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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站得越高,那么当现实冰冷的铁锤落下时,它便摔得越粉碎。
屋子里的柯林沉默了好久好久,似乎他总是喜欢沉默,像是块黑曜石的石雕般立在那冰冷的寂静里,眼帘的深处没有一丝的光点,仿佛他的内心世界始终是一片晦暗的,迷蒙的,翻涌着遮蔽了整个世界的大雾。
就在这时,四周的空间仿佛产生了荡漾的涟漪,无数道黑色扭曲的气体凭空浮现而出,但只能用眼神的斜光才能看到,仿佛这一切都处于另一个维度之上。
“奥丁…奥丁·阿萨斯,你拿什么来对抗我?”
“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唯一的支配者,无论旧日,亦或者是今时,我不必下场就能碾碎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半神于我面前也不过只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虫豸,别指望什么东西能够对抗我了,我是不可战胜的…”
“把王权之剑交出来,我会给予你应有的命运。”
“哦,假如你是不可战胜的,又为何来到此处如此游说于我。”柯林嗤笑一声,“那么高高在上的你在怕些什么呢?难道你不知晓吗?任何一位君主都是不相信命运的!“
“呵,我也不过只是偶尔有些恶趣味,看看一群渺小的虫豸如何反抗伟大的巨龙,这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啊,我会在最终之战里碾碎你们所有人的,让兄弟丧失他的战友,让挚爱者生死相离,让弱小者痛哭流涕,让所有人陷入恐慌…”
“你只是害怕了,因为巨龙是不屑于和虫豸言语的,当渺小的蝼蚁们举起刀剑时,就连宏伟的太阳也要再次升起,永夜…也得接受终极!”
“如果他不行,那就我来,如果他走不上这条路,我成王不就是了!”
柯林猛然抽出了王权之剑,一剑斩断了那阴森扭曲的迷雾!瞬间成百上千的哀嚎响在他耳畔!仿佛是从那地狱的极深处而来!
璀璨的金色火焰升腾在柯林身周,驱散了一切阴暗的气息,在火焰当中,一位君王再一次诞生了。
“半神!这怎么可能?!”
那残余的阴暗气息在四周盘旋着,其中成百上千人发出哀鸣,以及愤怒的嘶吼。
“奥丁!我会撕碎你的!我要把你的灵魂一点一点捏碎,给予你最终的死亡!”
乔奥尼赛德花了近百年时间都没有达成的成就,而柯林却做到了,他甚至今年不到三十载,这简直不可思议,令人心生惶恐。
以如此之快速度达到半神的,也必会以更快的速度失控死去。
半神,一个令多少真理巫师们死命追求的层次?穷尽一生,只为探寻那真理的微光,一路上牺牲了多少东西才成就了这般地步?
凭什么他柯林可以做到?
黑气翻腾当中是一个邪恶魂灵最后的诅咒…
“奥丁!你会丧失一切的!就如同追光者倒在黎明之前,阴谋家死于背叛!”
那阴暗的气息终于散去了,像是未曾存在过一样,手中握着的冰冷利刃所传来的是一股又一股强大的气息,柯林曾经将成百上千个英灵封存在其中,而如今再次握住这把利刃,仍然能够隐约感受到其中一个个飘荡的魂灵。
他们仍在等待自己的王归来,难道夏树不配成为王者吗?并不是,只是单纯这些英灵并没有认可夏树,他是一位仁慈的君主,博爱的君主,他爱他的人民胜过爱自己,因为他深知自己也曾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就如同孩子成为大人之后永远没有忘记那段短暂却又美好的童真,为了这些,为了那纯白的,夏树愿意重提刀剑,抖擞残躯。
就如同是每一个大人都会守护孩子们一样。
可柯林总是不这样认为,他永远认为能够战胜一个邪恶而强大的,必须得是另一个强大而邪恶的。
善良是一种消耗品,而仇恨是一种积攒物,柯林善于利用仇恨,就如同阴谋家善于玩弄诡计一样。
并非他不想追求美的,善的。只是它们太脆弱了,脆弱到像是海边的沙滩城堡,一阵浪涛席卷而来便什么也不剩下了。
铮的一声利刃回鞘,柯林的目光越显犀利,此时此刻当年的那位王者似乎再一次归来了,下一回他将不再是阴谋家的形象出场,而是…一位古代君主,曾经旧日的支配者,阿斯加德之王。
力量曾经每一个人所追求的,因为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一部分人拥有的人多,另一部分人必然拥有的少,人的欲望总是无限的扩张,也许生命的本质正是欲望,满足了便无聊,不能满足便痛苦。
所谓人生不过是在这个无限的轮回当中徘徊,年少时的柯林也曾经历过这一切,当时他带着属于异乡人的傲慢,意气风发。
他掌握了那么多药剂配方,强而有效的非凡仪式,而且还是游戏的内测玩家。柯林斯认为自己是有傲慢的资本的,一次内测和二次内测玩家之间的差距很大,当然并不一定说古老的就很强大,但至少绝大部分是这样。
一次内测的时候游戏的环境非常好,只要高举火把便足以被称之为圣灵,乃至于神的使者或天使。
序列四·秘偶大师,这赋予了柯林制作傀儡并操纵傀儡的的手段,成功登临半神的柯林感受到了很多。
整个晋升仪式并没有太多的困难,只是引导多古兰德,远东联邦,向着自己所发展的那个趋势发展,然后在其中收集感悟。
顺便花了点时间创造了一座人偶小镇,一切所谓的真实其实都是用万千谎言所编造出来的,人偶们都觉得自己是有灵魂的,当然也的确如此,他们是有灵魂的。
但可悲的是,他们的灵魂是柯林所捏造的,他们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思维,甚至都是虚假,再到整场战争摧毁小镇,就如同剧本一样,一场战争波及到了一个无辜的小镇,摧毁了那里的人们和家庭,于是仪式自然而然的完成了。
序列九·偷盗者,这是柯林最开始踏入的层次,他在卢瑟兰的时候就达到了这个层次的圆满,然后晋升了序列八·魔术师,逗那些贵族公子小姐们开心是柯林的日常工作。
然后是序列七·演员,达到序列七的时候柯林开始了伪装自己,或者说一开始他就已经在为自己铺路了,他一直都假装自己是个占卜家,是个先知,只要扮演的时间足够久,三年五年乃至十年这样的扮演,那么在长久的生活当中哪怕自己都会忘记这一点,不是吗。
人生来就是命运舞台上的演员,无时无刻都在扮演,虚假的面具贴在脸上,想褪去它非得血肉模糊乃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