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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人从皇太极时期就立了五大福晋,为一嫡福晋两侧福晋两庶福晋,虽然称呼不同,但其中的分别并不太大。
到现在康熙年间,受到汉人嫡庶的思想影响,嫡福晋的地位越来越重,但侧福晋依旧相当于平妻的地位,也受宫里金册朝服,是要记上玉牒的。
而庶福晋如今却只相当于高等一些的妾室,若王爷有心,自立便可,无需通知宫中。
钱盛嫣也隐约猜到胤禛的心思,只是估计对方还在侧福晋和庶福晋之间纠结。不过钱盛嫣知道,很快他就不用纠结了。
因为雍亲王的侧福晋,就是李氏和年氏。
年羹尧的妹妹也快该进府了……!!
等那时候,后院一嫡两侧三位福晋,她就可以重新退回福禄院,安安稳稳继续过自己的生活,等着元寿长大成人,然后一起进宫,最后做上太后。
嘻嘻嘻,还是以后的日子美好啊。
钱盛嫣盼着往后,但也要先过完眼前的坎儿。雍亲王府里的事儿自然是雍亲王说了算,钱盛嫣就算不想去看十三爷也没办法。
很快,林嬷嬷按胤禛的令过来和她核对去十三阿哥府上带的东西——不能打眼,要实惠实用,却也不能太多,但也不能太少。
胤禛进来转了几圈,片刻后,青雪进来悄悄在钱盛嫣耳侧说了几句话,钱盛嫣心神一颤,忍不住就有些眼圈发红:“刚……刚刚发丧?”
“是……所以,王爷的意思是,格格也去看看十三爷的侧福晋。”青雪轻声道。
钱盛嫣应了一声,又在心里为那才一岁便夭了的孩子念了句佛。她沉下心来,又给侧福晋富察氏的礼多备了一分。
钱盛嫣和林嬷嬷推敲半晌,午膳前把单子给胤禛过目后才算定下来。待歇过午觉后,钱盛嫣就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出了门,准备速战速决。
林嬷嬷年纪太大,也不好出门走动,便由青雪和前院的太监副总管张起麟陪着钱盛嫣前往十三阿哥府,这一路钱盛嫣还有些紧张,毕竟马上要见到早有耳闻的胤禛好弟弟胤祥,也是雍正年间大名鼎鼎的铁帽子王,她自然是很激动的。
可这激动中又因为胤祥家中三格格的丧事而多了几分怜悯和心酸,还有些说不清的感慨。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呼吸几口气,青雪听到了,便跪在她脚边握住她的手,对她笑了一笑。
钱盛嫣便也笑了一下,她悄悄掀开一些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色。
京城繁华,这一路过去全是商铺小摊,来往行人也都衣着整洁面上有笑,钱盛嫣恍惚感觉自己好久没接触过这些人间烟火,忍不住就看住了。
不一会儿,青雪便低声提醒道:“格格,十三阿哥府到了。”
与此同时,钱盛嫣也看到了。
胤祥因还是个光头阿哥,近几年又招了康熙的不喜,整个十三阿哥府可谓是凄凉非常,一个大门看上去都有些破旧了,门口光秃秃的,什么摆设都没有。
钱盛嫣忍不住叹了口气,马车轰隆隆路过正门,拐进旁边的小巷子中,张起麟过去拍了侧门,片刻后门开,张起麟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快起吧,张公公不对多礼。”
钱盛嫣闻言却微微瞪大眼睛,青雪也慌忙道:“似乎是十三爷,格格……”
“臣弟胤祥拜见小四嫂。”胤祥的声音在车外响起,钱盛嫣只得继续坐在车里说道:“十三爷有礼了。”
“臣弟有封信,可否麻烦小四嫂捎给四哥?”胤祥继续说道。
钱盛嫣自然应下,又唤了张起麟,她耳听着外面各种声音之后,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小四嫂快下车吧,到暖阁坐坐,喝些茶歇歇。”
这是胤祥走了,留下的不知道是福晋兆佳氏,还是哪位侧福晋。
钱盛嫣便扶了青雪的手下车,一眼便看到两个身穿素色旗服的女人一前一后站在那里笑着看她。
她微微点头,青雪轻声道:“是十三福晋,和侧福晋瓜尔佳氏。”
钱盛嫣便笑起,对着两人屈膝行礼:“福晋,侧福晋。”
“小四嫂太过客气,快请进。”兆佳氏是个很温柔的人,说话声音轻轻柔柔,音调也很低,瓜尔佳氏更明艳些,但面上却有些显出老态来。
钱盛嫣垂着眸子,跟着兆佳氏进了府,到了暖阁坐下,先叙过寒温,又聊起各府的事情。
因着十三阿哥府上的小格格刚夭折,钱盛嫣也没提孩子的事儿,还是兆佳氏主动道:“听闻四哥府上今年新添了两位小阿哥,我们爷知道了也是高兴的很呢。”
“啊,是。”钱盛嫣笑起,随便说了些元寿和天申的趣事,又聊了过年的安排,便不再多呆,起身告辞了。
兆佳氏也知道她不会久坐,便跟着起身相送。这次她让瓜尔佳氏先回去了,自己与钱盛嫣肩并肩一起往外走,同时小声说着些话。
钱盛嫣主要是按照胤禛的要求,问一问十三爷的饮食起居,还有前些年跪坏了的膝盖,如今天寒,可好些了。
兆佳氏一一答来,又含蓄的表达了十三爷对四哥雍亲王的想念,说之前十三爷能跟着去塞上送妹妹最后一程,也多亏了四哥,他们全家都感激涕零。
总而言之这次会晤还算圆满,两拨人都表达了该表达的感情,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钱盛嫣坐上空了一大半的马车,又松快又释然的回了府。
其实按照规矩,她这样的小格格是没有资格来别人家拜访,还受一个阿哥“小四嫂”的称呼,但现在没有办法,胤禛不打算放福晋和侧福晋出门,就只把她推了出来。她出来就代表了雍亲王府的体面,哪怕被胤祥叫“小四嫂”的时候心特虚,也硬撑着应了。
——种种心情,钱盛嫣回家后和胤禛都表达了一遍,胤禛看她说起的时候还无意识抚着胸口嘟着红唇,忍不住就笑了。
他拉起钱盛嫣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你向来聪慧灵透,岂能不知爷的心思?只是年前事情频发,暂时未能为你请封,待到年后……”
他话没说尽,却是被钱盛嫣用手指抵住了唇。
钱盛嫣笑容明媚,垂下的眸中却带了些疏离和不在乎,她声音温柔清甜,语气也格外真诚:“爷的心思,奴婢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