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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兴发粮号掌柜韩永才，叩见贵妃娘娘！”
“草民大德粮号掌柜孙传，叩见贵妃娘娘！”
“草民传盛粮号……”
“草民龙图粮号……”
七八个人到了郑贵妃跟前，噗通就跪下来请安。
郑贵妃不动声色，淡淡道：“几位掌柜不知找本宫有何事啊？”
大德商号的掌柜孙传抬起头，献媚笑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本宫准你！”
郑贵妃从锦衣卫府大门中央的台阶上下来，走到左侧石狮的旁边，站在此处等待的百姓识趣的让出大片的空地。
“说吧，本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孙传笑着说：“回禀娘娘，中都城的粮号，基本上都是我们几家在主持。无论是新粮还是国家粮库中的陈粮，都是通过我们几家的粮商售卖。草民们的手中还有户部颁发的证明，请娘娘过目。”
郑贵妃接过孙传递上来的证明，的确是优先供粮商家。户部的玺印，盖的清清楚楚。
“孙掌柜，你把这个给本宫看是什么意思？本宫只是一介妇人，干预不到户部的决定。”
孙传忙道：“娘娘误会了，草民的意思是，今年的土豆，可否给我们几个粮号分一些名额。别的不敢说，我们几家的粮号加起来，分布中都四个大市，每条街道都有分店。单凭锦衣卫的话，怕是吃不下这么多的粮食。”
郑贵妃露出恍然之色，“本宫明白了，你们来找我的目的，是想获得土豆收购的权利，对吧？甚至，对外经营出售的许可证明，你们也想拿到手。”
孙传等人一喜，贵妃娘娘很懂嘛。
“不敢不敢，能获得收购的权利，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对外销售，娘娘可先观测一下我们几家商号的能力，再另行决定。”
郑贵妃闻言面露难色，道：“本宫非锦衣卫的人，此次只是为相父帮忙而已。这样吧，你们在外等候片刻，本宫进去与相父商议一下，如何？”
孙传大喜过望，道：“多谢贵妃娘娘！”
郑贵妃刚进了锦衣卫府，人群中就走出一个人加入了他们。
“幸不辱命，贵妃娘娘已经进去与左相协商。以我们几家的实力，吃下今年的土豆完全不成问题。”
“大人说了，李安阳是一个难缠的主，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孙传哈哈笑道：“您尽管放心，我就不信，他不和我们合作，怎么吃得下如此大的产量。”
“小心一些，别中了陷阱。”
那人叮嘱了两句，很快就融入排队大军中消失不见。
而府中，郑贵妃与郑渊二人则在商讨着。
“到底是李安阳啊，把那帮人的一举一动琢磨的一清二楚。女儿，趁此机会好好把握，在他的心里留个好印象。”
听着父亲的嘱咐，郑贵妃乖巧的点着头。
还要人家怎么把握啊，身子都丢过去了！
“李安阳是怎么教的你？”
“他呀，来者不拒！”
……
不出一刻钟，郑贵妃就从府中出来。
在粮商们殷切的眼神中，她面带微笑，道：“相父知道你们几个粮号的实力，所以决定土豆的收购权可以放给你们。但是，为了双方考虑，你们要交一笔订金！”
孙传等人一听要交订金，互相望了一眼。
“敢问娘娘，我们要交多少订金才能签署收购协议？”
郑贵妃缓缓的摊开手，食指崩的很直。
“一万银叶？”孙传试探性问道。
郑贵妃轻蔑的一笑，“孙掌柜，欺负本宫不懂经商之道吗？一万银叶，也好意思往外说。十万银叶，即刻拥有收购权，而且在审核对外流通的资格时，享有优先权利。”
“十万！”
七八个粮号掌柜大惊失色。
郑贵妃也不着急，按照李安阳教他的意思，淡淡道：“十万很多吗？一旦你们获得了对外流通的经商权利，一文钱一斤的土豆，你们能卖多少钱？中间的差价会是多少倍？而且，南方正值灾害，即便是平息了，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重新建立家园。你们一旦卖到那些地方去，就不用本宫多说了吧？”
孙传等人心中惊骇莫名。
这位贵妃娘娘真的神了！
他们只是来寻求收购权的方式，她竟然举一反三、甚至把计划一览无余的摊到他们面前。
贵妃娘娘，绝非是宫中的妇人！
孙传继续软磨硬泡，找各种理由把保证金压一压。
谁知郑贵妃怒道：“十万银叶，一片都不能少。别说本宫在欺负你们，扪心自问，十万真的多吗？既然你们接受不了，那就算了吧。除了你们几大粮号外，我大可扶持一些中小型的粮商。”
“娘娘，十万银叶，我交！”
一听贵妃要扶持小粮商，几大粮号的掌柜顿时慌了，赶紧认领。
“成，都各自回去准备银叶吧。”
说完，郑贵妃扭头就走，不再啰嗦。
几大粮商掌柜刚走不久，秦紫萱和秦峰就带着挑选好的国稷学院的人才们到来。
有了文人的加持，登记和发放的速度明显加快。
锦衣卫府后院的凉亭中，四个人坐在一起吃着午膳。
郑贵妃把忽悠粮商的前后过程说完，秦峰不免有些担忧。
“贵妃娘娘，十万银叶，他们真的肯入套吗？”
相比秦峰的保守，郑渊则笑道：“老秦啊，你就放心吧。别说是十万，就算十五、二十，他们也会交的。准确的说，不是他们交，而是背后的主子掏钱。”
秦紫萱听完之后，就抓住了这件事情的核心。
“父亲，左相说的没错。他们真正想要的其实是流通售卖的许可，以此为钩，只要在言语中多提及获得的可能性，他们就不会放弃。”
秦峰仍旧是半信半疑，没办法，他虽是一国丞相，但管理的是文政上的事情。至于外面的勾心斗角，接触的很少。
不然也不会在文墨盛诞前夕，就着了郑渊的道。
“李安阳这一手，当真是空手套白狼。不费一兵一卒，就入帐将近百万的银叶。有了这些钱，灾区的民众足以撑到土豆成熟的时候。这份忧国忧民的大义智慧，称之为一国之师都不过分。”
郑渊此刻，对李安阳打心眼里佩服。
回想起之前还想着与之做对，就不禁苦笑，那不是以卵击石嘛。
还好悬崖勒马，让女儿与之交好，这步棋走的太对了。
四人用餐还未吃到一半，有锦衣卫就到了后院凉亭。
“回禀两位相爷、娘娘，有八位自称是粮商掌柜的求见。他们还带着大量的箱子，臣已经带人检验过了，都是银叶！”
郑渊点头道：“好，放他们进来吧，另外把银叶点清之后带走。”
“喏！”
郑渊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秦峰道：“老秦，碰一个吧。大鱼上门了，想想应该是清蒸还是火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