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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马场来人十分急躁,尤其知道方寒已经离开之后,都快忍不住骂娘了。
王宿道:“何必如此?方家马场应该不缺人手吧?”
“你区区一个小商人,知道个甚!?”那人忍不住喝道:“我们做奴仆的,只为主家而活。马场是不差人手,但你可知道,这是二小姐的吩咐!?”
却原来,方寒因将方家二小姐方清薇的马养的膘肥身健,上次虽然也受了鞭责,但没想到却是入了二小姐方清薇的法眼。
方清薇今日骑马放松,将马送回马场的时候,没看见方寒,就顺口问了一句。得知方寒已向马场管事告假,就十分任性,让人立刻要把方寒找回去。毕竟是千金小姐,那股子蛮横劲少有人及。
马场的人都是方家的奴,方家的千金有需求,就是死,也得满足喽。一旦得到二小姐赏识,岂非就有机会一飞冲天?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这...你也知道,我那方寒小兄弟历来在方家未曾出过门,毕竟年轻嘛,心思灵动,此番准备出门见见世面,我就提议让他去俞临省看看,回来的时候顺道看顾一下我的车队。现在都离开半天了,如何追的回来?”王宿一脸难看的模样。
“那我不管。这事肯定是你撺掇的,你不把这事给解决喽,二小姐那里我看你怎么交代!得罪了我们方家,家破人亡就在旦夕!”这人连连威胁。
王宿这回脸上是真的难看了,任凭谁被人威胁要家破人亡,恐怕心里都好过不了。虽然这份家业对于王宿而言,本质上并不是那么重要。等到大穿越术神通符箓收集了足够的本源力量,他就可以随时穿越回去。
但并不意味着王宿完全无视——好歹也是三年的成果,也是他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王宿脑子迅速转动,却道:“是,我与小方兄弟关系很好。但要说是我撺掇,却也不然。而且你们二小姐怪罪下来,恐怕不止我要遭殃。你们马场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你!”那人怒目圆瞪。
“现在说什么家破人亡,说什么责罚还为时尚早。寻找解决办法才是最要紧的。”王宿语气一转,道:“只要把事情糊弄过去,三五天之后方寒回来,一切不就好了?”
“这话说的倒是容易,那你说说,怎么解决?!”那人闷哼一声。
“嗯...”王宿沉吟起来,片刻后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找个人扮作方寒的模样,然后再去跟你们二小姐说一声,就说方寒找回来了。以你们二小姐的高贵身份,肯定不会过多关注一个马奴,今天想必也是一时兴起而已。”
“这...”那人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却犹豫道:“话虽这么说,但万一出了意外,被发现了,那可就是欺上之罪!比没找回方寒还要严重!”
“那我就没办法了。”王宿双手一摊,面露无奈。
“我先回去问问管事。”那人踌躇片刻:“如果管事觉得行,那就这么做。如果不行,那就等着遭殃吧!”
话一说完,这人转身就走。
王宿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却终于住口。
又一会儿,天都黑了,那人又来了。
“管事答应了。”那人看着王宿冷笑一声:“你区区一个小商人,竟敢暗地结交方家的奴仆,这回的麻烦要是圆不过去,嘿嘿!”
王宿面色冷然。
他没想到方家马场的管事还真答应了!
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马场虽然在城外,但毕竟是方家的地盘。寻常人等哪里有资格进入?王宿为了截胡方寒的机缘,一早做好的计划,就是取代方寒。最好是全方位的。
所以如果能进入马场,代替方寒的身份,穿方寒的衣服,做方寒的事,模仿方寒的行为,想必成功率会提升不少。
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会被赞同。
不过这是好事,至于是否会有后遗症,暂且不用去管。
一旦此番事情顺利,得到了东西直接远走高飞,什么后遗症也是卵蛋。
“行,既然你们管事决定了,我自然照办。”王宿道:“走吧。”
“嗯?”那人不由一愣:“走什么?”
“扮方寒。”王宿漠然道:“既然都把我牵连进来了,那就由我来扮作方寒吧,这不正是如了你们的意么?”
“聪明!”那人哈哈一笑,瞥了眼王宿:“走吧。”
趁着夜色,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方家马场。
一路上话也没多说,那人将王宿带到一间屋前,道:“这里就是方寒那小子的住处,你自己进去。明天早上会有人来叫你,告诉你该做什么。”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宿回过头来,仔细打量方寒这屋子,嘴里啧啧有声。
看起来方寒所言不差,他那早死的老子与马场的管事关系的确不错。这屋子独门独户,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
与中等水平的平民人家相比也不差丝毫。
进了屋里,王宿准备好好休息一阵,养好精神,以待明晨。但躺在方寒的床上,却一时间怎么也睡不着。
...
时间在流逝,约莫早上四五点钟的时候,王宿翻身而起。
穿上方寒的衣服,做了方寒打扮,加上身材与方寒相仿,合着一张显得年轻的脸,不是熟识的人,一下子绝对看不出换了个人。
趁着尚未天明,王宿出了马场,往北径直向龙渊河畔而走。
方寒在龙渊河畔练武的地方,王宿早就知晓,算是熟门熟路。疾行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
这龙渊河说是河,其实就与地球上的黄河一般,比一般的大江都要大!夜色中,一眼望去,就好似深渊,完全看不到对岸的模样。而且这一带河水平缓,流动间声响不大,使得耳畔极为安静。
河边芦苇浩荡,人进去之后,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王宿在芦苇丛中穿梭,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被浓重的湿气完全浸湿了。春寒料峭,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片刻,地头到了。
这方寒选的地方的确不错,深入芦苇丛不虞被人发现,而且这一小片地方芦苇稀少,又正处水边,视野也十分宽广。
方寒还在这里用芦苇搭建了一个草屋,其中藏着沙袋、石头等等练武器具。
王宿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当即脱掉湿透的衣服,光着膀子开始练功。
他四肢和腰间绑上沙袋,双手举着石头来回跳跃,就似乎一只大青蛙一样,好似全神贯注。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水边。
时间一点一滴的跟着河水流走,眼看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王宿的心,开始缓缓提了起来。
他一直是个冷静漠然的性子,原以为一辈子都是这样。
但事到临头,却仍然忍不住激动。
深吸口气,将心跳压下,眼神在水边若有若无的来回扫视。
忽然,王宿瞳孔微微一缩。
然后状作累了的模样,扔掉练力所用的石头,拿了衣衫,似乎要走。但脚下却正向水边靠近。
“喔,天亮了,该回去了,要不然被管事发现,又得挨鞭子了...”
他嘴里嘀咕着。
忽然间,哗啦哗啦河边的芦苇丛传来水响,好似一条大鱼正在挣扎。
“怎么回事?”
王宿走到水边,扒开芦苇,就看到一条躯体泡在水中一沉一浮。
“有人溺水了!”
然后连忙跳进水中,把人救了上来。
这人一身暗金的袍子,水流从上面浸过,竟好似荷叶一样,滴溜溜滚落过去,不沾半点。只是衣服在背上的位子有一道尺长的口子,其中皮肉翻开,好似烧焦了的模样。
王宿的眼中一丝激动一闪而逝——白海禅。
“这是被雷劈了吧?”他将这白海禅翻了过来,伸手在鼻端碰了碰,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动脉,吸了口气:“死了!”
“怎么办?报官还是怎么的?一条人命非同小可!”王宿装模作样,脸上露出迟疑:“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一定不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死在这里?要是和他牵连上,报官追查下来,恐怕麻烦缠身,不如把他葬了!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着话,拖着白海禅准备找地方埋了,这一拖一拽之间,颠簸不已,就听当啷一声,一个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盒子掉了出来。
与此同时,掉落下来的,还有一副图卷。
“嗯?”王宿面孔微微抽搐,但口里的语气却十分正常:“这是什么?”
伸手捡起盒子,又展开那图卷,细细一看,发现上面一片漆黑,这漆黑的卷面似乎有一种魔力,幽远深邃,其中好像有一条蛟龙的影子在沉浮。
“应该是个宝物。寻常的纸张水一泡就烂了,这图卷还完好无损。”
王宿口里说着话,其实一直关注着白海禅。
这是造化仙王的一丝分神,又是武道十重神变境界的高手,而且还没死。否则的话,王宿直接拿了东西就跑,哪里还会在这里装模作样演戏?
但这家伙只是假死或者装死,若是拿了就走,被他突然诈尸起来,一掌打来,数年计划成空,还要丢掉性命。
口里说着,暗暗关注着,王宿又拿起盒子,只见盒子上了一把金锁。
状作贪心、好奇心驱使,王宿捡起石头,对这金锁狠狠敲击,咔嚓,那金锁被敲断。
“这是金子!一两金能换十两官银,这金锁足足有四五两...不过这是死人的东西,拿还是不拿?”王宿面上露出犹豫:“常言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沉思了一会,忽然道:“啊呸,我不过区区一个家奴,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既然让我看见了,那就是我的!”
抓住金子就往怀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