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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之典。
晨起沐浴礼成,便装下农田,起穗。
午时祈雨仪式,盛装上神台,焚香。
这是苍朝历来的习俗,故而即便是不信神佛者也会尊崇。
时妍觉得这是好比人们心中的美好愿望,一种信仰。
毕竟古代的庄稼好坏,与气候自然有很大的关系,风调雨顺,无大灾蝗虫,则是丰收年。
而皇上皇后在他们的眼中便是最能上达天意,诚意之人。
因为是祈雨仪式,太常寺卿通常会观天象则出最容易下雨的这一天,以让万民洗礼。
时妍与一众人在底下观看,毕竟她们的身份是没资格去的。
而此时的天气阴沉下来,有了雨的迹象,时妍仰着脸,只觉得一滴一滴的雨打在了她的面上。
开始下了。
皇上与皇后着黑金朝服立于台上,三步一叩首。
雨水如约而至,洒落在了这片土地上。
仪式结束,时妍是第一时间去了檐下避雨,她不是很喜欢淋雨,现在怀着孕更是不能了。
感染个风寒什么的,就有的受了。
而这场大雨似乎没有停下的痕迹。
时妍仰头看了看天空,电闪雷鸣,轰隆隆的总是让人心中不安。
只听见一声巨响,闪电横过了天际,台上的雷柱倒塌了。
顷刻间冒出了火花,雷柱竟然直接燃烧了起来。
这雷柱就相当于避雷柱,一般采用的木材是楠木等材质的,是会避雷,怎么可能会被击落反而引雷了。
“雷公发怒了,必有灾难!”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只见整个地方陷到了一片慌乱之中,提桶灭火等等。
“主子,小心。”青苗拉着自家主子赶紧躲开那些乱窜的人。
时妍躲在那柱子后面,看着这荒唐的景象,心里不安也是更深了些。
这时她的腰部被一只粗掌环过,时妍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一巴掌过去了,直到看清楚来人,才堪堪放下手。
来的人正是一身朝服的沈朔,他眼眸幽深的看着别处,把她护在身边。
“皇上,是您啊!吓妾一跳。”时妍顺了口气。
她刚刚就以为是什么趁乱来杀她的刺客了,看来是思虑太多。
沈朔见她惊魂未定的模样,揽着她的肩膀入怀里,看着四周说道:“此处乱糟糟的,先离开。”
时妍点了点头,与他离开。
而另一头的温洛白则率领了侍卫,团团围住了整个地方。
他站在台阶上喝道:“所有人,不可离开,去偏厅一一接受查验!违抗者就地斩杀!”
随着将士的到来,整个地方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脸上都是惶惶然的。
即便下着雨,台上的雷柱却还是被劈成了黑炭,又或者是被烧成如此。
时妍这边随着沈朔入了房间,她站在他的身边,瞧着他的面色,便说道:“皇上,您不必担心妾,您去忙您的。”
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查不出真相,恐怕会祸乱朝纲吧!
沈朔抚了抚她的肩膀,看着外头,淡淡的道:“无妨,既然想闹就让他们闹会,朕喜欢看跳梁小丑作茧自缚的模样。”
见他淡然的模样,时妍也稍稍松了口气,能有把握就行,这样她就不用想太多。
这件事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应该是一场舆论战。
“不必忧虑,朕与你说的话作数。”沈朔见小女人一脸的惆怅,显然是在忧虑这些,便出言安慰。
对于他来说,这些事他已经司空见惯,甚至见过更多,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从不惧。
时妍点了点头,“妾自然信任皇上,妾只是忧心皇上的龙体。”
就算她担忧的其他很多东西她也不好直说的。
“皇上,温将军有请。”门外传来了李安的声音。
沈朔应了一句,与时妍交代了些事情,就匆匆出去。
时妍也不乱跑,此处是沈朔的地盘,她待的自然是放心的。
“李公公。”时妍唤了声,刚刚没听错的就是李安的声音。
李安闻声进来,躬身行礼,“奴才在,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那两个婢子,你帮本宫寻来吧!”时妍说着,青雨青苗两人是各走各散的,外面这么乱,她自然是不放心。
李安忙领命下去。
外面已然沉静下来,都一一的排查可疑人物。
“皇上,是臣失职,才会有这种大祸,臣愿意负全部责任!”说话的人正是扬州知府袁青,头发花白,他跪在了地上请罪。
在他的地盘上发生如此的事情,他自然是无法逃脱干系。
温洛白站在了沈朔身边,默默的递上了帕巾,上面摆着的是一部分的金色灰,还有残木。
“这种疏漏,是你亲自督查,没有假手于人吗?”沈朔接手过来,顺带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跪着的袁青。
袁青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哆哆嗦嗦的摇头,“微臣日夜监察,哪知会发生如此之事,微臣也是,唉!”
他说着,也是无奈的叹气,怎么都搞不懂会变成如此。
沈朔捏捏那灰,手指上亮着光的是金属,雷柱是避雷用,有的也会用金属做。
他放在鼻间闻了闻,眼眸闪过了几分思量。
温洛白这时说起了自己的猜测,“皇上,臣以为这是有人故弄玄虚,用普通的木头替换了楠木在先,再以金属保存木头的干燥,再利用雷雨天气引来天雷,这就可以点燃了此雷柱。”
地上跪着的袁青却是摆了摆手,忙道:“不是啊!皇上,大人,这是臣督办,是真的楠木,替换的话,微臣肯定会知晓的!”
听着他的话,温洛白一脚踩在了他的腿上,“那就是你做的?贼人做了又怎么会承认!”
袁青被他这一脚踩得,如同耗子被踩中了尾巴,痛的直叫唤,“饶命,饶命!臣,臣真的没有啊!”
“那你便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不然你的脑袋以及你全族的脑袋都别想保住。”
沈朔嘴角扬起,眼中的冷血昭然,盯着他。
袁青拍了拍了温洛白的脚,“先拿,先拿开,疼!”
沈朔看了一眼温洛白,温洛白立马收回了脚,两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袁青老眼浑浊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双手抱头拼命的回想,嗫嚅着。
“异常...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