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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腹泻,有胭脂味的男人衣服,风流的女人,抓奸的干瘦男人……
所有一切如电光般在戚峰的脑海里闪过,痛苦、恶心、愤怒数般情绪轮流在他脸上显现,可惜此时,他不能也没时间去追究已经过去的一切,昏迷前那个没有温度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提醒他这样的事情会在往后成为家常便饭。
一夜之间,戚峰仿佛变了一个人。
从冬梅说她来送饭后,戚峰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
近卫司条律第一条,任何人都不可直接信任,其中还包括要保护的人。如果说现在谁最让他不相信,这个人非冬梅莫属。相同的师门共同的任务,戚峰百分百的相信,冬梅一定已经知道他密训的事,如此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换做是他也不会放过。
从冬梅用手掀开的车帘,到盛着吃食的托盘,只要被冬梅碰过的东西,戚峰都小心翼翼的察看着。
师门中他学过的辩毒方法一共二十一种,不需要特殊物品能当下运用的有七种,每一种戚峰都拿出来检验,直到七种能运用的验毒方法都没问题后,他才小心的把吃食用了一部分,这是一种无法验证是否有毒的折中方法,如果吃食中真有毒,少食用不仅能延缓毒发的时间,也能让中毒的症状减轻。
戚峰相信,密训只是为了使他称为一名合格的近卫,受点罪在所难免但性命不会受到威胁,冬梅即使要趁机动点手脚,所下的毒只会让他受罪而不会致命,也因为这样,他才吃了冬梅送来的吃食,否则按近卫司的要求。像冬梅这样明显会有企图的人,别说是她做的吃食,就是她看过一眼的东西也不能随意碰触。
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一早起来,戚峰回到了金珠的车上,他没有继续赶车而是坐在赶车的伙计身边,抱着双手半眯着眼睛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上他的一双耳朵不时的微微抖动,不仅是金珠车上的动静,连笑歌的几辆马车上的动静都听在耳里。一双半眯着的眼睛里不时的暴起精光,往周围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从四溪镇到下一个乡镇平丰镇,快马加鞭需两天的时间。坐马车赶路则要花三天的功夫,而金珠一行人却足足走了四天。
“妈呀,终算是到了,要再耽误一天就要喝牲口尿了。”远远看见平丰镇的城墙,一伙计高兴的喊出了声。却被旁边的伙计用手肘狠拐了一下,眼珠子朝后斜了斜。说话的伙计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不用回头也知道,一道冰冷的目光此时正看着他。
“戚峰这小子疯了!”白掌柜朝笑歌动了动嘴,没听见声音笑歌却知道他说什么,点点头无声的笑了起来。
白掌柜常年在外。江湖上的东西多少知道些,好像唇语这门功夫,他当年为了一些事情专门拜师傅学了。回来后又教给了笑歌。多宝山庄的密室让这门功夫少了使用的机会,没想到这趟出门为了戚峰两人又重新用上了。
“随他去吧,他现在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就是想折腾也没那么好的精神。”笑歌用扇子掀开门帘往外望了望。看似随意的扫过戚峰,不出意料。掀开门帘的细微声音让戚峰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他。
朝戚峰点点头,笑歌又向远处的平丰镇看了眼,才放开门帘把头缩了回去,用唇语对白掌柜道:“四天了,睡觉都睁着眼睛,这小子还真能扛,等他过了这一关将来说不定能像戚将军一样。”
“难,”白掌柜摇了摇头,不同意笑歌的说法,“戚将军是在真正的生死中磨练出来的,像密训这种事,再怎么难也不会危及性命,戚峰这小子纵然能过这一关,想有当年戚将军的风采,还是要经过要命事的磨砺,否则还真的很难。”
“要命的事?”笑歌笑了,“戚峰对金珠没多少忠诚心,就算是有人要下死手害金珠,他虽然也会去救,但要说拿他自己的命去换,他估计就会犹豫,自然算不上在生死中磨砺。如果换他去老三身边还差不多,上几次战场也就磨砺出来了,不然就算守在我身边也不大可能。”
“也是,不过……”白掌柜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施展开,回望笑歌询问的目光道:“也许是老奴人老了,凡事都喜欢往坏处想,瞧眼下的形势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眼下的形势?
笑歌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白掌柜说的是什么形势,皇伯父无子要在他几个嫡庶兄弟中选人,这在外人看来会是一场明争暗斗的战争,可笑歌却不这样看,他这个长子嫡孙早表明心迹远离是非圈,他嫡出的亲弟弟更是常年守在边界对京城的事不闻不问,两人早在暗地里通了气,如果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老三会勉为其难继承王位,至于那个皇位嘛,谁喜欢谁要去,反正除他们俩外还有其他身份不差的人等着,只要不参与其中也就没危险一说了。
“本就是你这个老家伙想多了,那些人都不是傻的,明知道我们不争还偏针对我们?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讨皇伯父欢心才是。”笑歌笑着指了指白掌柜。
“是,是老奴多想了,呵呵!”白掌柜笑着岔开了话题,道:“大少爷,等会进了平丰镇,是老奴挑头安排吃住还是瞧瞧戚峰的动静再说?”
“不用瞧他,你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只是做事前稍微留意那小子一眼就行,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笑歌摇头道。
“老奴明白了,这是让他知道咱们不喜他但也不心虚。”白掌柜明白的点点头。
“嗯,快进城了,你出去看着点,别让伙计们惹事。”笑歌道。
“知道了,大少爷。”白掌柜答应着下了马车。
金珠可不懂什么唇语,自从知道戚峰密训的事后,她是又兴奋又苦恼,正冥思苦想怎么样才能有借口,在戚峰密训的时候能在旁边看热闹而不被怀疑,戚峰和冬梅却主动把借口给她找到了。
对于密训,不仅仅是金珠为想看热闹而苦恼,戚峰也在为自己隔三差五就出状况而忧愁,倒不是怕自己不在金珠出事,而是怕时常闹出动静让周围的人怀疑,尤其是同行白家商铺的人,金珠和他以及冬梅的身份被他们知道的话麻烦不小。
冬梅也有同样的困惑,她可不想这次的任务出现难于掌控的状况,眼珠子左右那么一转,一个主意新鲜出炉。
就在戚峰醒来的第二天,冬梅找了个机会把戚峰拉到一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戚峰当时就和冬梅动起手来,打的是昏天暗地日夜无光,等金珠和笑歌等人好不容易把两人弄开后,才发现这两人的身上都挂了彩。
正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戚峰和冬梅异口同声要和对方势不两立不死不休,金珠当时就吓傻了,冬梅身上可是真的流血了,戚峰那小子也真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下手一点都不轻根本不像那天在客栈里两人打着玩的样子,好像是真有什么事让两人彻底翻了脸。
金珠还在想是不是京里又出什么事了,笑歌却从旁边冒了出来,鼓动着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对两人讲起了道理,在他一番深明大义的劝说后,两个好似生死仇人的人竟然听了他的劝,答应不在明面上动刀动枪,至于暗地里嘛那谁都不敢保证,两人各自放了狠话后一前一后又上了金珠的马车,一个车辕上坐着一个车厢里呆着,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谁也不搭理谁。
一瞧这架势金珠也心里亮堂,知道这两人这番做戏是为了什么,这让她背着身子差点笑晕过去,好嘛,以后再出任何事情都可以往他们身上推,她完全可以明目张胆的看戏,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发扬下主子的关爱之情,帮点小忙什么的,至于是真帮忙还是帮倒忙,那只能到时再说了。
冬梅的牙齿都快咬碎了,自己好心帮忙利用两人不合给他密训找点遮掩的理由,可没想到戚峰这小子还真下狠手,不过想想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找戚峰麻烦,她身上那点伤好像也不怎么疼了。
笑歌第一时间就知道冬梅和戚峰商谈的内容,他心里自然和金珠一样求之不得,马上跑过去帮忙,那戏演得比冬梅和戚峰还真,唬得白掌柜在一旁发愣,自己这主子今天是怎么了,不说火上浇油也应该躲着看戏,怎么还帮忙灭起火来,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戚峰和冬梅的戏演得不假,但在知情人的面前就显得很拙劣,两人才回到马车上不久,白掌柜也醒过味来,瞧着金珠和笑歌也嘿嘿嘿的奸笑起来,三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各自收拾好心情该干嘛干嘛去了,只可怜白家那些伙计,他们完全当了真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尤其是当天晚上戚峰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去,第二天快中午时才回来,满身的泥土和血迹让众人吓傻了眼,随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冬梅,她的模样也不比戚峰好多少,这更让众人对戚峰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