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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雨,变化无常,时而急促,如万马奔腾,吞噬天地一切。时而淅沥,如母亲拂面,温暖人心。
黑夜离去、白昼当家,然雨却依旧下着,虽送走了暴戾的风、狂妄的雷,可它却任然依依不舍的留恋人间。
大雨清洗凡尘,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时虽以近正午,然雨却没有离开之意,街道中人们或打着油纸伞、或带蓑衣,快速走着,那已然打湿的衣袍,迫使着脚步更快一些。
特别是在那洛阳城南,一座高大的院落外,所过之人,无不加快步伐,深怕招来祸事。
滂沱大雨,是人都避之不及,然却有人就在雨中站着,哪怕一身道袍已然浸透、披散着的一头长发,以形成一道道小溪,顺身而下。可却依然无法阻止他站在那里。
哪怕有人试图阻难,可其手中还在滴着血的宝剑,足以说明他有能力,捍卫自己站在这里的权利。
“某家不想杀人!叫何进出来……”怒火冲天,虽然此刻大雨直下,然却挡不住姜麒那双赤红的双眸、漫天的杀气。
“大胆狂徒,大将军府也岂是你撒野之所,还不速速投降,不然定将你射成刺猬……”哪怕此刻府门口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哀嚎之人,然大将军府前新出的卫士却毫不示弱,那一张张上弦的箭,更是让领头的队率底气十足道。
“哈哈哈…当年千军万马中,姜某也来去自如,区区一个府院能耐我何!!何进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可别怪姜某人不讲当年情分了!”眼下有气没处发,却还有人敢叫嚣,作为有人屠美誉之人,姜麒可不会退缩,随即冷笑着回应道。
不过可惜,今天他们的幸运之神在上班,当一阵‘踢踏’声响起,一队骑兵护卫着几辆马车出现在雨雾之中后,这些忠实的护卫,注定了没有机会试验姜麒宝剑的锋利度。
“停!何人擅闯大将军府邸,还不快快拿下!”大将军府门开阔异常,姜麒之作百丈外都看得清清楚楚,当车队行至十丈开外之时,何进护卫统领吴匡抽开掩面之罩,看着四下倒伏之人,怒不可遏,随即拔剑厉吼道。
“诺……”做为护卫,保护主公自然是自己的本职,当听吴匡之令,左右扈从当即领命策马上前,势要将威胁安全的不速之客,斩于马下。
“自不量力…”当车队出现,无论是马车上的旗幡,还是护卫的严谨,都让姜麒明白是谁来了。不过眼下不是叙旧之时,更可以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随即认真的姜麒是可怕的。
看着疾驰而来的两匹快马,姜麒笑了,笑的很冷。哪怕马上两名骑士已经扬起了手中长枪,可却根本不在姜麒眼中,昨晚的杀戮,已然激起了他的血性。只见姜麒身体旋转中一抖手中宝剑,直接将剑掷了出去。
宝剑划过雨幕,如流星飞驰,在寒光中,宝剑直刺当先之马,剑尖从马颈入马腹而出,当利剑扎入地面之时,上好的西凉战马一个踉跄,哀嚎中扑倒于地,不过抽搐两下,在血泊中即毙。
至于那倒霉的骑士,从马首飞出,一个狗吃屎后,也是摔了个半死,半天挣扎不起来。
不及欣赏自己杰作,面对直刺而来的长枪,早有准备的姜麒小小滑步,侧身中快速闪过。当骑士反应过来,想横挑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控制长枪。
只见姜麒侧身中,一把抓住枪头链接处,顺势一脚踢在了奔跑的马腹上,在‘咔嚓’与哀嚎中,连人带马抛出数步。
轻松搞定两人,姜麒并未就此罢手,一转刚刚缴获长枪,当即冲了出去。
冲锋杀敌,虽然几年没有试过,但战士就是战士,不会因为对方的强势而惧怕半分。哪怕手中的长枪并不和手,然经过几年的沉淀,姜麒以不再是当初拿着重戟,才能发挥全部优势的愣头青了。
眼下哪怕一根十多斤的长枪,他只需轻轻挥动,所挡之无论人马,定筋断骨碎,死相难看。
吴匡,哪怕他是何进心腹爱将,号称打遍何府无敌手,然在姜麒面前,他却根本不够看,面对姜麒急速而来,着才刚拔出宝剑,身下的坐骑,已经被姜麒挑断了双腿,要不是姜麒留情面,只需一个反刺,定能来个透心凉。
姜麒来的太快,正如吴匡还没反应过来就落马了。麒麟将军名不虚传,他一出手,平时看是威风八面的高大护卫,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更可以说,就没有一合之将。
呼吸间,大片血迹伴着惨叫响彻街道。面对此激烈打斗,车中已然面色煞白之何进,再也坐不住了。他没想到天下间还有人能如此,能把他精心挑选的护卫,如菜瓜般轻松砍杀。
还好不及何进脸面掉尽,以有人站立出来,为之解除了尴尬:“住手!都停下…来人可是伯孝贤弟!”
听及叫喊,姜麒一个旋樱逼退上前之人马,握枪而立道:“本初!今日是麒与何进之间恩怨,念在当年袍泽之义,你速速离开,定不伤你。”
“伯孝真的是你,你这些年都怎么了,怎么这幅打扮,还持利刃刺杀大将军!”没想到眼前一身道袍、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人,真是当年那意气风发之少年将军,袁绍真的有些不敢相信,然事实摆在面前,他却不得不信,随下车冒雨上前,询问道。
“哼!刺杀!以为姜某真的无事做,来此玩耍吗!何进老儿,敢做不敢当了,缩头藏尾,哪有将军之样,怎么没有面目见麒了!!”多年不见,眼前手压宝剑的袁绍又威武不少,不过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姜麒一个冷笑将之拨开,随即枪指马车道。
“伯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没想真的是多年不见得小友,挡在何进马车旁的曹操,随即也收起了宝剑,上前询问道。
“误会!你去问问何进,麒十六入仕,平黄巾、战匈奴,救三辅,每每临危受命无不是舍生忘死,每战必冲于前,如此麒有何对不起大汉,对不起你何进的!”对于曹操带着责任的话语,姜麒没有回答,反而将手中长枪倒插于地,歇斯底里着。
听着姜麒的嚎叫,马车上的何进终于出来了。今日不管如何,姜麒着一闹他已经丢尽了面子,想来如今朝廷多少眼睛看着他,要是再不出来制止,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没人再敬畏了。
“伯孝!多年不见,没想你我是以此方式再见!”步出马车,何进倒也硬气,推开遮挡的盾牌,面对姜麒不过十步方才说道。
“大将军久违了,今日还能见到麒,有些不可思议吧!”可对于何进一副假模假样的笑容,姜麒冷哼一声道。
“伯孝这是何意?自从伯孝当年弃官而去,老夫是多次相邀而未得,伯孝何故如此言?”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又眼带杀气的姜麒,何进心中虽然愤怒,然却压住火气的答道。
“何意!难道大将军是敢做不敢当之人!那就让大家看看你的假面目!”听着何进虚情假意,姜麒冷冷的看着,随后一下拔出了倒插之枪。
“保护将军!”虽然何进现身之后便推开保护的卫士,然扈从们怎敢大意,随时都注视着姜麒的举动,哪怕是曹操、袁绍,此刻见姜麒拔枪,曹操当即就叫着挡在了何进面前。
可惜着一下,姜麒并没有给他们透心凉的打算,只见他手中一转,长枪当即倒飞了出去,飞出的长枪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刚好挑飞何府门口一辆遮蔽的马车。
马车无顶,只用一黑布遮蔽,而着飞来的长枪,正好将黑布挑飞钉于地上,瞬间车上之物暴露雨中。
只是着露出的东西,让人有些不敢接受,更有离得近的何府护院,是‘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密密麻麻、血呲哗啦,谁能想到一辆不起眼的车上,尽装满了人头,初见此血腥恐怖之目,是人皆恐惧。
“伯孝这是何故……”哪怕战场上过不少,然突见此场面,袁绍还是侧目道。
“大将军这些人你都认识吧!”没有理会纷纷侧目之人,姜麒满目杀气的看着何进道。
“伯孝、伯孝之意,老夫怎知,如何会有如此多的人头!”尽管是屠夫出身,然从前都是杀牲口,哪里见过如此多的人头,何进也是在短暂失觉后,才有些尴尬的说道。
“哼!大丈夫敢作敢当,大将军当年对伯孝有知遇之恩,伯孝时刻不敢忘,每战必于前,与大汉、与将军之恩,麒早就还够了,这些年麒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只想过过平静的生活。如今新君登基,作为草民,麒亦是拥护。可大将军为何容不下我,必赶尽杀绝!”见何进还在装糊涂,姜麒愤怒中明言道。
“赶尽杀绝?伯孝为何如此说,难道这些人是刺客!!”或许何进还没听出意思,但看到如此场面,再加姜麒的表现,聪慧的曹操已然明白缘由,特别是看到有些人头还蒙面后,当即解惑道。
“明知何必顾问,孟德乃何大将军左膀右臂,难道不知!”对于曹操的插话,姜麒冷哼道。
“伯孝是以为这些刺客是大将军所派,方才有今日之举……”似乎也明白了原因,袁绍左右看看试问道。
“昨日不过一道诏书,大将军就要至麒与死地,将军没想到麒还活着吧!但将军你要麒死,怕麒妨碍你之宏图,麒无话可说,然我家人他们有何错,为什么连她们也不放过!”既然都说了,姜麒自然不保留,当即怒吼道。
“伯孝你是否搞错了,大将军怎么会派人去刺杀你哪,前些天将军还说,让我与本初去邀你出山哪!”搞清楚缘由,再见此场面,曹操劝解道。
“难道麒是肆意冤枉之人,将军要派人,就该派些不怕死的死士,他们已经承认了,就是你派的……”可对于曹操的解释,很显然姜麒无法接受,当即挤兑道。
“伯孝是言,这些人是老夫所派,哼!那伯孝就太小看老夫了,如若老夫想杀你,何须偷偷摸摸!老夫不知是何人诬陷与我,然却可以保证,绝没有派过人刺杀于你!”终于搞清楚了缘由,何进郑重道。
“真的…没有哄骗麒!”盯着何进看了许久,姜麒并未看出异样,最后狠狠的问道。
“老夫乃大汉大将军,一言九鼎,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再言你我相识如此久,老夫一向器重与你,怎会如此做。”见姜麒杀气消了,何进再次严肃道。
“好,念在当年之情,麒姑且就信你,如若他日查出此事真的是你做的,倒是可就没有今日好言了!”既然都如此说了,姜麒话语也软了,不过还是警告道。
“放心!就是伯孝不查,老夫也会查明是谁在此挑拨离间,诬陷与我……”事情暂时解决,为免尴尬,何进离开保护,上前拍拍姜麒肩膀安慰道。
“那好!麒就等着将军消息了,今日叨扰,如若他日真的查明不是将军做到,麒定负荆请罪……”对于何进的试好,眼下心情并不好的姜麒并没有领受,随后有些不情愿的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姜麒慢慢消失于雨雾中的身影,何进方才还平静的脸上浮起青红之色,无疑作为国舅,被人堵在门口打,他今天可是颜面扫地了。
可就是如此,还有人在此不合时宜道:“将军不能让姜麒就如此走了……”
“饭桶……”闻言,何进回头看看发髻散乱、满身污垢之人,尽是自己亲卫统领吴匡,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拂袖而去间,更是怒骂一声。
人声散去,伤者、鲜血、人头,很快不见踪影,然姜麒之名却又再次响彻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