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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当真。”
于是颜珂转移了话题,语气轻松道:“那你可得抽出时间来给我践行,顺便休息休息,不然过了明日你可就好长时日不见我了。”
对方清冷的桃花眼里点染了无奈与宠溺,不点而朱的唇微扬了一丝惊艳的弧度,很快便答应了下来:“好,等忙完今日,明日陪你一天可行?”
“好耶!”明媚的美人鼓掌,笑得一派孩子气,“那皇姐你可得多带些钱,我要吃遍上元街!”
“都依你,等会可是用了晚膳再走?”颜瑾的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淡漠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她端起茶杯轻抿,便听闻那丫头说:“自然是的,不过母君说在这玩一会儿便同你和姐夫一起去她那用膳。”
对方点头:“好,如此我便吩咐宫婢不用准备了。”
在东宫和状态还算稳定的唐颐撸了一个时辰的猫后,晚膳的时辰便也到了,几人稍作整理了一番,便一同去了女帝的栖凰宫正殿。
彼时那位不怒自威的大美人已经睡醒,正在审核经由颜瑾批阅的奏折,见到三位晚辈过来请安,她便放下奏折,露出一丝笑来:“免礼吧,趁长阳今日入宫,今晚咱们一家人好生叙叙,不醉不归。”
“是,母君。”
几人转去内殿落了座,那龙凤呈祥的雕花紫檀圆桌上还空空如也,殿里的公公见主子已经来齐,便按吩咐去传膳,于是一道道鲜美精致的菜肴就被端了上来,不过由于最近赈灾难民一事,女帝下令宫中开源节流,所以这晚膳只有八道菜,四荤四素,色香味俱全。
一家人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吃得煞是开心,酒过三旬之后女帝意味深长地看着近日内敛消沉许多的唐颐,开解道:“予卿,你可知何为母仪天下?”
对方一怔,很快便答:“儿臣不知,若非要说的话,仙逝的父后就是母仪天下。”
“你倒是投机取巧了,”女帝笑了笑,用银箸夹了他爱吃的菜放入其碗中,像是寻常百姓家的母亲般对孩子谆谆教诲,“你既为望舒的正君,日后便会是一朝君后,她早晚会有佳丽三千,你若个个都嫉妒想除之后快,倒头来伤的只有自己。”
唐颐沉默不言,先前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恶毒的名声已是满京皆知,又气又恨之下,他的神志也时常不清起来,身子骨更是消瘦的紧。
所以女帝此番话中的用意,无非是让他宽宏大量些,莫再计较过往恩怨。
可是……他放不下。
女帝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掰开揉碎了告诉他:“予卿,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与其同他人争风吃醋,倒不如修行自我,孤的正君当年便是如此,所以他在世时孤从未临幸他人,你要知道,是你的谁也夺不走,倘若望舒心中无你,也不会自请搬入东宫,只为离太医院近些好为你治病。”
“可是傻孩子,你的心病无人能救,只能自医。”
唐颐垂首,蓦的红了眼眶,他起身行礼,哽塞道:“谢母君开导,儿臣明白了……”
颜瑾便心疼地拉他入怀,轻轻擦掉了对方的眼泪,一切的温柔皆在不言中。
女帝这才满意地笑笑,点中某个吃瓜群众:“孤老了,这么点酒便觉得头昏起来,长阳你扶孤去歇下吧。”
“好的母君。”
颜珂赶紧吐掉嘴里的鸡骨头,又偷偷摸了块冰糕,这才带着满嘴油光跟女帝离开,给夫妻俩留了单独的空间。
“小馋猫,还没吃饱吗?”见这丫头偷摸着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原本微醺的美人不免捏了捏她的鼻尖,眼里一派清明,对方却是娇憨道:“窝现在七饱拉~咳咳咳——”
女帝哭笑不得,赶紧让身边的嬷嬷去倒杯水来,而后拍着颜珂的背顺气,一边喂她喝水一边嗔怪:“你这丫头,倒真是不让孤省心,食不言寝不语都不懂么?”
喝掉大半杯水后的姑娘缓过气来,便美目潋滟地噘嘴,拽住她的衣袖撒娇:“要不是母君问话,儿臣怎会张口?母君你不许凶我呜呜~”
“好好好,不凶你,快回你的长阳府去吧,孤瞧着你便觉得聒噪,还不如清净些好。”话虽这么说,但女帝还是很享受女儿的撒娇,眼里皆是疼爱。
颜珂便傲娇地哼了两声,撒开她的衣袖说:“儿臣走便是了,到时候阿娘别又想儿臣,大清早的就把儿臣叫来宫里。”
女帝不免笑骂:“那你赶紧走,为娘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床榻,留下来就只能睡地上了。”
“好嘛,那阿娘你让御膳房给儿臣装些应季的糕点,儿臣现在就回去~”
“你这丫头,倒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等到外面万家灯火的时候,奢华的马车终于停在了长阳府前,车夫放下了矮凳,青缨便急急忙忙下了府前的台阶去扶浑身酒气的美人。
对方却是将装了糕点的食盒递给她,自己稳稳地踩在矮凳上跳下来,复而叉腰道:“你瞧,宫里的佳酿本公主在车上又喝了一坛,还没醉哩!”
原来她走时还从御膳房顺了一小坛三斤的好酒在车里贪杯,再加上用膳时喝的两壶,算是喝得比较多了。
青缨却是有些担忧地过来馋着面色绯红的她,说:“殿下您身子刚好,喝这么多酒是不行的,另外清怀楼的春华公子来了,正在花厅等候。”
“你说什么?哪里开花了?”颜珂迷离着眼,可爱地打个酒嗝,然后脚步虚浮地往府上走,嚷嚷道:“美人姐姐你不要晃人家嘛,人家想去看花花~”
“殿下,是去见人,不是花。”
青缨笑得无奈,稳稳地扶着她去花厅,看来殿下喝得不少啊。
某朵美人花今夜来长阳府本是想同她细议让江南商会出资赈济穹山县一事,怎料对方去了宫中,在花厅茶过一盏之后,面色绯靡的丫头便摇摇晃晃地来了。
“殿下怎会醉得这般厉害?”钟倾夜过去帮青缨扶住人,浓眉一蹙,按理说这丫头酒量不差,只有喝了后劲特别大的酒才会迷糊,宫中何时酿这种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