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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惊燕的营帐里。
卫辛受萧惊燕邀请,带着许焓江平川她们过来用膳。
在萧惊燕看不到的每一个角落里,堂明都在朝着许焓她们挤眉弄眼,那意思:这是什么鸿门宴,咱们能活着回去不?
凭借着那毫无默契的默契,许焓她们几个都没看懂,只当堂明是眼角抽筋了。
“仁王今日怎么想到要请我们过来用膳,倒是稀奇。此刻练场上正在犒赏三军,不如我们也过去吃两口?在那儿吃可比关在帐里吃要热闹得多。”
卫辛开口说着,看了眼桌上的饭菜。
看萧惊燕吃得无知无觉,卫辛保持着嘴角的十五度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是那么无话可说。
“只是觉得很长一段时间没和夷王好好坐下聊聊天了,今日趁着夷王不忙,便请过来聚一聚。”
萧惊燕说着,看了眼卫辛,问着:“这菜不合胃口吗,夷王怎么不吃?”
卫辛:“……”我怕死。
卫辛保持着微笑,开口答着:“这菜式确实少见,以前真没吃过,是军中做出来的吗?”
听卫辛说没吃过,萧惊燕心里莫名就舒畅了几分,很耐心的讲解着:“这些都是些曲州的地方菜,夷王没吃过也正常。”
云朗:“?”
这个姓萧的,确定要在她们主子面前炫耀吃的?
瞧不起辛肆大哥的食谱?
卫辛认真的点了点头,接着:“原来是曲州的地方菜,怪不得和平常吃的不太一样。曲州降军的军中还有伙头兵吗,本王似乎也没见她们吃过这些?”
萧惊燕笑了笑,又解释着:“不是军士做的,是鹤音做的。”
话音刚落,一名青衫男子端着菜掀帐走了进来,把手里的菜放到桌上,然后安静温顺的站在萧惊燕身后。
卫辛端起桌上的茶杯,笑着喝了口茶。
见卫辛动了,许焓她们几个也默默伸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杯茶。
主子喝什么她们就喝什么。
主子吃哪盘她们就吃哪盘。
虽然饿,但能保命。
见卫辛她们迟迟不动筷,那青衫男子搅了搅袖子,低声问着:“是……我做的不合各位的胃口吗?”
卫辛笑了笑,放下茶杯,开口说着:“仁王见谅,本王还是不太习惯吃戚国的菜。”
说完这话,卫辛直接问着:“仁王想聊什么,不如我们去练场边吃边聊?”
不装了,装累了。
本来想过来看看萧惊燕这边的降兵有什么手段,看完发现不过如此。这演技,也就只能迷一迷萧惊燕了。
先是那个罗清宏,后是这个赵鹤音。
萧惊燕再不清醒点,等京师的那些党羽都被卫阙撬完了,她这辈子也就只能在男人窝里扑棱扑棱了。
卫辛默默抬手扶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当初的京师三友,卫子玉被赐死了,萧惊燕越来越优柔寡断,只有一个金雾衣还能放到台面上看看。
“曲州这些菜品虽与卫国有些不同,但还是相近的。夷王连戎狄那些食物都吃得惯,倒是吃不惯这些了。”
萧惊燕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起身道:“也罢,既然夷王记挂着将士那边,那我们就过去吧。”
本来也是听鹤音一直劝她,交恶不如交好,她才想着寻个机会请卫辛过来吃一顿,希望她们以后能像之前在京师里那样,互相客气着,轻松点走完西征征程。
没想到卫辛现在出了京师,得了军心,人也不同以往了,说话办事如此专制。
“好,走吧。”卫辛顺势起身,江平川她们立刻跟上。
旁边的赵鹤音显然有些慌乱,开口说着:“练场那边已经吃了很久了,现在过去都是将士们吃剩下的。两位殿下身份尊贵,不然还是在这里用膳吧?”
他们今天趁着犒赏三军,见卫军将士懈怠才决定要动手,没想到今天萧惊燕刚好邀请卫辛过来用膳。
现在练场那边应该已经得手了,只差他这边了。
卫辛她们还一口都没吃,这怎么办……
听到赵鹤音的话,卫辛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仁王最近都不将罗平夫带在身边了,看来还是赵公子体贴可人,更讨仁王喜欢些。”
旁边的许焓江平川几人低下头,心里默默为卫辛竖起大拇指。
答非所问,极限拉扯,还得看她们主子。
萧惊燕听到卫辛的话,随口接了句:“和一个男人待久了也是会腻的。”
卫辛会心一笑,接着:“还是仁王潇洒。”
萧惊燕张了张嘴,正要接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靠门帘最近的堂明抬起手,掀起门帘往外看了看。只见数千将士手握兵器聚拢过来,直接包围了营帐。
魏信带着一支士兵径直走进营帐,那些士兵进帐后就直接上前押下了赵鹤音。
“殿下——!”赵鹤音挣扎着看向萧惊燕。
萧惊燕正要发怒,魏信先朝她禀报着:“仁王,你保下的曲州赵郡守一家,联合曲州降将,意图在我军的酒水里下药,毒害我军将士。”
还好夷王殿下的人看得紧,将那些人截杀了,不然就真让他们得手了!
“什么?”萧惊燕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已经答应了那些降将,会尽量给她们和卫军一样的待遇。她也答应了赵鹤音一家,攻下戚国之后会想办法让他们家继续掌管那座郡城,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
“哦对,仁王此刻还是不要乱动,不要情绪过激为好。你可能中了毒,末将立刻安排医官过来为仁王治疗解毒。”
魏信心里是很不想管萧惊燕的死活的,但怎么说萧惊燕也是个亲王,不管不行。
卫辛看向萧惊燕,语气一如既往的和善,开口说着:“那仁王先歇着吧,医官马上就来。瞧着这么久了还没发作,想必毒性不大,别慌。”
“夷王早就知道饭菜有毒?”萧惊燕这话真的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卫辛面不改色,耐心答着:“倒也不是早就知道,只是本王这人生性警惕,明知自己杀了人家的亲眷,怎么还敢吃人家端上来的饭菜?”
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们杀了赵郡守那位领兵烧粮草的女儿,那也是赵鹤音的姐姐,赵鹤音一家肯定把她们恨进了骨子里。
此般深仇大恨,又岂是一点蝇头小利可以化解的?
赵鹤音的温柔里裹藏着报仇的毒,也就只有萧惊燕,才敢壮着那个色胆上前消受了。
见萧惊燕脸上黑得五彩斑斓,闷着声不说话,卫辛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宽慰——
“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了,以后莫要再轻易相信外人。纵是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皆毒不过人心。”
萧惊燕此刻很想一巴掌挥开卫辛的手,但卫辛拍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却似有千斤重。
如今的卫辛,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连朝臣之女都敢朝她甩脸子的卫辛了。即使卫辛的动作再怎么轻,她也没有力气去拍开她的手。
“仁王,赵郡守一家虽说先前交给了你处置,但他们此举已经危及三军,末将必须斩杀他们以正军法,还请仁王莫要再为难末将。”魏信在旁边继续说着。
萧惊燕有些无力的朝她抬了抬手,没再看赵鹤音一眼。
见萧惊燕的唇色开始变深,脸色开始发白,卫辛找了两名士兵扶她下去躺着,再派人去催了催还没赶来的医官。
剩下的事情有魏信处理,卫辛也落了个清闲,直接去戎狄军营那边蹭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