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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二老爷讶然,想了想道:“北方这几年风调雨顺的,南方也没有听说过缺粮啊!”
董重锦微微地笑,道:“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事就行。现在不缺粮,不代表以后也不缺粮。何况这粮食什么时候还有嫌多的不成?”
自李谦奉旨南下,董重锦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按道理,李谦应该先联系上皇帝或是等皇帝有了自保之力时才发檄文才是。可按照刘冬月告诉他的一些事,皇帝身边的高岭和杨俊都死了,皇上就如同被拔了獠牙的猛兽,手中根本就没有兵权,李谦就这样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挥兵南下,皇帝的安危怎么办?
他当时就觉得,也许李谦并不太在乎皇上的安危,而只是要一个名正言顺南下的借口。
后来李谦亲自率领十万雄兵南征,他又仔细地推想了半天,这才恍然明白。
刘冬月并不是个多嘴的人,两个人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了,这么多年以来,刘冬月不该说的话可一句也没有说过。如今却向他说起了京中的形势……他当时就心里一动,觉得这其中肯定有深意。再后来,知道王瓒将儿子止哥儿送到了李谦的军中,慎哥儿也随李谦同行,董重锦心中陡然间豁然开朗。
李谦,这是要一统天下吧?
只是还没有一个很好的借口把自己推到幕前去。
可不管怎样,这场仗肯定会打得很艰难,可能会打个三、五年甚至是十几年。
他们董家既然已经被贴上了李家的标签,何不再赌一次?!
董重锦决定拿出三分之二的家资,无偿地向李家提供粮草。
所谓的买卖天下,也就是如此吧!
他笑意更深,对董家二老爷道:“你把几位帐房先生都叫来,把家里的财产盘算盘算,能收多少粮食就收多少?”
董家二老爷难掩惊讶之色,犹豫道:“难道还要拿出家中的积蓄不成?”
董重锦说了自己的打算。
董家二老爷闻言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磕磕巴巴地道:“难道,难道,临潼王……”接下来的话,就算当着自家的兄长,就算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没有办法说出口来。
董重锦这次却没有喝斥自家的兄弟,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告诫般地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要在外面乱嚷嚷。”
“我,我知道了!”董家二老爷结结巴巴地道,额头冒出冷汗来。
京城那边,刘冬月正在和姜宪说话:“我已经跟董老爷私下里说了,至于董老爷有什么打算,我照着您的吩咐,什么也没有问。”
姜宪“嗯”了一声,很满意刘冬月的办事能力。
她问起了刘小满:“……他身体还好吧?毕竟是年事已高,你又不用长期在外面奔波了,要多看顾着点。原本在太皇太后身边服侍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刘冬月恭敬地应“是”。
姜宪想起了太皇太妃。
几次劝她老人家出宫选个寺庙清修,就不必受那些宫规束缚了。
太皇太妃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白愫又进宫去劝了一回,她老人家就选了姑嫂寺。
姜宪出手大方,干脆重新建了姑嫂寺。
如今她和白愫不进宫了,倒时常去姑嫂寺里看看。
再过几天是重阳节了,慎哥儿又不在家,她寻思着是不是明天去姑嫂寺看看太皇太妃和孟芳苓等人,阿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笑着禀道:“郡主,董家大奶奶过来了。”
董家大奶奶,指的是董珊瑚。
这么快!
姜宪不由望了刘冬月一眼。
刘冬月面上不显,心弦却提得高高的。
不管怎么说,他和董重锦交往这么多年,两人也算得上是知交好友,特别是当董重锦知道他是个阉人时,不仅没有轻视厌恶他,还隐隐流露出很敬佩他的意思。就冲这一点,他就希望董家能平安顺利。所以他才建议姜宪给董家带个话,趁早让董家明白现在是个怎样的局势。董家也好早做打算。
董珊瑚选了这个时候来拜访……但愿是董重锦懂了他的意思,派了女儿来向郡主递投名状的。
他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耳朵却一直竖着,明明知道在郡主的治下,他不可能听到什么,却依旧不死心。
好不容易等到董珊瑚告辞了,他忙去见姜宪。
姜宪非常高兴,对刘冬月道:“董珊瑚对我说,他父亲已经命她二叔去买粮了,而且是多多益善,准备运往王爷帐下。”
李谦这么多年以来,虽没有再受军饷的困扰,但姜宪刚开始跟着李谦的时候,李谦是怎样辛苦的筹备粮草,又是怎样像土匪似的打劫邵家的,她全都看在眼里。在她看来,若是李谦粮草充足,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练兵,不必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她若是能在这上面帮李谦一把不如就帮一把。
好在是董家眼头很亮,不仅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还全心全意地照着她的吩咐行事。
刘冬月也松了一口气,觉得他和董重锦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做个忘年之交了。
虽然董重锦是得了刘冬月的暗示才明白这个道理的,其他商贾却是通过董重锦的举动明白过来了。特别是当赵玺下旨训斥李谦野心勃勃,是狼心贼子,伪造圣旨、冒充圣命,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实则要谋权篡位时,天下一片哗然,北方的那些商贾则恍然大悟!有观望的,更有学着董家开始在市面上收购粮食、棉絮等军需物资的,想要效仿董家——董家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实在是让人眼红。如今有机会走这条路,风险再大,也有人愿意去赌。
南方的朝堂则一分为二。叫嚣着和李谦一决高低的占朝臣的一半,还有一半朝臣则保持了沉默,这其中就有以左以明为首的南籍官吏和以姚先知为首的北籍官吏。
赵玺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望着站在殿中一边是沉默不语,一边是义愤填膺的群臣,心里乱糟糟的,觉得自己大约真的做了一件错事。
但姜宪不是一直都对他爱护有加,他也对姜宪恩宠不断的吗?姜宪怎么能背叛他?居然会利用他的衣带诏起事……或许,姜宪也像他似的自顾不暇了?
他朝左以明望去。
可惜左以明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帘什么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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