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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绿桑看着站在窗口大半日不曾动过的背影终究是轻声一叹转身出了门,夏侯云曦面色沉暗的站在窗口,眸光落在窗外的一株兰草之上,姹紫嫣红的牡丹花圃之中一株兰草草叶纤长,幽然独立,与周遭的鲜亮艳丽形成突兀的对比。
那是她第一日住进来,打理花圃的园丁为了迎接她正要将整个牡丹园子整饬一番,这株兰草并非名贵之物,即将被园丁当做杂草除去,临下手的时候被她看见,她二话不说的阻止了,所以,这兰草就这么奇怪的留了下来,不过几日,长势越发好,园丁不知何时已经将它周遭的几株牡丹移走,兰草似乎知道自己得了主人的宠爱,声势越发的嚣张,现如今看着,那花蕾盛开,草叶繁茂,花茎挺立,期间繁盛却又贵气的风华隐隐有她才是花圃主角的感觉,夏侯云曦看着那兰草,痴痴迷迷的入了定一般。
她看着那兰草,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想起他临去之时冰冷的眼神,夏侯云曦的唇角抿的更紧了一分,她的理智呢,她的谋划呢,那般张牙舞爪却伤不了敌人分毫的她,那般破绽百出以惨败收场的她,看啊,她都变成什么样子了,难怪,连他都受不住她了。
他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漆漆的夜空无星无月,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胸口好似堵着一块冰凉的寒铁,不上不下的让她心头闷痛,她走火入魔一般的慢慢的体会这种痛楚,那钝刀锥心一般的感觉将她脑海之中的纷纷乱乱一点点的剥离了开,最后,不过只剩下了那么一个名字。
轻而缓的脚步声传来,夏侯云曦缓缓回神,站得太久的双腿有几分麻木,她轻移莲步,转身面对着进得门来的人。
“先生。”
她淡笑着叫人,夏侯非白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笑不出来还是不要笑了,难看。”
夏侯云曦松一口气,偏着头一叹。
夏侯非白坐在南窗之下的榻上,手中拿着一只玉壶,抬手随意的倒上两杯,示意她入座,夏侯云曦走过去坐下,轻轻一嗅那杯子里的玉液琼浆,带着花香,夏侯非白一笑,“这是楚地极有名的百花酿,你别看一点儿酒味没有,却是能醉人的,苏璃喝了一小口就醉了。”
夏侯云曦端着杯子抿了一小口,入口花香浓郁,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地流下去,顿时脏腑之中满是沁人的通透暖意,她眸光微眯的啧啧嘴,复又眸光坦荡的看着夏侯非白,“所以,先生是教我一醉解千愁?”
夏侯非白笑开,“那是楚地的文人墨客才做的事,倒不适合你来做,这百花酿安神静心极好,你现在不是正需要这个吗?”
窗外是微带着几分凉意的夜,屋内是花香四溢的暖,夏侯云曦轻声一叹,“先生是否觉得云曦做错了?”
夏侯非白挑眉,“谁说你做错了?”
夏侯云曦看向他,夏侯非白也抿了一口那百花酿,“桓筝是你旧时故人,他待你情谊深重如兄长如家人,你对他推心置腹,对他回护周全,自是有情有义之人可为,在我看来,遇到今日的事,你再如何的愤怒不解都是应该,何错之有?”
夏侯云曦听着夏侯非白的话眼底闪出几分迷茫的光来,“没错吗,若是没错,又怎么会现在这样,桓筝竟然跟着萧玉楼走了,他,他也走了。”
夏侯云曦的语气带着几分低迷,夏侯非白眸光微黯,颇有几分感叹的道,“这世间很多事情其实分不清对与错,你没错,桓筝对人许下承诺,此刻不过是依诺而行,他也没错,至于万俟宸,你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对吗?”
夏侯非白放下手中的杯盏,语气变得遥远,“你心中明白的我不在多说,今日里,我只与你说说桓筝,对于他,你们虽然相伴了十年,但是你看到的桓筝大抵并非他的全貌。”
夏侯云曦心中一凛,“我初见他的时候才八岁,他是左乡侯的养子,说起来,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十四岁,即便是认识了十年,我对他十四岁之前的事完全不知晓,我只知道他博闻强识,却从未问过怎么得来,只怕自当是他生来就会的了。”
夏侯非白想的就是这样,微微沉吟一瞬道,“云宋的内乱你是知道的,现如今的姬无垠乃是兴业帝二子,在十二年前,除了当时的陆灿之外云宋还有一位权臣,此人便是云宋名门凌家的掌权之人凌霄,凌霄手兴业帝看重,兴业帝死后一直保持实力和陆灿争斗,此后陆灿为了排除异己以叛国罪嫁祸于凌家,后来凌家全族被灭,桓筝乃是凌家第二子,在八岁的时候被选入九重阁,那个时候师父就算过,说他的命数之中定有一大劫,也就是在凌家出事前夕,师父着人去给凌家送了一封信,桓筝能幸免于难,也多亏师父,我只知他避走,却不知道他去了西夏。”
夏侯云曦微微沉吟着,夏侯非白看着她沉默的样子轻声一叹,“桓筝命途艰难,他在西夏的十年如何我并不知晓,可他终归是渡了劫留了命,只是,云曦,你自然是拿他当做自己人才对他有所要求,可是萧玉楼于他而言却有救命之恩,这两年来,他过的定然辛苦,萧玉楼今日里待他你也看到了,桓筝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自是清楚,他对萧玉楼,现如今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的用你对西凉的仇恨来权衡了。”
微微沉吟一瞬,夏侯云曦唇角的笑意变得有几分荒凉,夏侯非白的眸色却是郑重的,“你有自己的执念,自然会对桓筝此举不理解,你对他的信任和感情更不能允许他站到你的对立面上,所以你不甘心你觉得愤怒,我这样说并非要你支持桓筝的做法,只是你要自己想清楚,你毕竟和他分开两年,你自己的一切都变了,你不能要求他还是如往常一般,他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你只有西夏,云曦,你失去过太多,当再次失而复得之时才会抓的如此之紧,桓筝大可以为了你和萧玉楼决裂,可是那样,他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他那样的重诺之人大抵会为了此事挂碍一生,重逢不易,你并不想看到那样的他对不对?”
夏侯云曦敛下眸子,良久才抬起头来,“先生,是我太自私了对不对?”
夏侯非白笑,“自私?不,你离那两个字还差了太远。”
夏侯云曦眼底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夏侯非白看着他眸光郑重,“云曦,我说了这样多,你可会怪桓筝?”
“怪他?”夏侯云曦终于笑开,“不,不会,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任他背离相弃,任他倒戈相对,我也不怪,永远不怪。”
夏侯非白的眸光清透,松了一口气一般的,继而是让夏侯云曦意外的一叹,“云曦,你这样的女子自是爱憎分明至极,如此,我才确定,你对他,大抵是真的没有爱的。”
夜色渐深,长安城不夜,玉照殿之中更是一片霓虹灯火,一片旖旎仙乐之中,姬无垠一身深紫色金纹做饰的袍子揽着一位纤腰曼妙的女子笑颜如花让满殿的灯火都黯然失色,“真是不枉本太子留这一遭,楚地音律之绝真是让在下拜服啊。”
姬无垠一双桃花眼扫向主位上坐着的人,大手在怀中女子的腰间不停地动作着,女子面带绯红气喘吁吁的靠在他怀里,声若银铃一般的娇声浅笑,殿中乐曲乃是姬无垠钦点,乃是楚地有名的‘艳乐’,是楚国各地青楼楚馆之中最不可少的曲子,而今却被他带进了皇家宴厅之内,再加上那衣着裸露的曼妙少女,整个玉照殿几十年来终于有了几分与这奢华相称的靡靡之味。
洛然一身大红袍子,一脸的邪魅笑意,明灿灿的灯火落在他眼里,称的他面上更是肆无忌惮的狂狷兴味,他的眸光扫过身旁坐着的清秀少女,而后满眸郁闷的看向了坐在自己上手位一脸静然无波的洛萧,最终,将眸光落在了主位之上。
萧玉楼坐在姬无垠的下手位,对于场中的情形司空见惯一般的没有任何表情,自始至终兴致极好的捧着酒盏抿着杯中酒液,时不时的会向身后的随从问一句什么。
万俟宸一身撩黑长袍,面色隐在身后璀璨的宫灯之中看不清情绪,修长挺拔的身形靠在巨大的座椅上,手中的白玉盏之中酒液烈香,眸光随意的扫过场中的舞女侍从,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与这满室的靡靡之音十分的格格不入。
姬无垠好似看不出主位上人的异常,忽然举起白玉酒盏向着主位上的万俟宸示意,“太子殿下款待,在下敬太子——”
姬无垠本是皇帝,可在这群年轻人之中还是以在下自称,实在是一副坦然无害的模样,话音落下主位上的人并不回应,冷冰冰的样子若是换了别人定然要尴尬,可是姬无垠却不,他轻笑一声,将怀中妖媚女子的酒盏斟满,而后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那女子笑着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万俟宸,袅袅娜娜的起身向着主位而去。
这些人都是姬无垠这些日子在楚国各地搜罗到的人间绝色,用大量的金钱解决了众人的籍贯问题,自此,这些女子便成了云宋公子无垠的新宠,抑或是,最新的权色礼物,身量纤细的女子举着一杯酒脚步绵软的向着主位而去,慕言看着走上来的人眉心微蹙,可是看到光影之下并没有什么表情的万俟宸,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原地。
女子扭着纤腰一步步的走上主位,仰着脖子跪倒在万俟宸的腿边,她笑颜得当的双手举起自己的酒杯,里面的酒液在她细白的削葱指之间泛着盈盈薄光,底下姬无垠笑呵呵的往后一靠,笑着开口,“太子殿下,就让阿蓝待我敬你——”
姬无垠的话语落定,女子的手高高的抬了一点,薄薄的衣衫勾勒出曼妙的身段,此刻手一抬,胸前的雪白沟壑越发的明显诱人,万俟宸后仰的身子往前一倾,那隐在灯光之后的面容便露了出来,沉暗的锋芒袭人,跪在他面前的女子被那锋芒逼得眸光一缩,继而却定下神来轻声笑了起来,“请太子殿下赏脸——”
软软的声音带着恭敬和讨好,万俟宸眯着眸子看她,“你,叫什么?”
女子面上羞红更甚,低下头去只露出修长又白皙的脖颈,“阿蓝,小女子名叫阿蓝。”
万俟宸的眸子便微微的眯了起来,那酒盏之上沾着女子朱红的唇脂,十分暧昧的印子在那白玉盏上刺目惊心,万俟宸看了看那酒盏,堪堪接在手中,姬无垠以为他要喝下,他却是一转手,放在了眼前的桌案上!
“啧啧!”虽然没有喝下去,姬无垠还是在下面看的兴起,眸光一转的看向那女子,“太子殿下何时接过别人的酒,阿蓝,你不必回来了,好生侍候太子吧——”
女子没想到姬无垠会这般将她送出去,眸光颇有几分慌乱,她眼带横波的看了万俟宸一眼,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万俟宸的眸光锋利的扫向底下的姬无垠,姬无垠笑盈盈的看着他,眼底满是促狭的兴味,万俟宸抬手将手中的白玉盏仍在一边,眉心微皱的看向眼前的女子,名唤阿蓝的女子媚态横生,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诠释着诱惑两个字,万俟宸的眸光幽深至极,直看得阿蓝微有几分畏色的向后靠了靠,再也使不出什么勾人的手段来。
“送去长乐宫。”
淡淡的五个字落下,女子猛的抬起头来,万俟宸的面容逆着光,女子眼底绽着绚烂的光看得痴了一般,底下众人眸色各异的看过来,洛萧微微蹙着眉,洛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萧玉楼,眸光微眯,眼底的锋芒暗涌。
姬无垠兴奋的大叫一声拍拍手,“人生苦短,你我都应该及时行乐,太子殿下此举真是让在下欣慰啊,听说太子殿下宫中连个宠姬都没有,实在是太无趣了一点!”
慕言犹豫的看向万俟宸,万俟宸扫了他一眼,他神色一肃的请跪在地上的女子起身,那女子满心欢喜,可待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万俟宸冷厉的侧脸之时,没由来的在背脊上生出几分寒栗之感来。
姬无垠身边没了佳人并不觉得寂寞,而是将眸光扫向了一边的萧玉楼,“哎呀,世事真是难料,彼时我还和公主一起在大燕,这个时候,却是和公主同在了大楚,由此看来,公主与我都是眼光极好之人。”
萧玉楼自然认得姬无垠,此番也算是知道了云宋内部是个如何的境况,她闻言微微的勾唇一笑,反倒是看向了主位上的万俟宸,“宋皇说的太对了,世事真是难料,彼时在大燕的可不止你和我,还有东齐的公主殿下也是一起的呢,哦,对了,今日宴请为何不见东齐公主?今日早间见到公主的时候公主情绪不太好,不知道这个时候可好了些?”
萧玉楼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沉重又带着几分故作的无知,万俟宸抄起桌案上的酒盏轻轻把玩,闻言看向萧玉楼,“公主殿下想要羌胡?”
萧玉楼笑眸一转,隐带几分机锋,“太子殿下事忙,万万不必为此事挂心。”
万俟宸仰头将杯中酒液饮尽,飒飒然向后一扬,精致的面容再次隐在了光影里,“羌胡与我楚地乃是盟友,公主要动羌胡,需得先问过我的意见才好,我不许,公主便不能动。”
萧玉楼色变,万俟宸的语气并不是开玩笑,她深吸一口气,“太子殿下别忘了,楚地与西凉也是盟友。”
万俟宸语声带笑,面上却是一片冰冷,“所以,如果羌胡要动西凉,本殿也会阻拦的。”
“羌胡夺了西夏旧地,太子殿下难道不知吗?”
萧玉楼声音阴测测的沉暗,万俟宸眉头一挑,“本殿自然知道——”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
“不对。”万俟宸摇头。
萧玉楼看着万俟宸,眸光深沉,“太子何意?”
万俟宸语声含笑,“不是羌胡,是本殿,本殿看重了西夏旧地,奈何楚地距离太远,羌胡不过是为了本殿做事而已,公主,可还有意见吗?”
萧玉楼的眸光瞬时一变,手中的白玉盏几乎被她捏碎,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杯盏,缓缓的站起身来,理了理满是褶皱的袍子,眼底的光沉暗如水,“太子殿下真是喜欢给人惊喜,本宫收下了,先失陪。”
“来人,送——”
万俟宸坐在主位之上,一声令下便有守在玉照殿之外的侍卫前来送客,萧玉楼的身影消失在玉照殿门口,殿内几人都看向了万俟宸,姬无垠哦呵呵的一笑,“太子殿下真是……真是有大气啊,为了一块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和西凉生出嫌隙来,真是,真是大气!”
洛萧、洛然亦是不知原来西夏那块地儿竟然是万俟宸授意的结果,此刻眉间亦是带着几分疑惑,可是看万俟宸的意思是没有要说的打算的,姬无垠看着万俟宸的样子轻声一笑,转而道,“说起来,太子殿下如此的不急不缓倒是让在下更为心折了,姐姐对那两样宝物多少有几分兴趣的,不如,我将那两样东西添给姐姐做嫁妆?呀,真是不该将阿蓝送给太子,要是姐姐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于我!”
万俟宸身上的气势彻底的冷下来,姬无垠话音刚落看了看各自陪在洛萧和洛然身边的两名少女,笑嘻嘻的道,“你们两个安心跟着南越太子和二殿下,一定要好好侍候,才不枉费小爷买你们回来!”
两名少女安安静静的坐着,闻言眼底亮出几丝惶然来,却还是恭敬的点了点头,洛萧看了一眼姬无垠,意兴阑珊的起身来,“多谢宋皇好意,不过,不必了。”
洛萧随意的走出殿门去,洛然勾唇一笑揽着身边的清丽佳人站起身来,“多谢宋皇好意,本殿收下了,*苦短,容本殿先行告辞。”
瞬间兄弟二人都走了,姬无垠将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笑呵呵的看向主位的万俟宸,“时间已晚,太子殿下不要忘记阿蓝还在长乐宫等着殿下,在下也先告辞了——”
亮堂堂的光影之中,万俟宸抿着唇一言未发,姬无垠大手一挥,一身紫袍哼着小曲走出了殿门,万俟宸眸光漆黑的看着那殿门之外黑沉沉的夜空,喝尽杯中酒液,哐当一声随手一扔,眸光幽深的起身往长乐宫而去。
萧玉楼回到自己寝阁的时候直直向着桓筝住的左厢而去,极快的脚步却在进屋的刹那定住,窗边的人静静的坐着,似乎还是她走的时候那个样子,他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刺眼的放在膝头,她眸光微眯,整个人身上浑身四溢的杀气就那么的平复了下来。
又是这样,从跟她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疏远,冷淡,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愿多施舍给她,冷笑一声,萧玉楼迈进门里,脚步极重的落在地上,她走到他面前,眸色带着无声的挑衅,“你说万俟宸是不是真的爱她呢,若说不是,没见过万俟宸对哪个女人上心的,若说是,可他在刚才接受了姬无垠送给他的女人,你说,要是夏侯云曦知道了,她会不会哭的很难看?”
桓筝的眉心皱了皱,抿紧的唇线透着几分不寻常,萧玉楼眼底冷光一闪,“她到现在也没有来过问你一句,偏生你对她紧张的很,呵,我倒不知道军师大人如此长情,你我的赌自是算数的,我们不妨接着看看,不过,身为军师,你最好想一想怎么样将羌胡给我夺过来,西夏,你的那个西夏,竟然是万俟宸授意羌胡去夺的,这一次有他拦着,我便看看军师你是不是空有玉麒麟其名,嗯?”
一夜浅眠,当夏侯云曦乘着马车往萧玉楼住的湘和殿去的时候,马车有意无意的经过了长乐宫的门口,夏侯云曦一脸淡色的坐在那里,并未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一道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马车便堪堪停了下来。
绿桑出声一问,“怎么了?”
驾车的是肖扬,绿桑如此一问他竟然没有回答,绿桑看了看夏侯云曦微微蹙起的眉心,掀开车帘探身出去,“怎么回——”
话说到一半也顿了住,夏侯云曦眉心皱起,下一刻绿桑已经面色奇怪的回到了车里,绿桑性子灵透,便是如此此刻的眸色之中还是带着几分微微的异样,夏侯云曦直直看着她,“怎么回事?”
绿桑看了看她,低声回答,“前面有一顶轿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谁?”
绿桑微微犹豫,“一个女子,不认得。”
夏侯云曦眸色微敛,嘈杂的脚步声便渐渐远去,马车再次滚动起来,绿桑担忧的看了看夏侯云曦,后者却只是一脸淡色的坐着,只是那面色却越发白的心惊,长长的宫道之上只有马车的车轮滚动声响起,没多久,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绿桑正待皱眉,外面响起肖扬的声音,“太子殿下。”
并没有回应的声音,却有一道冷漠的气息逼人的立在前方,绿桑紧张的看向夏侯云曦,夏侯云曦静静的坐着,好似这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及其平常的相遇,车外再没有动静,她红唇轻启,清泠的声音轻而缓的落地,“走吧。”
肖扬在外,马车当即继续滚动起来,清晨的风撩起车帘一角,夏侯云曦的眼角一抹玄黑如同那凉薄的夜色一般无声无息的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