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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退???
告什么退?!
师以云愣住一瞬,下意识就想从他身上下来,却在听到少年下一句话的时候瞬间顿住了所有动作。
“师尊,别动好吗?”
少年人灼热的呼吸打在颈侧,像是黏了根狗尾巴草似的,痒痒的。
师以云却没时间去避开,脑子急速运转着——
他叫她师尊。
在这个场合之下,叫她师尊。
所以这家伙从一开始便认出她来了?
可是,就算是认出来了,为什么要喊出来?是生怕别人听不到还是什么?
顾不上细究他是如何识破她的伪装,也顾不上两人如今过分亲密的距离,师以云第一时间就是回过头看向高台之上的魔尊——
只见前一秒还踹人踹得那么起劲的魔尊,竟然已经倒在了那魔椅上,人事不清。
不,不止魔尊。
就连台下周围那些个放浪形骸的魔族,也不例外,皆数倒了下去。
若不是他们身上的魔息并未完全消散,她都能以为这是一屋子死人。
师以云眨了眨圆眸,一一扫过昏睡的魔族之人,最后定格在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
“你做的?”
“嗯,师尊不夸夸弟子么?”
少年轻轻笑着,不着痕迹地加重了抱人的力度,“师尊你看,要制住那魔头其实也不算难,人魔大战很快就会结束的,弟子跟您保证。”
其实在知道身怀赤元血之人是师尊的时候,他心里便隐隐有种直觉,恐怕有一天,师尊会如同传言里那般,用自己换回三界的安定。
哪怕是他用什么办法阻拦,也无济于事。
是以这些天来,除了想尽办法把人困在浮生中,他也没忘了朝魔宫下手,眼下这番众魔昏迷的局面,便是他费心使了巧计弄出来的。
但这些就没必要跟师尊讲了。
付池弯着眼角,指了指高台之人,“师尊,弟子先前便通知了上林宗的人,很快他们便会到此,届时我们便可将其再次封印起来。”
所以师尊完全没有必要祭阵的。
他如此想着。
而这边,盯着眼前这双微微亮起的黑眸,师以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付池应该也是知道祭阵之事的。
无论是找来魔宫,抑或是这样一番近乎承诺的话语。
他仿佛并不知道,身为魔尊之子,联合上林宗的人一起打算将魔尊重新封印起来的事情有多么的违和一般。
可是……重新封印?
上一世的原身并没有这个退路,而她,也同样不会有。
与其留下隐患,倒不如借着她离开的时机一劳永逸。
彻底除了那魔头,也算作是不枉此行。
师以云默了默,垂下眸子,伸手想要先行挣开少年这过于用力的拥抱。
却不想她的这般反应落在少年眼里,便是铁了心要去祭阵,付池哪里肯放人,双手紧紧箍着怀里的人,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这么抱着人。
一副要把人抱到上林宗的人来为止的模样。
“……小池。”
终究还是师以云先开了口。
隔了这么些天,她再次喊出了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称呼,“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真的?”
“真的。”
感受到付池那颗不安的心,师以云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伸手缓慢地拍了拍少年的背,似是安抚,又似是某种告别。
两人都没将祭阵一事讲出来,但这似乎已经成了二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无需言明。
“好了,放手吧,你勒得为师有些疼。”
等了会,见少年隐隐躁动的心稍微定下来了,师以云动了动身子,轻声又重复了一遍:“放开为师罢——”
付池再三确认怀里的人不会祭阵之后,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之前师尊对他说过很多次放手,他每一次回答的都是不放,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
现在,他听她的话,乖乖把手松开了,那么等这一切结束,师尊是不是还能像以前那般待他?
如从前那般便好。
他很知足的。
此时的少年还不知道,就是这唯一一次的放手,成了他往后数十年里最为悔恨的存在。
眼下的他只知道,师尊唤他小池,师尊答应了不会做那事,师尊她……
已经很久很久没再拿这般温柔的眼神看他了。
付池轻轻地松开了手,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师尊,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竖在自己唇上的那根手指尽数堵了回去。
“嘘,你先别说话——”
师以云淡笑着,仿佛看不到少年因此瞬间红起来的耳尖一般,稍微凑近对方的耳畔轻声道:
“小池,为师知道的,你不是自愿入魔的,也不是有意当这魔族少主的,对吗?”
“小池,为师相信你,你也信一回为师好吗?”
“弟子……我……”
眼前是师尊无比靠近的面容,耳边是师尊刻意放轻了的声调,付池喉结一滚,下意识舔了下唇角,鼻尖稍动,便能轻而易举地闻到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
等等,这不对劲。
一股强烈的不安冒上心头,少年忽然想到,师尊身上的香味明明是梅花香,不是这种草木香,所以这香味……
意识到什么,付池黑眸一颤,极度的恐慌支配下,他只想立刻朝眼前之人扑过去,把她牢牢压制着,这样师尊便不会去祭阵了。
可发软的四肢,天地颠倒的视野,以及分毫魔力都使不出来的事实,无一不在告诉少年——
他注定没有这个机会。
系统出品的药水,药效可不是盖的。
如此近距离吸入,他能撑上这么半分钟的时间,已然到了极限。
沉重的眼皮就这么拉扯着少年的神志,一寸一寸,坠入无尽的沉睡中去。
彻底合眼之际,付池几乎用尽了全身上下残存的所有力气,试图张嘴说些什么——
他想说,封印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祭阵呢?
他想说,如果一定要有个人祭阵的话……
如果一定要有的话。
让他去吧,他生生受了师尊近半的心头血,若是他去祭阵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可这万般的话语终究没来得及说出来,满眼恐慌不舍的少年便失了所有力气,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一滴血泪从少年的眼角跌落,滑入鬓角,再无踪迹。
师以云默默地看着地上的少年,想了想,抬手召出朝云剑,轻轻放在了少年身侧,随即转身便朝着高台之上走去,没再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