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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在害怕面对景止!他压根就不是个称职的哥哥,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要怎么做个称职的哥哥。昨天餐桌上的那一喝,让申诺只看到一个威严的父亲,没看到一个豁达交心的兄长。申诺把这几句话藏在了心底,不想给他沉郁的心情再火上浇油。
萨林s7驶过髹了白漆的铁门,在别墅前停下。申诺率先下了车。她一眼就看到夕阳横照的屋顶边沿,坐着一个人。
橙红色的余辉,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圈美丽的金边,让他犹如一位正准备展翅飞翔的大鹏鸟。
“是景止,”申诺光是多看上几眼,都是觉得眩晕。她一推身边的霍景行,“你,你快叫他下来。太危险了!”
“他不会听我的。你没发现,他最近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吗!”霍景行沉着冷静的语气里,透着对景止的一丝愤懑。
“为……为什么?”申诺不解。
霍景行看着她,突然换上一付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不知道?”
申诺摇头。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上去叫他吧!他会听你的。”霍景行斩钉截铁。
“为……为什么是我?”申诺心有余悸。但霍景行已经顾自走进别墅。申诺抬头又看了看犹如雕塑的霍景止,追了进去,“霍景行,那你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霍景行回头冲他一笑,显然误会了她这句话的意思。举起双手,信誓旦旦,“你放心。只要你在这屋子里一天,我就保证景止绝对不会碰你的一根毫毛。不过,我不保证我自己。”
申诺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她跟着霍景行回来,就已经脑筋短路,现在答应他,爬上接近五楼高度的屋顶,简直就是神经错乱。
她站在天台门前,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推开天台的门,把头探了出去:“景止,下楼吃饭吧!”
霍景止置若罔闻,纹丝不动。
申诺只好战战兢兢的迈出一只脚,站在天台的中央,迎着风,打了个哆嗦,“景止,你早上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的吗?”
这一句,终于让景止侧过头,瞥了她一眼:“你站那么远干什么?你过来,这里的视野很好啊!”
申诺连忙惶恐的摆了摆手,“我……我就不用了。”
“你在怕什么?”景止终于发觉她不太对劲。
“我……,”申诺支支吾吾,半天也把“恐高”两个字吐出来。她觉得让一个十七岁的男孩知道自己恐高,着实太丢脸。
“你恐高?”霍景止一语中的。
申诺狼狈地点了点头。
“那……你不是天天都住在二楼吗?”
“三楼以下没事。”申诺神情紧张地望了望四周,犹如在害怕随时会蹦出一个带着斫斧的怪兽。
霍景止终于从屋檐边站起来,朝她走过来。然后,在天台门边的角落里又坐下来,看着申诺问:“这里呢?难道这里你还害怕?”
“没事。”申诺笑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尔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你……你的脸,这是怎么了?”一旦抛去了恐高,申诺立刻注意到景止原本俊逸的脸庞,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唇角开裂,左眼青肿,右边脸夹的颧骨上还有一道带着血印的划痕。
“你这是和谁打架了?”申诺像只护犊的母鸡,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了擦嘴角。
景止顿时嗅到了一股来自原野的芬芳,带着一股少女般的青涩,甘之若怡,令人回味。所以,他像只温驯的小猫,耷拉着脑袋,放任目光在申诺的身上巡逡。
丰满的弧线,婀娜的腰身,然后,是侧曲的小腿,在青灰色的石砖上,勾勒出了一道性感的风景线。霍景止马上像触了电似的,把头一扭,急促地吞了几下口水。
“怎么了?”申诺奇怪他怎么像被蝎子蛰了下,反应如此激烈。她哪儿知道,景止此时心潮澎湃,肾上腺早已呈直线上升临近爆表。
歪着头,打量了一下。申诺顿时明白那个敢在第一堂课上挑衅她的男生,这会儿是害羞了。于是,她也端直身子,望着满天的落霞问,“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子的?你哥?”
景止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下手也忒狠了点吧!”申诺嗔怪。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打我,而且……”景止瞥她一眼,嘟哝,“还没你的那一耳光疼。”
嘁,申诺瞅着他,这小子还挺会迁怒人。自己的那一巴掌,连他的脸都没煽红,怎么能跟霍景行的全武行相比。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守候着霞光渐暗,夜幕轻垂。
其实在上来之前,申诺想了各种版本的开场白,他的伤人案,他被学校勒令退学,他逝去的父母,他和他哥的关系,还有……他以前是不是真像林清玄分析的那样,被哪位老师伤害过。可临到开口,申诺又觉得哪一个好像都不合适,哪一个都会赤//裸//裸的戳到他的痛处。
于是,申诺挑了个最安全,也最没营养的话题:“景止,你也不小,应该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
“嗯。”他轻哼。
“谁呀?是学校的,还是和你同班的?我见过了吗?”
霍景止又瞥了她一眼:“你。”
“呃?”申诺听清楚了。但是……
“你!”还是这个字。
*
申诺又做了回逃兵。她把霍景止一个人丢在天台上,仓惶的逃回了卧室。当景止说出那个“你”字时,她恍惚笑了,就像景止讲了一个最新最流行的冷笑话。
景止的表情,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平静,淡泊,还带有一点点深藏不露的忧郁和迷离,百般滋味,错综复杂,竟叫人有点不忍卒读。
“miss申,我喜欢你。我说得都是真话……我早上想对你说的,就是这个!”
申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晚上都被她从天台上跑下来时,霍景止追在她身后的这句话纠缠折磨。
这时候,有人在门外扭了扭她的门把,又轻轻敲了两下门。申诺警惕地坐起身,也不知道是两兄弟中的哪一个,连忙关掉床头灯,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事实上,她心里堵得慌,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可她总不能跑去告诉霍景行,他的弟弟喜欢自己吧!
所以翌日。当她如约,再度和程菁相聚在kfc,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讲完后,程菁捂着嘴巴,哈哈大笑:“原来这个小鲜肉是对你有意思呀!难怪他在你面前拼命抵毁他哥,你怎么就一点没发现呢?”
谁会想到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男生,有一天会站在天台上向自己表白。看着程菁笑得合不拢嘴,申诺尴尬的想拿针缝上她的嘴巴,“行了,别笑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俩。”
“有什么不好面对的!”程菁眉飞色舞,又开始拼命往嘴里塞薯条,“一个魅力型男,一个英俊少年,再加上你这位美女老师,挤在同一屋檐下,左搂右抱,前呼后拥,画面太美,我不敢想像。”
申诺只差没拿起托盘敲她的头。不过,程菁的这一句“同一屋檐下”,又让她勾出左卉璇在警局里的那一段话题。
程菁听完,不屑一顾地哼了声,“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要去相信那个恶毒女人的话。我敢担保她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她这么胡编乱造,目的就是想把你从霍家吓跑。”
她本来就要离开霍家,压根就不用左卉璇吓啊!申诺摸了摸皮包里的火车票,自嘲地笑了笑。
两人接着又为郝姨的事,长吁短叹了一番。谈及凶手,申诺和程菁的意见完全一致,大抵不外乎家庭纠纷,邻里矛盾,经济冲突等等。
最后,申诺问:“你的老板左小姐,这两天对你怎么样?”
程菁把最后一根薯条丢进嘴里,伸出手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变本加厉!”
申诺也明白,这是自己那天的冷嘲热讽,彻底激怒了左卉璇带来的恶果。她正踌躇,要不要劝程菁辞职时,电话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顿时愣住了。
霍景行居然出现在手机里,正对着她微笑。再等申诺定睛一看,才发现上面还显示有他的电话号码。可她什么时候给霍景行拍过大头照,更不可能把他的照片设为来电头像?
申诺在程菁的挤眉弄眼下,接起电话。
“申老师,吃过午饭了吗?”霍景行在电话里漫不经心地问。
申诺扫了眼熟悉的餐厅,熟悉的肯德基老爷爷,熟悉的饭友,还有面前一大堆熟悉的垃圾食品,说:“正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