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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宸唇角勾了勾,眼底的深不可测却蒙上了雾气。
“蓝儿,终于娶到你了。”
轻轻的一句话瞬时让夏侯云曦心底某一处轻轻地一疼,她是女儿家,在她的心中这个仪式自然不是不重要的,只是,曦朝初立,对于她而言,这仪式固然重要,却重不过朝纲重不过百姓,并非是她超然与外物也不是她心胸如何的博大,只是她已经站在了这个位子上,得与失都需要另眼看待,可是她未曾想过,在他心中只怕将这个仪式看的比她想象的还重。
夏侯云曦也抬手,仔细的去描摹他的眉眼,一边却道,“我竟不知大婚是要这般,幸而我未曾错过,皇上,臣妾……”
万俟宸募得握了她的手,眯着眸子睨着她,“你我一体,你不是我的臣,也不是我的妾,你是我的妻子。”
夏侯云曦唇角微勾,她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有些好奇这个新鲜的叫法想要试试而已,可是显然他不是那么喜欢,既然如此那不叫便是,万俟宸将她揽进怀里来,颇有些叹然的抚着她的背脊,“你相信吗,我曾经很多次想过我们大婚的场面,一次次的,而今,你我之间才算是圆满,这红色我看着十分喜欢,往后,为我穿红?”
夏侯云曦喉头微紧,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万俟宸叹气的伏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语声闷闷的,“蓝儿,你身世艰难,一路坎坷,从此刻开始,你有家了。”
“万俟宸……”
夏侯云曦是真的红了眼圈,当他将在东齐住的好好的洛青衣不声不响的接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生怕这长安城中她有一星半点的失望寥落,曦朝初建,即便她住在长乐宫,可是他们这两个月来能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常常他回来之后她已经睡了,等她醒来,他却又走了,并非是他为了百姓一定要勤勉到呕心沥血,只是他身在了这个位子上,得和失,早就没有权利,也没有退路计较了。
夏侯云曦哽咽的埋头在他怀中,想了想还是说了句矫情的话来,“万俟宸,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万俟宸覆在她背脊上的手臂微顿,轻轻地后退一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来,她嫣红的唇上有胭脂花了妆,他凑上去啄了一口,一边抵着她的额笑,“从今往后,每日都陪你用膳,每日都伺候你沐浴,每日都抱着你睡……”
夏侯云曦红了脸,却仍是嗔他一句,“谁要你每日每日的——”
万俟宸眉头微抬,“不信?”
夏侯云曦咬着唇揪着他的衣裳,万俟宸左看右看了一会儿,眸光落在了屋内的桌子上,此刻那桌案上正摆着他们行礼之时要吃的食物,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去让她落座,“饿了吗?先用一些垫着——”
夏侯云曦自然饿,就算她不饿肚子里的小家伙也饿了,这些吃的大都做的十分精美,每样一点点的看起来十分可口,这边厢万俟宸已经开始给她布菜,说着他自己也吃起来,此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对而笑一起用膳,不由得就添了两分世俗的温馨来,夏侯云曦吃了七分饱,刚放下筷子万俟宸便到了她身边,一倾身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做什么?”
见夏侯云曦大睁着眸子,万俟宸将她抱着放在了床上,又转身去拿了那高脚杯来,两个杯子里都有酒水,夏侯云曦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未喝合卺酒呢,万俟宸也坐在了床上,手执酒杯与她交杯,夏侯云曦随着他的动作一仰,杯中的却是一杯清甜的果酒,她笑了笑,万俟宸起身将杯子放下又过来抱起她。
“又做什么?”
话音落下夏侯云曦便被放在了梳妆台之前,万俟宸看着镜子里的夏侯云曦将她的凤冠取了下来,又一点点的,将她身上所有的饰品都拿了下来扔在一边,转而又将她抱了起来,夏侯云曦快要被他抱晕了,不由得又是一问。
“还做什么?”
“沐浴。”
万俟宸答得简单,夏侯云曦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他们都应该换上常服了,夏侯云曦左右看了看,“不叫人进来侍候吗?”
万俟宸低低看她一眼,“我侍候你不好吗?”
夏侯云曦摇了摇头,“你等一下还要出去赐宴呢。”
万俟宸碰她额头一下,“赐宴也是稍后的事,不妨。”
未央宫的浴房是重新装修过的,此刻看过去,那一片汤池正是夏侯云曦前所未见的大,比长乐宫的大多了,地上铺着的都是触手生温的白玉石,赤脚走在上面也不会冷,此刻沿着台阶往上走几阶便到了汤池台子上,万俟宸将夏侯云曦放下来一边去解她的衣裳,夏侯云曦面色绯红,却到底未曾制止。
“那……你要不要洗?”
夏侯云曦试探着问,万俟宸眸光微眯,眼底却有明亮的光闪出来,*辣的落在了夏侯云曦身上,夏侯云曦顿时有两分懊恼,所幸面不改色的继续道,“等一下你要出去的,该来不及了。”
万俟宸唇角勾起两分惑人的笑意,哪里会决绝佳人美意,所幸拆了她的凤袍往旁里架子上一扔,排开了双手,“更衣——”
这些事情自夏侯云曦怀孕以来就很少做,此时她摇头一笑倾身贴了过来,一点点的将她的腰带取下来,放在一边,又将他的外袍剥下来,搭在手臂上,再去解他的里衣,万俟宸眸光紧紧眯着,一把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自己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干净,又转身把她剥光了,揽着她滑到了池子里去。
万俟宸禁欲时间太长,被她一碰就着火,由此连他自己现在也不敢随便招惹她,这会子虽是沐浴,却是离了她老远,眼看着差不多了赶紧把她拎着上了岸,又用了大袍子将她一裹抱了出来,她的衣裳这里早就制备齐全,找到袍子彼此换上,这才算是能坐下好好说话了,夏侯云曦面上憋着笑,万俟宸看的可气,抬手便要揉捏她,恰在此时外头却有钟能的声音传来,“皇上,宴会的时辰快到了。”
夏侯云曦收了笑意,起身拿过一边玄色的龙纹常服给他披了上,又将他的发髻打散重新绾起,待收拾好了才随他出寝殿。
未央宫建于高台之上,此刻从那廊道的窗户望出去能看到大半个帝宫,外面的天色已经见黑,四处都点上了五彩琉璃的宫灯,红彤彤的一片越发将白日里的喜庆延续到了晚上,两人在寝殿门口站定,万俟宸连忙止了她的步子,“外面有风,你身子不便可不能出去,回去床上坐着,若是等不及就早些歇着,嗯?”
曦朝初立之时祭天立朝大典是行过的,可是彼时政务繁忙,各地官员选派都是急中之急,连个君臣赐宴的机会都没有,夏侯云曦知道万俟宸这是要趁这个机会犒劳底下人这三个月来的辛苦,自也是明白只怕只出去露个脸是不行的,“我知道的,你这几个月来累坏了,别喝太多烈酒,让钟能准备好醒酒汤候着——”
万俟宸听着她软语叮咛,一时间那脚步就跟灌了铅似地走不动了,还是钟能站在远处轻咳了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只将夏侯云曦又抱了抱才转身去了,眼看着两人走了钟啸便从一边走了出来,“娘娘,奴才让人为您准备了晚膳,安胎药也给您熬好了,您先用一点吧。”
钟啸是这未央宫的总管太监,这些东西都是他亲自安排,夏侯云曦闻言摇了摇头,“将药端来便是了。”
钟啸应了,不多时灵儿便端着碗进来了,随着她进来的还是七个大宫女,俱是此前钟啸得了万俟宸之令为她挑的,夏侯云曦接了药碗,灵儿便站在了她的身边,她打眼扫过七个宫女,俱是形容秀美却又各个美的都不同的主儿,或是清秀的或是婉丽的或是明媚的,此刻站在她的面前俱是低垂着头儿,一点都不张扬,夏侯云曦看了钟啸一眼,钟啸便上前一步,“娘娘,皇上说今后帝后同宫,皇上近身是从来不要侍婢的,您贵为皇后依礼该有一个掌宫宫女,两个掌仪宫女,再有八个近身一等宫女,这几个是奴才前日里选的,俱是长安城里有品人家的女儿,从小熟知宫中礼法,娘娘您看看喜欢的先留着,明日里命妇宫娥拜见之时还可再添人手……”
夏侯云曦手中拿着汤匙搅着药碗之中的药汤,白瓷相碰的声音清脆的落在室内,她的眸光从那几个宫女面上掠过去,眼底光彩明灭,从前在西夏她便对皇族后宫之争有几分见识,之后到了中原,不管是大燕还是现在的曦朝,只有更甚的,她的唇角微勾,眸光忽而扫向了窗棂,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进了这帝宫有他守着就万事齐备了,帝王之家嘛,皇权贵胄平民百姓趋之若鹜她自是理解的,现如今几个宫女就是这般可人的大家闺秀,将来,自然还有更出众的等着她呢,夏侯云曦抬了抬眉头,将药碗往旁里的桌案上一放。
“既然皇后不喜欢近身侍候的宫婢,那所谓的八个近身宫女就一个都不要了,灵儿是一直跟着本宫的,往后本宫身边只留她一人便可,至于掌宫和掌仪,便从他们当中选三个出来,钟啸你看着办便可。”
夏侯云曦淡淡开口,不怒自威,一点儿不给人反驳的意思,钟啸连忙点头应了,那七个低着头的宫女便鱼贯退了出去,灵儿看了看外头的几个人,“主子为何不要?我听人说这宫里宫女最是多,主子您是皇后,身边最应该多留些人才是。”
夏侯云曦喝了药,抬头看了灵儿一眼,不由得有两分苦笑,谁说她不要,灵儿武功虽高,可是在这宫里武功大抵是最无力的武器,她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合计合计,她拉了灵儿的手笑着逗她,“你就不怕你家主子用了别人冷落了我们灵儿?”
灵儿微怔,想了想竟然点头,“那就不要了!”
夏侯云曦大笑起来,笑意还未消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最先进的门来的脚步声轻快且急促,夏侯云曦能想象来人那无忌肆意模样,后一道脚步声则是平实稳重,不疾不徐的连频率都一样,夏侯云曦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张端庄婉丽的脸来。
当先进门的是苏璃,她一脸笑意的奔进门来,老远看到夏侯云曦便扑了过来,手中拿着个盒子,“姐姐——”
随后进来的是一身樱草色宫裙的万俟烟,小公主裙裾飘飘,面上施了薄薄脂粉,进得门来先行了一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夏侯云曦看着眼前两个小姑娘笑意更甚,一手拉了一个说话,苏璃最先开口,“皇上在前面赐宴呢,让人传了话给我,说是姐姐一个人无聊,让我来陪陪姐姐,公主在旁里听着便也一起来了——”
苏璃说完便打眼看这屋子里的布置,这地方她是第一次来,一双紫光润泽的眸子到处转着,直看得一边站着的钟啸眉心微蹙,夏侯云曦看的好笑,这边厢来看万俟烟,自她此前进了宫倒是时常见到万俟烟,小公主现如今越发的现出皇家大气,行事沉稳有度,一双眸子里满是灵慧沉静,可夏侯云曦却希望万俟烟能和苏璃一样笑笑闹闹的才好。
“可在宴上看到他了?”
这位小公主任何时候都能处变不惊,偏生说道宋柯的时候她必定要乱了神,好比现在,万俟烟面上的笑意一僵,随即便不知如何的答话的转眼看向了别处,倒是苏璃听到这话转过头来问,“看到谁了?姐姐要看谁?”
夏侯云曦笑看着万俟烟,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又转过头去问苏璃,“先生这几日可还在挑灯夜战?”
苏璃闻言眉头一龙拉,“如姐姐所言,先生这几日变本加厉呢。”
夏侯云曦笑意微滞,“你如何不劝着些?”
苏璃摇了摇头,无力的苦了脸,“我哪里能劝的过来——”
夏侯云曦眸光微转,“我教你个法子,先生若是再不顾时辰,你便一直陪着先生便是,他不歇着,你便在旁侍候着,到时候你再看……”
苏璃眼底一暗一亮,万俟烟在一边便看的直笑,这两人手上都拿着个盒子,原来都是实在万俟宸在宴上赏的,苏璃献宝似的给夏侯云曦看了,夏侯云曦又从自己这里给二人挑了两件,苏璃当即笑着说要拿去给夏侯非白看,万俟烟自然是道了谢接了。
几个人才说了没几句话苏璃便拉着万俟烟要走,“皇上说了,来陪陪姐姐,但是不能耽误了姐姐歇着,我们这就走了,姐姐你睡了吧,啊不对——”
苏璃说这话忽然住了口,捂着嘴笑道,“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呢,*一刻值千金,姐姐应该等皇上回来才是。”
万俟烟也红了脸,看了看面色微红的夏侯云曦也朝她眨了眨眼,“皇后嫂嫂安心等着吧,我们先走啦——”
两个小姑娘说完便相携着跑了出去,夏侯云曦看了看灵儿,又看了看一脸笑意低着头站着的钟啸,板着脸转过了身往内室走,刚转过身唇角也止不住的扬了出来,灵儿不解的看着夏侯云曦,“主子,公主和苏姑娘的脸色好奇怪……”
万俟烟被苏璃拉着往外跑,出了未央宫便硬拉着她停了下来,未央宫周遭守卫森严,禁卫军极多,再加上今日不比往常,来往宫人也都从这里经过,他们这样子跑定然是不合适的,苏璃也知道万俟烟的性子便停了下来,可刚走了没几步小腹之下便是一疼,她顿了顿,又走了几步,那冰冰凉凉的纠疼感愈发强烈了,确定了小腹之下的疼苏璃是真真切切有些心慌了,她这身子这两年来愈发硬实了,又跟着夏侯云曦学了些内功,基本上从来没生过病的,这会子是——
万俟烟看着苏璃面色不好不由得有几分担心,“阿璃,你面色不好看,是不是刚才跑得急了?不然先去我那里歇歇?”
苏璃咬了咬唇,又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去找先生——”
苏璃话音落定转身就跑,万俟烟面色微变,对着苏璃的背影大喊,“阿璃,东海王在清凉台呢,你现在过去不方便!”
现在的清凉台俱是臣工,苏璃一个女孩子过去定然是不方便的,可是苏璃哪里管得了那样多,她倒是想去找夏侯云曦来着,可是自己刚从那里出来,在加上今日里是夏侯云曦大婚的日子,她自然是不想去麻烦她的,所幸她知道清凉台在哪里,便一气儿朝着那里跑,路上不时有禁军和太监上前来盘问,都被她以万俟宸赐下的腰牌挡了,那日里她挡着万俟宸的面问夏侯云曦以后她进宫了自己怎么办,万俟宸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块随意进出宫门的腰牌,由此她现在自然是畅通无阻。
一气儿跑到了清凉台的门口,清凉台四周环水,庭院开阔,常常是夏日里皇家行宴之地,此刻的清凉台四周都被禁军看管了起来,远远地便能听到殿内的觥筹交错的声音,苏璃刚跑到殿门口便被拦了下来,看着一身盔甲的禁军她有些怕,却还是亮了腰牌出来。
那禁军犹豫了一番,这腰牌是能在宫内随意行走不错,可是这殿内的都是四品以上的臣子,并不是女眷该来的地方,那军士板着脸,“此处并非是姑娘来的地方,就算姑娘有腰牌也不行。”
苏璃眸光几转,“我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给皇上送醒酒药,你让是不让?”
那禁军一愣,连忙弓着身子让了开来,“姑娘请!”
苏璃不知道夏侯云曦的名字这样好用,心中一松便顺着台阶一路往上去了,台阶两旁是花木成荫,那台阶乃是廊桥之状,底下有潺潺流水,夜风卷着水汽迎面而来,暑意顿时便能消去大半,此刻苏璃被那凉风一吹竟然打了个抖,同时那小腹之下的坠痛也更为厉害了,渐渐地一股子特别的冰凉之意落在了腿根上……
群臣行宴,禁军不敢放松,内外守卫都十分严密,苏璃忽悠了外围的禁军再想往里面去的时候却是不成了,这次拦住她的是一个面目冷峻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似乎还有那么一官半职在身,显然是个经验十足的,直接问苏璃那醒酒药在何处,苏璃随身掏了一个药瓶儿出来,那剑眉男子拿在手中一闻便破了她的谎话,“皇后娘娘是让姑娘送醒酒药,姑娘手中却拿着提神用的清风露,本将到不知清风露何时用来醒酒了!来人,拿下——”
苏璃随手拿出来的不过是夏侯非白这几日晚间看书之时常用的清风露,这会子被人拆穿自然是再无法子,眼看着有两个身上带着刀剑的侍卫走了过来,苏璃着急起来,“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来找东海王的,皇上认得我的,我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我来找东海王,是外头的人不放我进来,我这才编了个谎儿,我要见东海王——先生——先生——”
苏璃眼见得侍卫作势要拿她,吓得当即大声呼喝起来,然而这距离远着呢,加上里头一片热闹的声音谁能听得见,不过这一喊没喊来夏侯非白倒是喊来了慕言,慕言看到苏璃苦兮兮的被两个侍卫抓着手腕的时候心头咯噔一声,手中剑光一出便将那二人敲了开,转而看向那剑眉男子,“何统领,这位是皇后娘娘的表妹。”
慕言的身份宫中都知道,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紧,所幸苏璃现在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根本无心拿捏他们,只顾着牵了慕言的袖子哑着声音问,“先生在哪?”
夏侯非白正在和洛萧说着什么,眼见得慕言进来还以为是来找万俟宸的,就连万俟宸自己看到慕言进的殿门都有两分紧张,可慕言却是朝夏侯非白走了过去,附耳几句话之后夏侯非白眸色一变的走了出去,万俟宸在远处看着,赶忙让钟能跟着去看看。
夏侯非白见到苏璃的时候小姑娘都快急哭了,看到夏侯非白来也顾不得其他人了跑过去便抱住了夏侯非白的腰,夏侯非白一怔,一个眼风扫过去慕言当即退出了这偏殿,连带着连门也关了上。
见人都走了夏侯非白才拍了拍苏璃的背脊,“怎么了?”
苏璃红着眼圈抬起头来看着夏侯非白,开口就是哭音,“先生,阿璃要死了!”
夏侯非白面色一变,猛的探上苏璃的手腕,这一探却并未有什么不妥,可看着苏璃的面色他却是放心不起来,只疑惑的上下打量她,看来看去也没有问题,便捏着她的手问,“好好的怎么说这样的话?”
苏璃眼泪登时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一边缓缓地提起了自己的杏黄色的综裙,夏侯非白只觉得胸口一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眸色深沉的朝着她的裙下看去,只见在那综裙之下的玉白色亵裤上,在那纤纤弱弱的两腿之间,此刻正沾着一团殷红……
万俟宸从殿内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夏侯非白面色诡异的从偏殿出来,在他身后,苏璃红着眼圈有两分迷蒙的跟着,万俟宸抬了抬眉头,看着夏侯非白示意苏璃,“吵着喊着要见你,这是怎么了?”
夏侯非白惯常从容温和的面上有两分诡异的青红,却还是扯了扯唇角,“无事,小孩性子。”
万俟宸扫了苏璃一眼,苏璃好像怕见人似地朝夏侯非白身后躲,苏璃自是有些怕万俟宸的万俟宸也知道,当下也不以为意,只是看了那殿中一眼,“都交给靖王和洛王了,朕先回去了。”
夏侯非白拱了拱手做礼万俟宸便转身走了,看着万俟宸的身影消失,苏璃扯了扯夏侯非白的袖子,“先生,你会治好阿璃吗?”
夜风吹来,夏侯非白的背影又僵了僵。
万俟宸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寝殿之内静悄悄的,钟啸站在寝殿门口,见他回来连忙要行礼,万俟宸挥手止了他的动作,示意殿内,钟啸对着他点了点头,他心中微松,因身上站了酒气所幸就从下人们打扫浴池之时走的小夹道往角殿去了,将酒气洗了又去醒池用凉水醒了醒神才往内殿来,挂着红色绣龙凤呈祥纹明纱帐的龙床之上夏侯云曦果然正侧着身子安静的睡着,万俟宸眸光微亮的走过去,刚准备躺下床上的人却是动了。
“回来了?”
这声音有几分惫懒的软糯,却并非是睡意朦胧的样子,万俟宸心中一动,掀开被子揽了她入怀,先钻到她肩窝里磨了磨才回他的话,“阿玉他们都手下留情,我心中念着你,这就回来了。”
夏侯云曦心中暖暖的,却是下意识的咕哝,“早回来也没用……”
万俟宸一怔,待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低声笑起来,夏侯云曦懊恼的咬了唇,近来她精神不济,再加上在他面前本就没有防备时常话说得快脑袋转的慢不知道出了多少丑,这会子又是一出。
万俟宸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一边探手去抚她隆起来的肚子,细细的打着圈儿一边凑到她耳朵边上问她,“什么叫回来的早也没用?你想做什么?”
夏侯云曦知道自己理亏,也懒得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感受自己背后温热的胸膛和那耳后那火热的气息,她微颤着动了动身子,这一动,股间便抵上了一处硬挺,她身形顿时一僵,这边厢万俟宸已经懊恼的捏她一把,“成心折磨我!”
夏侯云曦咬了咬唇,再不敢乱动,这边厢红着脸按住他落在她肚皮上的手,低低的咕哝,“你,你用——”
万俟宸一愣,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此前调教了她,可也不过是那一次,这会子她倒是想到了这个,万俟宸心中熨帖的跟什么似地,唇角带着笑,却还是要逗她,“嗯?用你的什么做什么?”
夏侯云曦哼一声,大手却已经朝身后摸去,万俟宸机警的一把按住她,大手包住她的小心又落在了她肚子上,夏侯云曦的身子微微蜷缩着,整个人被他包裹了住一般,就这么着就没了动静,夏侯云曦有些发怔,再动了动却换来他威胁似地臂弯一紧。
夏侯云曦这算是懂了,眼角微微一热,“是洞房花烛呢。”
外头的天色泼墨一般的黒,此刻室内的大灯都被钟啸悄无声息的熄灭了,只剩这角落里的四根大红烛还燃着,烛泪一滴滴的落,却是带着喜气的泪,红色的烛火映着大红的纱帐,便是夏侯云曦也觉得旖旎非常,她身子软下来,贴在万俟宸胸口,两个人之间不留缝隙好似一个人一般,万俟宸低声呢喃,“等你身子方便了,夜夜都是我的洞房花烛。”
夏侯云曦心中明明是欢喜的,可是听着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万俟宸将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你躺在我身边便是比那‘洞房花烛’更好的事,蓝儿,今日那些吉祥喜庆话儿都不足以为信,要证明它,只得等你我一同闭了眼的时候,蓝儿,白首不相离,我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夏侯云曦身子重,翻身并不那么轻快,可此刻她还是沉着身子转了过来,他果然眸光星亮且灼热,微微上扬的眼尾带着两分水色妖娆,直看得她心中灼烫,他本就被她忽然转身一惊,也不敢使力气框住她,只等着四目相对的时候才惊觉她眼底的情意被那旖旎的红晕染,变作了让人惊艳的妩媚直直瞅着他,万俟宸艰难的吞咽,夏侯云曦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想也不想的吻了上去。
“蓝——儿——”
夏侯云曦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他的脖颈上,万俟宸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犹如拉满了的弓一般紧,某一刻,心底的涌动再也按压不住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腾而出,他微微翻身,避着她的肚子噙住了她的唇,那灼热的魅惑的湿滑香甜让他着了魔一般一尝就停不下来,夏侯云曦眯着眸子承受,身体敏感的先她的神识做出了反应,颤栗的贴近和那粗重的呼吸撩人的呻吟全都成了催情的欲火,万俟宸的手滑进她的衣裳里,揉捏捻弄只让夏侯云曦变了声调的喊叫出他的名字。
“十五……说可以……真的可以吗……”
夏侯云曦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羞得快要死掉,他怎么能问十五这样的事!心中腹诽着可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万俟宸小心翼翼的覆了上来,只敢轻轻贴了她的肚子吻她,纠缠的火气排山倒海的侵袭着彼此的神识,旷久的欲念更是让夏侯云曦经不住他更多的撩拨,夏侯云曦不自禁的抓住了身下的锦被,汗意淋漓,连脚趾都卷曲起来。
“宸——宸——”
万俟宸轻轻地沉了身子,夏侯云曦只觉得一抹灼烫靠近了她的腿根,她羞恼却又带着等待的偏过头去,下意识的咬紧了下唇,万俟宸试探的往里靠了靠,正待他一手护着她的腰身正准备一沉到底的时候与他紧紧相贴的某一处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万俟宸身形一僵,只看到夏侯云曦猛的转过了头来,她和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此刻在夏侯云曦那光溜白皙的肚皮之下,正传来一阵强有力的震动!
万俟宸和夏侯云曦相视一眼,一个唇角上扬惊喜至极,一个却咬着槽牙退身而下面色诡异到了极点。
------题外话------
哦呵呵~小万俟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