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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宸垂眸看她呆愣的模样眼底的懊恼一点点散去,继而换做温柔一叹,“上次没能好好看,此次便可尽兴了——”
夏侯云曦满眸讶色,眼前的还哪里还是未央宫啊,原本挂着的云纹宫灯这个时候都被取了下去,反倒是挂上了形状不一的花灯来,一盏一盏的连起来,将那飞梁彩壁照的通明,未央宫本就极是富丽堂皇,此刻这般看过去更是霓虹璀璨,如梦似幻的如坠仙宫!
夏侯云曦挣扎着要下地来,万俟宸却是不放手,就这般抱着她拾级而上,垂眸扫过她面上怔然欣喜之色,一时之间倒觉得自己这略带乖张之行真真是值当,待到了未央宫檐下万俟宸才放下她来,夏侯云曦看着那每一盏都造型精致色彩鲜明,手工细处乃是外头灯市不可比拟,又想到适才他的调笑之语,她心中些微失落也没能瞒过他去,他未置一词,却不想是早有准备。
夏侯云曦抬眸看他,柔若无骨的手被他紧紧攥着,心头酥痒一片浓情几欲溢出,唇角几动却不知说什么才好,万俟宸看着她这模样眼尾不由挑了起来,唇角浮起化不开的笑意,眼底有火看的她心中一烫,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耳珠,牵起她的手往里走,从未央宫宫门口而入,往椒房殿行去的小道之上灯盏琉璃,五光十色的光芒洒落在这宫闱庭院之内,一时之间几欲难辨自己身处何处,夏侯云曦目光自那灯盏之上掠过,盏盏耀目盏盏不同,花鸟山水,楼舍佳木,万物万象尽入了画,不过是一盏灯而已,怎地就做出了这样多的花样。
“如此可算是无憾了?”
夏侯云曦眼底一热,他明白她所想,如此大张旗鼓的不过是为了她那一份奢思,既已如此,她哪里还有憾,她的步子慢下来,靠的他近了两分,“如此大行其事,不知外面人如何做想。”
她眼底是暖意分明,却又带着些微的嗔怪,旁里一盏红莲灯的光晕落在她颊上,登时让她素面染上了两分艳色,她就大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直直看他,那锃亮的眸光让身后的灯海都失了颜色,万俟宸垂下头去,灼烫的指尖擦过她的唇瓣,娇柔嫩红被他触过,瞬时在她心头惊起一层酥麻,她微微眯了眸子,连耳根都红透。
“能博皇后一笑,朕有何惧?”
他身后亦是灯盏错落,各色光泽杂糅的落在他肩头,即便是那远处兰芝玉树亦无法比他丰神俊朗半分,他的面容背着光,一双凤眸带着惑人笑意的睨着她,夏侯云曦被他看得心头灼烫难抑,两只小手忽的从他手中抽出,一手攀肩一手着腰,往前一步踮起脚尖,竟就这么仰着脖子朝他吻去!
远处宫侍早就眼观鼻鼻观心的不敢看这厢,万俟宸眼底亦有两分讶然,独处时她或许能放开性子主动两分,可是在外头她何时这样大胆了,念不过一瞬,察觉她蜻蜓点水一般的一触便要退去,万俟宸手随心动一把将她的腰身捉了住!
就这般,怎么够!
他一手拿了她的腰另一手在她后颈磨砂,唇瓣似火般灼热似水般温柔,缠上来便不放,粗粝舌尖顶开她微阖的唇,长驱直入的卷着她的舌根纠缠,夏侯云曦呼吸骤乱,两手无力的攥着他胸前衣襟缓缓应和颤颤承受!
那一抹灼人的酥痒在檀壁之间荡开,自那敏感的后颈而上直冲天灵,她神识四散腰腿无力,只得攀着他好似溺水之人攥着浮木,万俟宸亦是眉眼生情犹带妖冶,那灼热之火从唇舌开始,一路往下,燎过他的心口直往小腹之下窜去,他募得收手将她压入怀中,抑制不住的在她颈窝急喘,那暗哑的声息落在夏侯云曦耳边,好似有一双巧手在她周身拨弄!
许久万俟宸才得以平复,他直起身子只拉着她的手,有些喟叹的抵着她的额头低喃,“真是难忍啊——”
周身是阑珊灯火,耳边是他嘶哑糜音,夏侯云曦克制的咬了唇,一双眸子里面沁满了水色,那水漫过他的心头,几乎叫他就此溺毙。
“烟火未曾准备,小食儿却有,嗯?”
万俟宸哑着声音与她耳边轻喃,夏侯云曦面上一片娇艳不可方物,眼角扫到远处躬身立着的钟啸等人眼底更是羞色迷蒙,万俟宸瞧她这般模样心头又痒,眼里一时尽是宠溺笑意,却是无奈的叹着一把揽了她的腰往里走。
殿内空无一人,他携着她往最里面去,果然见内室案几之上摆着些金玉银盘并着一只白玉酒壶,夏侯云曦眸光扫过,眼底不禁越发动容,万俟宸将她安置在榻上坐好,复又将那五香咸兔肉、鲤鱼焙面,红薯泥,炒凉粉,鸭肝串儿、桶子鸡、烤酥鱼一并放于她眼前,眉眼轻抬,“可喜欢?”
夏侯云曦的面色又红起来,他说话的语气好似哄小孩子一般,一时间倒让她生出两分不好意思来,万俟宸见她微敛着眸子却是不动,不由得用银箸短刀将那桶子鸡分成小块小块的,待分完了便夹起那鲜嫩肉块儿来喂她,“张口。”
夏侯云曦长大着眸子看他,抬手要自己来,万俟宸却转手一把压住她的皓腕,“我乐意喂你。”
夏侯云曦咬了咬唇,看着他带着两分期待的目光微微启唇,万俟宸眸光直瞪瞪的看着夏侯云曦微肿的红唇将那汁液鲜嫩的肉块含进嘴里,那微阖的唇瓣因她轻咬越显的丰盈,红艳欲滴的叫他想要去采撷,夏侯云曦吃了一口,只觉得味道与宫中大有不同,不由满足的眯了眸子,这边厢万俟宸却是将那喂过她的银箸转而含到了唇边,夏侯云曦愣住,看着他舌尖自那银箸之上一扫而过,只觉得他香舌扫着的不是那银箸而是她……
见她面色陡变,万俟宸低低的笑出了声,夏侯云曦嗔怒一瞪,转过头去不看他,见桌上酒壶立着他却没动,不由得起身将那酒壶拿了过来,微微低头一闻,却是醇香梨花春,她转眸扫了他一眼,亲手为他斟酒,万俟宸微狭着眸子看她,但凡是她递过来的酒他总是一饮而尽,若是往常夏侯云曦定然要手下留情,可他三番四次的撩拨与她,她不知是羞还是恼,竟有种要将他灌醉的气势。
万俟宸三杯酒饮尽面上并无不妥,可那眼中柔波愈发荡漾,眼尾挑起,细碎光芒闪烁之间透出狂狷的妖冶来,他又接过她递来的酒,仰头喝尽却是语声沉暗又带着欲念的问她,“将我灌醉了,你待想作甚?”
夏侯云曦眉头微挑,斟一杯酒倾身递到他唇边,眼底笑意暖暖,“这乞巧酒我喝不得,自是由你替我喝了,难道还不乐意么?”
她那模样乖巧的紧,眼底却又有狡黠之光涌动,万俟宸看的将忍不住,一把扣住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端着酒杯的手仰头喝下,“乐意,如何不乐意,你要我喝什么我都乐意!”
一杯酒自喉头浇下,万俟宸的眸色更是迷离一分,他所幸往身后软枕之上靠着,将夏侯云曦揽入怀中来,从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到窗外夜灯灿然,夏侯云曦倚在他胸口唇角微勾起来,他此前因身子不好素来不饮酒,后来她也未曾见他畅饮海醉,想来定然是不善酒道的,她抬手拂他的侧脸,这世上竟也有他不善之事。
“真的么?”
酒液沾上他嫣红薄唇,莹光闪烁润泽非常,一滴晶莹自他唇角挂着,堪堪便要落下,见他微阖着眸,夏侯云曦一边轻声问他,一边将手缓缓伸进了自己的袖袋中,也不知拿出个什么往口中一放,探身朝他唇边压了下去。
万俟宸的手在她背脊上来回游曳,只想将心中火压下去,却忽然觉得她微微抬起了身子,而后便觉得她的气息向他靠过来,再然后唇角掠过一抹湿滑,那触感锥心,顿时便让他背脊一震尾椎一麻,他睁眼,正看到她舌尖卷着他唇边的酒液轻咂,万俟宸只觉得小腹之下猛火腾起,募得眼眶爆红,再也将忍不住的抬手按着她的后颈朝自己压了下来——
他的吻疯狂席卷,好似要将她口中心中身体里的一切都掠夺去,夏侯云曦热切的回应着,他要什么她就给他什么,毫无保留全部奉献,一抹异香在唇间绽开,万俟宸口中有淡淡酒味,甚至都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便卷着她的甘甜喉头一滚。
苏璃乘着马车从朱雀门出来的时候夕阳刚刚全部落入地平线,马车角落里的冰块俱化作了一汪清水,车帘飞扬之间外间的热气便窜了进来,苏璃眉心微皱着,忽然有些心烦气躁,现下应该回府的,可是回府做什么呢,苏璃想到她那个安静异常的小院子便觉得有两分气滞,眼底光彩几动,她忽的掀起帘子樱唇微启。
“暂不回府,去照影湖看看。”
在外驾车的是东海王府一个名唤姜喆的年轻侍卫,听到苏璃此话眉心微蹙,他出来的时候得了东海王吩咐要将她好生送回王府去,现下若是这般去了照影湖不知道算不算他失职,正犹豫之间便看到苏璃紫华闪动的眸子正直直看着他,那紫华似能摄人心魂,竟是让姜喆心神一震,他募得低下头来,再没有迟疑的挥起马鞭来。
苏璃哼一声放下车帘复又坐了回去,马车滚滚而动,她只觉得外头人声鼎沸,渐渐地光线愈发暗下来,可随着白光暗去,另有五彩琉璃的灿然霞色升起,苏璃心头一动,连忙掀起车帘子看,外头不知行进到了何处,犹见得四周楼舍酒肆俱是灯火烈烈,期间衣香鬓影来往如织好不热闹,苏璃痴痴的看着外头那一张张不同的脸,容貌不一,却都是年轻朝气神采飞扬的模样,苏璃心中恍然生出几许艳羡来,神思几转又想到了夏侯云曦所言,她本是气郁,此刻又有心见识这七夕节,所幸心一横,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姜喆看到她出来坐在了车辕之上不由得大惊,有几分不自在的往旁里让了让,口中却是道,“县主还是回车里去吧,外头暑气未消,人也多得很,没得车内清净。”
他们的马车行在大道上,两侧人流不息,虽则看着拥挤,一时之间倒是沾不到她的身的,听到姜喆这话苏璃撇了撇嘴,“我已经清净许久了,这会子便是寻热闹来的,你也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稍微转转而已,你只管带我去最热闹的地方,我高兴了便早些回去!”
姜喆听得苦了脸,却是没办法辩驳,他只是个下人而已,在他心中苏璃身受帝后宠爱,又有诰封在身,再加上本身出自东海王府,那身份可是一等一的富贵,可是看着苏璃眉心紧蹙,他却是难以理解,出宫之时虽有几分异色可到底还是高兴的,怎么现在不愿回府却要往外跑,看了看周遭光景,姜喆又有几分恍然。
姜喆果然听苏璃之言将她往好玩热闹的地方带,不多时马车便走不动了,看到那一条街的霓虹灯盏,苏璃眸光大亮,空气之中还有各式各样的香味儿传来,瞬时便叫她腹中馋虫醒了神,苏璃左右看看,“我要到那街上去,你将马车停到那边角落里,出几个钱找人看着,陪我过去吧。”
苏璃到底不是胆大包天不管不顾的,她身上的衣裳有几分惹眼,可不敢贸然一个人胡打乱撞,姜喆听了她的话将马车赶到旁里一个小巷子里去,又转头给巷口的一家小店扔了几个钱稍作交代,之后才随着苏璃往那热闹之处寻去。
“可带了钱?”
苏璃斜睨姜喆一眼,今日她是进宫去的,自然不必带钱,就是平日里,她次次出门都是跟东海王一起,又哪有自己出钱的时候,这么一想苏璃眉心又拧了起来,算起来她竟然还从来没有自己出过门。
姜喆看苏璃这意思便明白了,当即从袖子里解下个小钱袋,苏璃接在手中掂了掂,并不是很重,可是也足够她胡吃海喝的自己热闹一番了,苏璃满意的看了看姜喆,将钱袋一抛一接加快脚步朝着人最多的几处走去。
姜喆看她这面色不由得有两分着急,又见周遭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得赶忙跟上去护着,苏璃看哪里人多便去哪里,没一会儿手上便抱了一大堆,这还不算姜喆帮她拿着的,看着苏璃吃着那些平民百姓的东西,姜喆心下有几分发虚,东海王府规制颇高,虽然不铺张浪费可是一物一用都可比皇家,这位大小姐可莫要吃坏了肚子。
姜喆如此担心苏璃却不以为然,此前打仗的时候吃的那是什么,随着夏侯非白出门也极是简单随意,由此她一点儿没停嘴,不仅如此还顺着人群离他们的马车是越走越远,姜喆见这模样面色更苦,看了看天上的弦月和那棋子一般撒满天幕的星子,不由加快脚步挨着苏璃轻声规劝,“县主,这时辰也不早了,不若我们早些回府去?王爷这会子该担心了!”
人越来越多,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多是三两成群,嬉笑怒骂好不快意,苏璃瞥姜喆一眼,却只当没听见他的话,那姜喆待要再劝,迎面拂来的晚风之中却募得传来一阵异香,姜喆这厢才刚刚察觉出此香为何物,那边厢苏璃的人就快要没了影儿,姜喆一咬牙,除了跟上去实在是没旁的选择!
那是一家酒肆,隔着半条街苏璃也能闻到那醉人的酒香,此刻那酒肆之内人潮如海,语声嘈杂,苏璃正待皱眉,细细一听却不似那些寻常酒家鱼龙混杂有腌臜之语,反倒大都是些文人士子腔调,再仔细一看,里头之人莫不是白衫锦服,看的仔细些还能瞧见许多衣饰贵胄的女子身影,苏璃心中暗叫一声好,抬步便走了进去。
姜喆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璃进了那家酒肆,他欲哭无泪的抬头看着那大大的“挽香楼”三个字只觉得有一种很不得立时就死的冲动涌出,可他又没有犹豫的跟在苏璃身后走了进去,此刻苏璃已经被一个店中小厮带着往楼上去,姜喆知道楼上是雅间,人也少些,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追上去。
“……就要底下那些人最常点的……”
“没错……”
“你且上来便是……”
那小二与姜喆擦身而过,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姜喆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便看到苏璃撑着窗台正倾身往楼下看,底下车水马龙来玩不绝,小贩的叫卖声悠悠的传了老远去,有正在与人推销灯盏的摊主,有正在挑选饰物的年轻女孩儿,还有红着脸盯着姑娘看的少年,真真是万生万物之象就叫她给看了去!
苏璃看得兴起,听到声音便回首笑道,“莫急莫急,喝了这家的百花酿便回府!”
她纤细修长的身子向前倾着,腰背成流线型的弧度,姜喆一点儿都不敢多看,垂眸站在一边,心中所压的情绪因她这句解释瞬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不多时小二的酒菜便上了来,苏璃两眼放光的盯着那一只碧玉坛,鼻端那香味募得浓烈起来,“哎哎,就是它就是它,来,姜喆,你也尝上一尝,听说这酒真的是一百种花酿成,最是这长安城之中一绝,今日里我当喝乞巧酒,便就是它了!”
苏璃说着便将那玉坛子打了开来,瞬时整个屋子里浓香四溢,苏璃深吸一口气,面颊生姿的将面前两个杯盏添满,而一旁的姜喆在看到那样一坛酒的时候就已经傻了眼,百花酿的名号他自然是知道的,是不是一百种花所酿姜喆不知道,姜喆只知道这酒奇香味浓,最是为文人女子所爱,价格自然也是不菲,本以为她只是要了一壶,谁知道竟然如此大的一坛,还是这玉坛,只怕仅是这个坛子便不是他那几两银子能买的起的!
姜喆心中大叫不好,却见苏璃已经捧着杯盏轻抿起来,那餍足的模样看得他眼前一花,却也只是一花而已,苏璃竟还抬头招手叫他过去,“你来尝尝,我不会尝酒,可是这酒却一点儿不辣,味道也十分香甜,嗯,我喜欢!”
苏璃喝的高兴,却见姜喆面上神色变幻如丧考妣,不由得有几分讶异,姜喆转眼看了看苏璃,又见外头有侍候的小厮守着,一时之间真是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不由得走近她几步轻声低语,“县主,这酒忒贵,今日咱们只怕要被扣在这里。”
苏璃喝的正欢,闻言唇角一抽,看了看那玉坛,再看了看姜喆的面色,一时之间再也不好添第二杯了,她眉心皱紧,有几分懊恼,“既是如此,我们可能跑?”
姜喆摇了摇头,“不能,这窗户不能叫你跳,外头有人守。”
苏璃眉心更紧,“既是如此,那我们可能赖账?”
姜喆恨铁不成钢的看苏璃一眼,摇头,“当然不能!县主的名声和东海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苏璃看着他,手一摊,紧皱的眉心募得送了开,“既然都不是办法,既然酒都已经上了,那我们还不如先喝一回子!”
姜喆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她的表情所骗,见她又坐下去抱着杯盏一口口的喝,一时之间脸都要绿了,苏璃喝了两口转头看他,不由得轻笑出来,“如此为难吗?若是报出东海王府的名号让这掌柜的随我们去取钱你看可好?”
姜喆愣住,东海王府的名头是这长安城中一等一的人家,那掌柜的是怕是巴不得有这么机会能和东海王府套上近乎,姜喆不由得去看苏璃的面色,却见她半眯着眸子咂嘴,模样万分享受,姜喆不由得微叹一声,到底是东海王教出来的,哪里就是那胡来的性子呢。
姜喆便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那一处静静的等着,却也不敢看苏璃,便是他这不敢看误了事,等他再看过来的时候便见苏璃面生绯红之色而那玉坛之中的酒已经折了许多去,姜喆心下大骇,这酒味道虽然香浓不烈,可是后劲儿十足,怎地一晃眼就喝了这样多,姜喆心中陡然剧跳,已经可以想见东海王发火的模样,再转头看向外头,天色早已黑透,窗棂之下街上热闹也淡去两分,实属不早了!
姜喆心中满是不安,恰在此时却看到苏璃面色红透的转过来,有些怔愣的看着他,语声虚浮,“怎生有些不对劲,怎么有两个你——”
姜喆欲哭无泪,赶忙上前一步,“我的主子,您这是喝醉了,现在时辰不早了,小人送您回府可好?你再不回去王爷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
苏璃眉心本是微蹙,可听到那最后一句话却是勾了勾唇,她深吸一口气,直直盯着姜喆看,好似誓要将那两个人影看成一个才罢休,“可是晚都晚了,回去要被罚,要背书,还不如在外头多自在一会子,你别动,怎地还是两个影子?”
姜喆看的心惊,却是知道不得再拖下去,见她又要抬手去拿那酒盏,赶忙走过去将那酒盏一把握在了手中,苏璃见之眉眼一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要去夺,“给我!”
姜喆怎能叫她再喝,看她歪歪扭扭的站起身来又怕抢夺之间叫她摔了,便只是站在那里将杯子举过头顶去,一边口中仍是劝着,“县主恕罪,这酒不能再喝了,小人送县主回王府去吧,王爷待您爱重有加,怎会罚你?”
苏璃听闻此言更是不乐意,酒意上涌断喝一声,“我偏不回去!”
话音刚落那闭着的房门便划拉一声被人震了开,苏璃听见响动募得转头,却在转头的刹那未曾看到一旁的椅子,脚下一绊就那么的跌在了姜喆身上,而站在门外的夏侯非白看到这场面,旷达从容的眸色显见的生出两分不自知的杀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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