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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书写成,程墨派人赴荆州收租子。
刘泽自以为以后一切有程墨,心头大石放下,笑吟吟道:“我的人不少,院子可得大些。”
“想得美。这是我的北安王府,不是你的荆州王府,住进来,就得听我调度。西北角那个小院子给你,准你带随身侍卫随从四人,其余的,你自行在外安置。”
“四人?那怎么成!”身边只有四个随从,不要说使唤不方便,他也很没安全感好不好。
程墨很无所谓地道:“爱住不住,不住走人。”
能不住吗?实在是没有别的出路了,要不然谁会好好的祖宅不住,非得死乞白赖到别人家借住?刘泽用商量的语气,道:“五郎啊,四人实在太少了,起码得有二十人吧?我吃饭就得十多人侍候了……”
“你回自己府去,要一百人侍候也可以。”程墨一脸不耐烦的神色,道:“走吧走吧,别在这里碍眼,那个谁,去把小五追回来。”
想想四千亩地的租金保得平安,也值了,刘泽忍气吞声道:“唉,谁叫我跟五郎投契呢,干儿没被沈定老匹夫诬陷下狱之前,曾多次写信说和五郎相谈甚欢。五郎,你我是世交啊,能住到一起,是缘分。”
这么恶心的话,刘泽再也说不下去了。
程墨道:“想住在这里,得听我的,不听别住。”
“行,我都答应,还不行吗?”刘泽有些无奈,以后得看这年轻人脸色了,唉,忍得一时之气,以图发展吧。
程墨指了最偏僻的院子给他,又用栏栅围起来,刘泽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像囚犯。
这边刚安排好,沈定闻风而动,立即追来,朝程墨一伸手:“交出来。”
程墨笑道:“可有陛下诏书?”
沈定一直守在荆州王府外,追着刘泽的马车而来,要不是府门外发生推搡,他又要怀疑两人勾结了,哪有耐心等到现在。
“没有。荆州王世子涉嫌谋害皇子,荆州王牵涉此案。”
没有诏书你就想到我府上拿人,真当我这里是自由市场啊。程墨道:“既然荆州王牵涉重案,沈廷尉揖拿西门凉时,为何不把他一并拿下?如今荆州王租住在我这里,却是不能任由你把他带走了。”
司隶校尉是特务机构,程墨除了北安王这万众瞩目的身份之外,还是特务头子呢,查侦谋反这种事,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现成的大功劳送上门,哪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沈定因为妻子被西门凉揭了伤疤,一晚寻死几次,急怒攻火,失了分寸,才会一心拿西门凉报仇,而没有乘胜追击,以致错过刘泽这条大鱼。现在西门凉死了,他只能把帐算到刘泽头上,一心想扳倒刘泽不可。
刘泽是宗室兼荆州王,在一般人眼里,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在沈定眼里,除了皇帝,别的人没有差别。程墨平定匈奴,立下大功,深受刘询信任,他还要查,何况刘泽一个受皇帝猜忌的藩王?
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泽居然会跑到北安王府寻求庇护,偏偏程墨还收留他了。他一看程墨那张俊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货光长一张好脸,难道不长脑子吗?
“你缺那点房租?陛下赐你如此宽广的府邸,是让你出租的吗?你可知和谋逆奸佞勾结,有什么下场?”沈定眼神阴鸷,恨不得连程墨一块儿锁了,拿到诏狱审问。
沈定这种人,谁都不愿招惹,程墨也例外,不过他既敢留刘泽住下,自有对付他的办法,程墨道:“听说沈廷尉的孙儿今年八岁,不知可曾上过私垫?程氏族学在京城名声不低,若是送令孙到程氏族学启蒙,想来不致误了令孙的前程。”
程氏族学有程墨这个新晋的异姓王做靠山,等闲人不敢小觑,会昌伯又立志把程氏族学办成“名校”,最近几年,全副心思全扑在程氏族学上。因而,程氏族学异山突起,成为权贵子弟的首选。
沈定也知道,要进程氏族学不容易,据说要连过三关,只有通过三次考试,成绩不俗的外姓子弟,才能入学。
现在程墨抛橄榄枝过来,接还是不接呢?沈定沉默良久,轻声道:“我那孙儿,怕是通不过程氏族学的考试哪。”
他两个痴傻的儿子给他留下五个孙子、孙女,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孙儿存活,其余的都夭折了。要不是连续遭受打击,陈氏也不会多次寻死,实在是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哪。
程墨道:“有我做保,沈廷尉有何不放心?”
“他有些傻,只怕……”
沈定难得的迟疑起来,事关子孙,谁不小心翼翼,谁敢错过哪怕一丁点的机会?如果孙儿是正常人,听闻程墨肯推荐孙儿进程氏族学,他自是欢喜,可现实太残酷,他八岁的孙儿,智力还不如两三岁的孩子,不分场合随地大小便不说,吃饭不知饱,成天流鼻涕,谁见了不知这是傻子,谁不变着法儿欺负?
程墨微微一笑,刚要说话,狗子一路小跑进来,道:“阿郎,陆公公来了,大皇子也来了,二皇子也一块儿来了。”
“好好说话。”程墨道:“二位皇子和陆公公在哪里?”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响,刘奭脚蹬鹿皮靴跑了进来,后面跟着摇摇摆摆的刘章,一边追,一边嚷:“大哥,等等我。”
兄长实在太离谱了,下了车撒开脚丫子就跑,怎么就不等他一起呢。
沈定赶紧行礼参见,两个小屁孩看都没看他,也没理程墨,而是在通向后院那条甬道狂奔,后面小陆子提着袍袂跑得满头大汗:“殿下,您慢点。”
小孩子奔跑起来,大人也追不上。
沈定转头问程墨:“这是怎么回事?”
程墨两手一摊:“我哪知道。”
小陆子追了一阵,瞥见程墨和沈定在廊下站着,过来向程墨行礼,道:“大殿下醒来后一直吵着要过来,二殿下跟着吵闹,娘娘被他们吵得头痛,只好让咱家送两位殿下过来,再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