为首的一声令下:“绑起来!”
其他宫女一拥而上,兰猗毫无防备的给按在地上,然后又给用绳子捆绑住,接着押至永安宫。
玲珑向兰宜复命:“娘娘,人带来了。”
兰宜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妹妹,有一瞬的不忍,可是,妹妹不死,早晚会杀了自己,人不为己天地诛,她侧过头不看,挥挥手:“安远侯夫人掌掴本宫,使得本宫小产失去皇儿,带下去……杖毙。”
杖毙二字她说的极轻,且心里突突的跳,妹妹死了,大概比太子死了还会激起千层巨浪,首先公输拓不会放过她,其次父母不会放过她,还有皇上,谁知道呢,但是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横竖都是死,索性一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玲珑有她许诺的好处垫底,此时也忽略了太多,指使宫女将兰猗推搡着来到外面。
兰猗简直是难以置信,可是见姐姐的表情又不像是玩笑,回忆起方才在园子里姐姐的言行,她忽然明白,姐姐今个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了,她大怒,朝里面骂:“狐兰宜你个畜生不如的恶女,你敢杀我!”
里面的兰宜听见了,喊出来:“辱骂本宫,罪加一等,还不赶紧用刑!”
玲珑就吩咐那些取了木杖在手的宫女:“给我打。”
一杖下去,兰猗噗通跪在地上。
两杖下去,兰猗已经趴在地上。
三杖下去……却给一人抓住。
玲珑等宫女吓得纷纷跪倒:“皇上!”
宇文佑夺了木杖在手,抡起打下,即见玲珑的脑袋开了花,其他宫女不等打,已经吓得纷纷昏死过去,有的甚至是真的给吓死了。
宇文佑随即丢了木杖,抱起地上的兰猗柔声问:“你怎样?”
兰猗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也知道他必须是自己的仇人,可是这种情形下,心里顿觉一暖,痛得皱眉道:“感觉筋骨还好,皮肉之伤不妨事的,谢皇上救命,皇上再晚来一会子,臣妇就没命了。”
宇文佑亲自动手解开捆绑她的绳索,一边道:“朕不会晚来。”
这话有玄机,可是兰猗听不明白,再次谢恩。
宇文佑回头看了看同样给他方才杖毙玲珑吓傻的魏五道:“送小姨出宫,让狐大人亲自去给小姨治伤,另外把朕珍藏的那支千年人参带上。”
魏五领命,过来扶着兰猗走了。
宇文佑扫了眼地上那些昏迷的吓死的宫女,吩咐身后的天子亲随道:“抬下去,喂朕的两只大狗,说来那狗好几天没吃人肉了。”
天子亲随不敢怠慢,齐齐动手,将那些宫女抬走了。
宇文佑又命令其他内侍:“就地候着。”
内侍们踩着血迹来到殿门两旁,恭敬的等着他出来。
宇文佑独自进到里面,见兰宜已经跪在地上,绯色的罗衣铺在金砖地面上,如曼殊沙华怒放,头上的步摇来回晃荡,分明是她的身子在抖,宇文佑冷冷的问:“你知道错了?”
兰宜摇头:“臣妾是在恭请皇上。”
宇文佑紧几步赶上前,然后飞起一脚,兰宜就飞了起来,像一支雕翎箭射出,撞在墙上弹了回来,重重的落在宇文佑脚下,噗,口中喷出一股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