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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顿·李·库珀这个人对自己的评价相当高,兰斯知道。
莱纳德对谢尔顿的态度除了温和忍让还是礼貌忍让,并且实在找不到方法的时候只能找谢尔顿的母亲出场镇压,莱纳德因此能够照顾谢尔顿这件事,兰斯也知道。
所以当谢尔顿在生日前突然发烧,以至于生日聚会——只有几个人而且还是一直的朋友,外人一个都没有,相当冷清的聚会——要扑街的时候兰斯其实是高兴地。
谢尔顿的发烧并不严重,也就是他自己紧张得要死,似乎他的第一次期待的生日聚会要被毁了他还蛮伤心的。
“兰斯,我觉得我应该抱歉,阿嚏——我这样的人举办生日聚会是十分少见的,因为我们这种天才都是不看重这种东西的,而现在因为我身体欠安你没办法参加了,我觉得你会十分伤心,我想我应该对你道歉。”穿成一只熊,还围着围巾的谢尔顿哼哼唧唧的说。
再叙述一下,兰斯现在坐在谢尔顿的床边。
不,你生病了什么的我作为朋友也许还伤心一下,但是你的生日聚会办不成了我可能只会高兴——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参加生日聚会这种活动来着?兰斯背对着谢尔顿,面无表情的想。他在谢尔顿面前能淡定的释放真我,反正谢尔顿情商低看见兰斯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想法,看见兰斯温和的笑也没有什么想法。
这是谢尔顿最大的优点,他能直接看到人的本质,而不是浮在表面的那层东西。
这样也许没什么不好,兰斯继续面无表情的想,手里正在削苹果。“喂,我看到你的苹果快要削没了,于是我想问一下是不是可以吃了?”因为生病——自己以为自己生病的谢尔顿显得虚弱而且可爱,没有那么多事的他看起来能够稍微喜人一点:“莱纳德说你温柔,其实你的温柔都给了上帝吧,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苹果削成这样,真是可悲我这样的聪明人不会把时间用在改进削苹果机上面······”
所以谢尔顿这样的人的优点就是,他们评价一个人不是看这个人怎么说话怎么表演,而是看这个人做了什么。
“你削苹果都要削我走过一光年能用的时间,但是却快要留给我一个果核,根据果核我看出这个苹果其实不算肖·····兰斯咳咳咳,你绝对不能当实践物理学家,绝对不能咳咳咳。”谢尔顿拖着病体评价。
兰斯突然笑了,然后拿着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一瞬间谢尔顿和谢尔顿不存在的小伙伴都被惊呆了。
“我削苹果给自己吃,哪有那么多事。”兰斯继续快乐的微笑。
“根据科学统计表明,很多人照顾病人的时候都愿意给人家削个苹果,或者唱歌或者帮别人擦身体,你一样都没有完成。兰斯,我要把你驱逐出去,不,你只犯了一个错误,我不能驱逐你······”可能是因为年少时语文就没学好,谢尔顿说一句简单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但是他一咳嗽兰斯就知道自己面对的真的是个病人,需要照顾。
兰斯盯着谢尔顿的眼睛看。
谢尔顿继续说:“作为人类中的佼佼者,我以后一定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字,而你不会,你最多被别人记录成是‘照顾伟大的物理学家谢尔顿的人’,而现在我要让别人把你记录成‘不能好好照顾物理学家谢尔顿的人’······”
“你缺了一个词,‘伟大的’。”兰斯提醒道。
“不是,从语法上来讲一个词说一遍就能让你记住了,为了美观我不需要再说一遍。”谢尔顿倔强的昂着头,因为头顶上顶着床头,他的动作显得憋屈而瑟缩。
怎么就不会有一点退让的感觉呢,兰斯想,他也没有什么母性大发的感觉,从生物性别上来说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有:“谢尔顿,你现在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像小孩子一样,谢尔顿有一种赌气的感觉:“我没办法干什么,我不舒服,我病了······你能不能给我唱歌听?”
兰斯淡定而坚决的说:“不能。”
“我每次生病的时候妈妈都会唱歌······”谢尔顿委屈的嘟哝:“那你能不能把药膏擦在我胸口上?”
“我想想。”兰斯说,他确实很认真的在想,在吃完最后一口苹果之后他把苹果核扔到垃圾桶里,这苹果削得很好,剩下了许多果肉,兰斯想。
谢尔顿没有被人在胸口涂药膏,看起来奄奄一息,兰斯大慈大悲的在他孩童一样纯真的期待的眼神中说,可以,谢尔顿的眼睛就像是被点亮了一样亮了。
谢尔顿欢乐的把上衣脱了等待援助。如果这个时候能有j□j的想法的话那可以多么猥琐啊,兰斯想,但是谢尔顿实际上很瘦弱——书生气十足的科学家都这样,没有什么肌肉,看起来并不诱人。
兰斯戳了一点药膏,纠结的抹上去——感觉挺恶心的,味道也不好闻,不知道谢尔顿为什么一定要涂。“兰斯,顺时针方向涂抹,不然我的胸毛会打结的。”他理直气壮的说。
兰斯的想法是真想用剃毛机把这胸毛剃了得了。
或者干脆狠一点,揪掉得了,那样的话也许谢尔顿会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然后谢尔顿就不会让他接近自己,然后顶着自己老妈骂自己一顿也摆脱了这个出身是处女座就直接决定了命运的认为自己注定会留名青史的人类。
人类啊,为什么你的各个个体都有其自己的特点,如果所有人都是一样那么一个样子的话兰斯冷眼看着会有多么舒心——不,那样的话也就不需要什么心理医生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好事想太多了就是不好。兰斯想着别的事情,手下的动作就轻缓下来,谢尔顿眯着眼睛,看起来似乎很舒服了。
兰斯这个人,心理上其实是有很多毛病的,他能当心理医生也是因为他能正视这些毛病,并且他能很好的观察到别人的问题,所以在大学时兰斯一度是教授十分喜欢的学生,直到某天教授发现兰斯对病人的态度并不是那么温和有礼,善良和蔼的教授就叫他去喝茶谈人生。
“兰斯,上次社会援助的时候有人评价你粗暴,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我的方法是最快速的。”兰斯·贝基·斯托克先生说。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虽然教授不会打压兰斯,但是他也发现了自己得意门生的心理问题——这位斯托克先生喜欢在两点之间寻求直线,而且只寻求直线,并且心里没有什么同情心,整个人都是看不到利益不动脚的。
但实际上兰斯又可以为了喝纯粹的爱尔兰咖啡跑半小时去排队等咖啡,虽然这种事情他只做过一次,因为后来他说这号称纯种爱尔兰咖啡的咖啡也不纯,但是他毕竟做过这种全然与利益无关,只为了自我享受的事情。老教授试着和兰斯沟通这个问题,试图让兰斯明白帮助别人也是可以获取享受的事情,但是也最终失败。
“如果是帮助我的家人和朋友的话,或许可以让我觉得享受。”兰斯说。
但是兰斯没有说的是,如果只是帮助的话无论如何不会让他感到快感,只能说是一种责任感,只有当他用自己的方法改变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让他感受到愉悦,而且必须是从心理上改变一个人。他喜欢改变别人,把别人弄得晕晕乎乎的。
对此,兰斯的母亲担心他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这个想法是很有必要的。
而此时,对于改变谢尔顿这件事情却让兰斯觉得十分无聊。谢尔顿和正常的人类不一样,改变的话也就是改变成正常人类,那种无趣的人类。
“你能不能唱歌给我听?”眼巴巴儿的,谢尔顿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摸舒服了,就又开始不知死活的提要求。
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吵醒的兰斯真想去拿台音响放歌把谢尔顿聒死。
“我以前生病的时候,妈妈会唱歌给我听,兰斯你能不能唱一下,就是那首soft kitty······兰斯?”
终究没有找到音响的兰斯暗地里犯了个白眼:“我不会唱这首歌。”
“没事,”谢尔顿像模像样的吸了下鼻子,就好像他到现在真的是重病难愈一样:“我教你唱。”
兰斯决定还是找找音响吧万一找到了呢:“谢尔顿,如果想聒死你的话你觉得需要多大的音量?”
谢尔顿歪着头卖萌表示自己没有听懂兰斯说这句话的用意:“一百三十分贝就可以对人的耳朵造成伤害但是人们愿意忍受一百五十分贝的摇滚乐······兰斯,唱soft kitty不会让你放出那么大的声音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