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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正好,晒得人暖融融的很舒服。
无人的街角,一个面容可爱英俊的男人,蹲下来,将手里的棒棒糖递给面前的小孩。
笑的眉眼柔和,让人不带一丝防备。
“童童小朋友,好吃吗?”
小男孩童童舔的手里的棒棒糖,闻言点点头:“好吃,糖糖哥哥。”
那男人看着小朋友的反应笑的更畅快了:“我有很多的棒棒糖,只要你陪哥哥玩会,哥哥都给你,好不好。”
“可是…妈妈让我不要走太远。”
“你想不想要糖?”
“想。”
“那和哥哥走吧,哥哥一会就送你过来。”
男人牵着小孩的手,笑的更灿烂,衣领上挂着的墨镜,在阳光折射别样的光。
一辆老旧面包车路过街角,若有人细看,会发现,街角哪有什么男人和小男孩呢。
老旧的面包车从城内开到城郊,并没有停下,不知要去哪里。
男人借着镜子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在后排车厢里昏迷的好几个带着头套的四五岁小孩。
“锦哥,恭喜恭喜,这次过后您就要升职了。”
副驾驶的男人谄媚的给后座的叫锦哥 递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让男人的五官看不真切,衬衫领口上的墨镜随着车子的颠簸摇晃着。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从窗外可以看到早已远离城市的高楼建筑 ,映入眼帘的连绵不绝的高山。
“升职吗?呵。”
男人冷嗤一声,副驾驶的男人被唬得不敢出声。
车内一时很安静
“这里风景很不错。”
男人托着下巴,突然开口。
副驾驶上长相普通的男人应和到:“老大, 如果喜欢,不如常来。”
却换来了驾驶座上开车男人的白眼:“蠢货,老大要去玩,能去这种地方。”
“李二,说的不错。”
驾驶座上的男人惊诧,并没有开口,也是老大想一出是一出,倒是一旁李二那个蠢货被惊的开了口。
“老大。”
男人却并没有理会他们,像是与他们说 又似是吩咐他们:“一会到了,你们把我和那些货,一起送到农村,不过你们要对他们说,我是来体验生活的。”
“是,老大。”
车内传来男人畅快的笑容:“这下好玩了。”
他们肆无忌惮的说着,丝毫不怕那些“货”醒来。
是了,这些货他们经验极为丰富,下的药足够强,足够多,晕个四五天不成问题,也就丝毫不怕听到。
就算听到又如何,他们不在乎。
破旧的面包车晃晃悠悠的开进村子里。
他睡了这么长时间的吗?
他记得有个哥哥,给了他糖吃,让他陪他玩,就会有很多糖了,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他要找那个哥哥,他说要带他回家的。
他想要回家。
为什么,他的眼前黑乎乎的。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听到几个男人的说话声。
“真不错,还有男娃娃咧。”
“男娃娃,多少钱?”
“五千。”
“这么贵,你咋不抢钱嘞。”
接着一把大手毫不留情把他拎起来,一块布从他头上不客气的扯起来。
刺眼的光,想让他用手遮挡,这才发现他的手,不,应该是整个人都被捆住了。
“男娃娃,就是这样,还是大城市里的。”
紧接着他被推搡了一把,随后几只手,掐着他的胳膊。
眼睛适应过来,一个带着金链子的强壮中年男人和一个瘦高的男人,和站在村口一群的中年男人,呲着黄牙,咧着嘴,眼神浑浊的看着他。
“是不错。”
“这咋还有这么大的后生咧,这么大要来干啥。”
听到声音,童童泪眼朦胧的随声音望过去。
一个庄稼汉扯着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喊道。
那是二十岁的男人,穿着狼狈,之前挂在衣领上的墨镜早已不见,一身狼狈的被绑着。
这个人他认识,是给他糖的哥哥,怎么被绑了。
是他连累了哥哥,被坏人绑吗?
“哥哥,糖糖哥哥。”
童童扯着嗓子对一身狼狈的男人喊道,男人听到他的喊声,扯去笑容安慰:“童童,不怕,有哥哥呢。”
两个中年将男人和童童各自推了一把。
“喊什么什么喊。”
“有你什么事。”
“这个后生啊,要不是他死抱着这个小孩,我们也不能把他们带走。”
壮硕的男人指着被绑的男人和童童。
随即补充道:“这个男人,是个大学生,你们要让他领货还是怎么随你们,这个倒是便宜,五百,还能帮忙干干农活。”
童童是被一个中年的庄稼汉买走了,糖糖哥哥,是被一个大叔以四百买走的,至于那些姐姐们, 他不知道。
中年的庄稼汉,裤腿上全是泥巴,背着锄头,笑的一脸慈善:“娃娃,跟俺回家吧,俺会对你好的。”
他想回头看看那些姐姐们和糖糖哥哥 ,被庄稼汉抱走了。
庄稼汉抱着他,走在山路上,山路不好走 也很长,还有高高的山。
“娃娃,你以后叫张恩德,是俺张生的儿子。”
“恩德,记住俺的恩德,给俺养老,传宗接代。”
“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有爸爸。”
庄稼汉闻言变了脸色 ,很凶,那只大手忽然松开了他,他摔在地上,摔破了胳膊腿,火辣辣的疼,他不敢大声哭,只是小声啜泣。
庄稼汉蹲在他面前,脸色凶狠…:“娃娃,你以后只有俺一个爹,要好好听话,否则俺打死你。”
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害怕的缩缩脑袋,庄稼汉重新将他抱入怀里,哼着山歌。
重新赶路,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了。
庄稼汉推开,木门,土院子里被拴着的黄狗吠叫着。
“叫什么,一下午认不得老子了,小心俺把你宰了吃了。”
那黄狗看到是庄稼汉,变得乖乖的。
一个女人听到动静,推开门。
“当家的,这娃娃是?”
“从李二,那买的。”
张生将童童,不,应该是张恩德,放在地上,埋怨道。
“要不是你这个臭婆娘,几年了都怀不上娃娃,老子用得着这么贵,买一个娃娃。”
张生一脚将女人踹倒在地,头也不回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这几天看着这娃儿,别让他跑了,俺饿了。”
女人将张恩德,拽进一个破屋子里,那个屋子很暗。
他想问问,可惜女人转身离开。
他追出去,可是出不去了,被从外面反锁里,使劲拍着门:“我想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嚷什么,都让你做俺娃,还想出去。”
他拍着门,哭喊着。
门被打开,张生怒火中烧的看着什么都不懂娃娃。
一脚将他踹在地上,手腕粗的棍子雨点般砸了下来。
好疼,全身骨头都疼,他是不是要死了。
不知多久,好像停手了。
张恩德蜷缩在地上,张生并没有搭理他,转身将门反锁离开了。
“童童,乖,到爸爸这来。”
“童童,想吃什么,排骨吗?”
“童童,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童童,好孩子要自己收拾好,玩具。”
“童童”
“童童。”
他猛的睁开眼睛,还是在那个土墙的破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上拿绳子固定着竹片。
他暗叹只有他自己了,他不想再疼了。
之前穿过来的衣服,早已破旧不堪,有些发酸了。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他好饿,肚子咕咕直叫,他没有了力气。
破门终于被从外面打开,男人拿着一个破碗,放在他面前:“吃饭。”
他拖着自己不能动的腿和胳膊,爬过去,碗里是菜汤,和一个馒头。
说是菜汤其实是汤水里飘着几片菜叶子,和一个干巴巴的,的玉米面馒头。
可是他顾不了这么多,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张生看着这情况这才满意的点头:“就得饿几顿才乖。”
吃过饭罢,他小心翼翼的抬头,发现张生还没有走。
“谢谢,爸爸。”
这是他这几天第一次开口。
张生倒是很开心,拍拍他的脑袋:“哎 ,乖儿子。”
将他抱到屋里,很是好心情,对着土炕上纳鞋底子的女人:“他受了点伤,晚上熬点骨头汤。”
“好,中午给俺送饭去。”
张生提着锄头,出去了。
他被放在土炕上,女人瞥了他一眼:“真脏,这是你爹,让我给你缝的小衣服,你换上,这也太埋汰了。”
“谢谢,爸,谢谢妈。”
“哎,你早该这么听话了。”
女人将他的脏衣服小心拔下,给换上新衣服。
“你这病好利索了,就该跟着你爹,下地干活了。”
“好。”
嘱咐罢,女人任由他躺在炕上, 她却继续自己手里的针线活。
太阳照在窗户上暖融融的,女人提着篮子离开,独留他还是上午的那一个姿势。
“起来 大黄,我送完饭,在给你们做饭。”
晚上张生果然言而有信提着骨头回来了,晚饭正是骨头汤搭着大饼子。
那骨头汤,有些肉,不多。
张生给张恩德夹了一根骨头:“多吃点,好的快,这样我就不那么累了。”
张恩德用一只手夹起一块骨头放到张生和女人的碗里:“谢谢,爸爸妈妈。”
“还是你知道疼老子。”
张生嗦了一口骨头上的肉,嚷着:“这骨头,是俺去村口供销社花了五块买的,还挺贵。”
张恩德低头,闭嘴不说话,这个时候说多是会被打的。
张生也没有继续为难人,低头吃饭。
吃过饭,张恩德,瘸着一条腿,端着碗筷,走出院子。
站在棚子里的,踩着小凳子上,借着昏黄的随风乱晃的灯光吃力的洗着碗。
将土豆片和煮熟的烂菜叶子倒给大黄吃,大黄倒是吃的很欢快。
做完这些,他走进隔壁间,熄了灯睡觉。
天色尚早,以前在城市里妈妈和爸爸吃过饭会陪他玩,给他讲故事睡觉,现在他想家了。
这不是他的家。
他闭着眼睛,缩在被窝里,哭的无声,眼泪的鼻涕糊了一脸,悄悄的蹭在被子上。
并不敢哭出声,倒是隔壁的屋内有了动静。
隔壁屋里张生声音嘶哑,压抑,他“妈妈”被张生打的啊啊啊直叫唤,还死鬼,死鬼的叫着那个所谓的爸爸。
他好困,耳边传来他“妈妈”的哭声,和喘声,这种动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终于消停。
他暗自庆幸终于可以睡觉了,只是明天起不得那么早了。
他这个一个月,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一个月喂鸡,喂狗,洗碗,洗衣服都会做了,只不过因着没好全,做的不利索罢了。
而这一个月他不哭不闹,听话懂事,张生也就没再打他。
只是会偶尔传来妈妈的哭声,有时候是当着他的面妈妈被打断了棍子 ,有时候是背着他。
“恩德,走吧,爸爸带你吃席去,村东头老光棍结婚了。”
张生拉着他兴致勃勃的说着,一路往村东走去。
这是来到这里,他第一次出来的,张生会与路上的大娘,汉子唠几句。
“恩德 ,你不知道,那个老光棍娶了个丁丁漂亮的女娃娃 ,说是城里的初中生。”
“嗯。”
张恩德点点头。
他们到村东老光棍家时,院子里, 门口边,墙头上,爬着墙,坐着站着好多,大叔,大爷,小伙子,都是要看看那个新娘子。
张生拉着他坐在一张桌子上,等着吃饭。
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头上盖着红色布的女孩,那是新娘。
众人看不见脸,但是也不妨碍新奇。
“看看那手,细皮嫩肉的,还白,真是便宜老光棍了。”
“这样的就该归我。”
“去你的。”
桌上摆满猪肉炖粉条,生菜馒头,炒肉末,面条子。
这些东西,哪怕在过年也吃不上,这几日因着村里与人合作,不知怎的就吃上了。
他这一个月吃不上好的,这些算是顶好的,桌子上的男人女人疯抢着。
张恩德跟着他们疯抢也能吃上不少,甚至张生等村民,已经准备好口袋,端起盘子往里面倒。
场面之疯狂,是他没有见过的,他在这学会了看人眼色。
于是帮着张生往口袋里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