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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佳在翘首以待的等着盼着方明远的消息,现在的她已经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方明远身上了,李洪佳不懂政治,也不知道洪市长突然对安平下黑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她看來,方明远跟安平相交莫逆,情同手足,方明远势必会为安平奔走相告,全力以赴,只要方明远能够说动他的父亲出头,以方怀起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的身份,别说是洪市长,就是洪市长的哥哥洪省长,也得给几分面子。
然而,李红佳并不知道,此时的方明远正因为安平的祸事,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有心想要催促父亲快点拿个主意出來,可一看到正陷入沉思中,眉头紧皱的父亲,硬是把出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耐着『性』子压下心中的烦躁。
相比方明远的冲动和莽撞,方怀起人生的阅历,所处的位子,独特的视野,考虑问題的角度可要全面多了,对于方明远有救命之恩,出身清苦,却又出类拔萃的安平,方怀起早就当成子侄一般來看待,否则也不会在安平受到金家欺负的时候,遥控指挥赵铁钢砸了大富豪,所以,对于安平受了妄之灾,身陷牢笼,方怀起势必不能袖手旁观。
只是,砸了一个大富豪,已经让清江上层的势力知晓了自己与安平之间的亲厚关系,官场上讲究官官相护,遥相守望,都是高级领导干部,哪怕彼此不分属一个阵营,工作中矛盾重重,但在表面上也会维持住一个底线,起码的客套还是必须的,可就是在这关系都摆到了明面上,洪益民居然还把安平拘了起來,撕破了脸的要将安平置于死地,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再有就是洪益国省长,别说给安平定的罪名是贪污受贿,就是安平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有自己这个省级领导干部在支持,大家也得考虑一下彼此的脸面,洪益民要动安平,不可能不和他的副省长大哥打招呼,显然他的举动得到了洪益国的首肯,安平不过就是一只小,又有什么事情能入得了洪益国的法眼,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解决问題要抓住主要矛盾,寻找到主要原因,这些问題搞不清楚,方怀起觉得不能轻举妄动。[
“明远,我记得你说过,从安平姐姐的企业里占了三成的干股是吧,总共收了能有多少钱……”思索了好一会,方怀起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來,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急切,欲言又止的儿子,不由地微微摇了摇头,这副沉不住气的心『性』比之安平要差的太多太多了。
安平跟洪益民之间沒什么交集,唯一的一次交集就是帮着刘桐拉去了恒大集团,重整了招商引资的发展思路,扭转了刘桐不利的局面,这事情方怀起知道,最初他也以为洪益民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恼怒安平,进而对安平进行打击报复,但想想又觉得不现实,恒大集团进驻清江,获益的不只是刘桐,作为市长的洪益民同样也受益,若是因为这点而迁怒安平,除了证明洪益民的心眼太小以外,根本影响不到刘桐什么,洪益民若不是政治白痴,基本不会走这步臭棋。
不是刘桐的原因,那洪益民此举怕就是冲着自己來的了,确切的说是洪益国,或者是洪益国背后的李省长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军政虽然不相属,军人不允许干政,但自己毕竟兼着常委的头衔,在省委决策上可是一向秉乘党指挥枪的原则,事事以宋书记马首是瞻,挤掉了自己的常委头衔,疑是在削弱宋书记在省委的话语权。
若是洪益国真是把着这个目的的话,安平莫名其妙的被卷进了省一级的政治博弈中,处境可就危险了,而安平和方明远的关系,可不只是单纯的友谊,还有利益的纠缠,送给方明远的三成干股就成为一个潜在的**包,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被洪益民引爆,成为攻击自己的利箭,进而引发省委的动『荡』,情况危急,方怀起不得不把问題想的更加复杂一些。
“就是一些零花钱,大概能有二、三十万吧,具体的数我也沒问,都在账上挂着呢,安平说给我攒着,等我结婚时一起给我,爸,安平很有经济头脑,办的几个企业发展的都不错,不可能去贪图一些蝇头小利而自毁前程,跟贪污受贿什么的根本贴不上边,我敢肯定他是被冤枉的,爸,安平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父母的,除了咱家这个干亲,沒有人能帮他了,你不能当缩头……”听到父亲莫名其妙的提起了三成干股的事情,方明远的心里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君子不言利,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父亲想到的不是怎么去解救安平,反倒想着钱的问題,那是不是说安平在父亲的眼中就是一个钱袋子,若是安平沒有了这个作用,就有舍弃他的意思,虽然方明远不相信父亲会这么情,这么功利,但方明远很清楚,自古慈不掌兵,父亲能从一个小兵进入将军的行列,不知踩掉了多少的竞争对手,沒有一颗狠辣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今之计,自己只有坚持住自身的立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去说动父亲,安平才有一线的希望。
“你个混账东西,对你老子就那么沒信心,做人,特别是做一名军人,要有血『性』,要有原则,别说安平对你还有救命之恩,就是普通的朋友出了事情,找到了咱们,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关键是咱们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摸』清楚來龙去脉,搞不明白洪家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越帮越忙,越忙越『乱』,所以,这个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因为安平,自己的人品居然被儿子怀疑了,方怀起不知道是该为儿子的口遮拦而生气,还自该为他的知恩图报而感到欣慰。
从儿子知道他不能继续留在野战部队,整个人似乎失去了动力,『性』子越发的懒散,隐隐有向纨绔的圈子里迈进的迹象,为这事方怀起沒少为儿子『操』心,更费尽了周折,才把他从辽阳追了回來,现在看來,方明远虽然惫懒一些,但看他对安平所持的态度,说明他军人的血『性』未失,知恩图报的做人底线未破,从这一点看,方家还是后继有人的。
“不『操』之过急,爸啊,都这个时候了,能不急吗,司法界有多黑暗你不知道吗,警匪一家,蛇鼠一窝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他们既然给安平定了罪行,那所谓的审查不过就是形式,说不得什么手段都得使出來了,在脏水坑里走了一圈,安平抗得住还好说,若是抗不住,哪他他再清白,怕也要沾上一身的污秽,到时候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父亲并沒有放弃安平的打算,这让方明远悬着的心安稳了不少,只是这一句不能『操』之过急,又让方明远跟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來,安平的罪名已经定了下來,接下來那些所谓的人民检察官需要做的就是罗列证据,三木之下,沒有硬汉,若是他们不计后果的折磨安平,谁敢保证安平不会被屈打成招。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安平就是抗不住,也得硬抗,在案件沒有定论的时候,我的手伸不到清江去,能做的只能是帮着他奔走相告,向有关部门和领导陈述厉害,所以,现在除了安平自己,谁也帮不了他……”军政不相属,方怀起在北江省有一定的影响力,但作为现役的高级将领,想直接『插』手地方事务,特别还是涉及到未决的**案件,那就是手伸过了界,坏了规矩的事情。
而且,方怀起可以相信安平不贪污,不受贿,但他的保票,其他的领导能相信吗,如果有领导听信了方怀起的话,帮着安平出头,干涉案件的调查,那么如果日后安平真的被查出了有经济问題,你又会将这些领导置于何地,所以,现在能帮安平的就只有他自己,只要洪益民撬不开安平的嘴,拿不到他们想要的口供,抓不到他们罗列出來的罪名的证据,那么方怀起的奔走相告就会发挥出效用,有一干省部级领导密切关注着案件的进展,到时候,洪益民想不放人都不行。
“不过,你说的也对,别说我方怀起还是省委常委,把持一省的兵权,就是普通老百姓,咱们不能任由这帮子官僚为所欲为,巅倒黑白,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平受刑不过,屈打成招,这样,你马上去请几个省内知名的律师到清江去,从自诉的角度,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向清江施加压力,我呢,现在就去找宋书记和廉书记陈述厉害,主张权力,咱们双管齐下,积极运作,不管他洪益国也好,李省长也好,想要拿我当软柿子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安平也好,洪益国也好,远远低估了方怀起骨子里所具有的真『性』情,更小视了方怀起不受压制的刚烈豪情,于是,在方怀起斩钉截铁的态度中,一场围绕着安平的搏弈悄然的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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