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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伦带着希梦在第二天准时离开了他的海岛别院,当初婷雅就是为了来这里,才会命陨大海。希梦穿着极不合身的侍卫服跟在格伦身后走上飞行器,身后的别院在清晨的朝阳中,显得有些寂寥。
希梦站在窗边,看着飞行器缓缓驶离地面,脚下蔚蓝色的大海越变越小,最后与周边的大陆一起缩成一个看不见的点。都不重要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格伦在控制室呆了会儿,担心希梦,他又在飞行器被母舰接收前去看了眼希梦。希梦依着窗发呆,格伦出声道:“马上就要进母舰了,你跟着我别瞎走。”格伦担心希梦乱走的话,自己悄悄带她出来的事就会被珀斯特和凯利知道。
希梦点点头,但眼神漠然。格伦看她不是很想见人的样子,说完后转身就想离去,却接到了珀斯特的电话。“父皇?”格伦边说,边瞥了希梦一眼,看见她微微一愣。
珀斯特的声音还是很焦急,看来爱丽丝并没有把希梦就在格伦那里的事告诉他。他向格伦问道:“找到希梦了没有?”虽然格伦嘴上说着不会去别墅找凯利,但珀斯特能确定,他一定会去找希梦的。
谁知,格伦再看了眼希梦后,向珀斯特答道:“没有。”反正希梦是被侍卫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格伦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在说谎。
珀斯特听见儿子这样直白的回答,积压了一天一夜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不是让你去找她吗?怎么没去?她出事了怎么办?”
格伦不情愿地等珀斯特发完火后,只想直接反问道:“那你让卡娜去别墅就不怕希梦出事啦?”然而,考虑到希梦就在旁边,他转口说道:“父皇,我已经出征了,让二哥去吧。”
珀斯特沉吟了会儿。同意了格伦的提议。毕竟,他不可能把好不容易送去的格伦从前线调回来,一想到格伦就要去沃索尔星系,珀斯特的心更加悬了,他嘱咐道:“你在那里万事小心。”
“嗯,我知道。”格伦答道。
挂完电话,希梦向他问道:“父皇的电话?”见格伦点头,她又问:“父皇找你什么事?”
“让我去找你。”格伦看着她,看到她眼眸里有一丝伤痛划过。“怎么了?”他问。
“没事。”希梦低头,却还是忍不住将这两天一直埋在心里的话告诉了格伦:“哥。父皇之前打过电话给我,就在卡娜……”她不是很想说这个名字,“来别墅的时候。”声音很轻。却被格伦听得清清楚楚。
这也就是说,珀斯特也许早就猜到了卡娜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没有告诉希梦。所以,背叛她的不仅仅是凯利,还有珀斯特。也所以。爱丽丝宁愿看着珀斯特着急也不告诉他实情。
格伦很快就知道希梦的意思是什么了,他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道:“别想太多了,我带你去联邦散散心。”其实,他是去联邦打仗的。
希梦点头,很多事。她一直都是习惯性逃避的。
飞行器很快就被母舰接收了,希梦低着头跟着抬头挺胸的格伦一路走到了母舰的主厅。有眼力的军官们都看出了希梦是个女人,但碍于格伦的面子。又没有认出那个压低了帽檐的女人就是希梦,他们也都只当自己不知道。
格伦坐上主厅中央的王座时,对希梦说道:“你先去休息吧。”说着,给身边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对方就引着希梦向另一侧走去。
母舰进入虫洞。几天后就达到了联邦总部塔菲星所在的沃索尔星系。希梦这几天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左手上的戒指已经被她拿下来了。指根处一道深深的环印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下去。
联邦被彻底攻破的消息在母舰还在虫洞里的时候就传来了,等到格伦和希梦出虫洞的时候,塔菲星已经被占领了。相比是原来的将领不甘心就这么被换下去,还想要做个困兽之斗,试着留在那里。然而,格伦还是接手了全部事宜。
经过彻底的检查确定安全后,格伦派遣了几个心腹作为先锋队登陆了塔菲星。心腹报告回来的消息与盟军给的消息差不多,但格伦还是没有放心派全部军队登陆。他已经在因迟星吃过一次苦头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那样的事重演。
会议在占领塔菲星后变得更加频繁,除了安抚原住民的会议,其它大部分都是在讨论该怎样划分具体的势力范围。在希梦眼里,那也不过是一群人在那里拼命想要多占一块地而已。
然而,这次攻破塔菲星的过程,似乎太过简单了。不止是格伦,就连一直心不在焉的希梦都发现情况不对劲。
吃饭的时候,希梦忍不住向格伦问道:“哥,你觉不觉得这次的战役似乎太容易了?”联邦的战术,让退伍前的希梦吃过很多次亏。
格伦点头,他等希梦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他示意周围的人退下,给希梦递去了一张纸,什么麻麻烦烦写满了看不懂的字符。希梦看了眼,问道:“别告诉我是密码。”
“就是密码。”格伦说着将纸丢在了希梦面前,“你要不要试试看?”他觉得,给希梦点事做,说不定对她还好点。
希梦看了看,想了想,还是拿起了纸。格伦解释道:“这是最新截获的消息,联邦皇族一个人都没有被抓到,也没有向我们递出任何投降书或求和信。”
这样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对,所以,格伦到现在都没敢直接带着希梦登陆,两个人还是在母舰里,漂浮在茫茫太空中。
密码的破译很麻烦,希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后,努力集中心绪开始破密。几天的调整下来,她已经渐渐忘记了那天在雨幕下看到的具体情况。只是,凯利曾经对她的好,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再次闯入心间,扰乱她拼命想要平静下来的心海。
她告诉自己,凯利一直都是这样的凯利,自己没有必要为他伤心。爱丽丝和格伦也都是这样安慰他的,然而,却总是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忍不住在心底为凯利悄悄辩解一句。
其实,和凯利在一起那么久,要不是卡娜出现,希梦都快忘记凯利曾经是个怎样的人了。在她的印象里,凯利一直都是那个会护着她的凯利,哪怕真的是她错了。
密码在希梦多次的努力下终于被破译了,看着手中被翻译出来的文字,希梦在心里默默赞叹了他们一把的同时,也送上了深深的鄙视。联邦的计划,是皇族集体撤离塔菲星,保存实力再做打算。
话说得这样好听,但说白了,也还是要抛弃人民。这是皇族一向所不齿的。皇族之所以有资格享受特权与优待,就是因为为了保护人民,他们必须身先士卒。
然而,这一次,联邦皇族却丢下所有的人民后,自己独自逃离,想被人欣赏也难。
希梦收好桌子是上的破译工具后去找格伦,却被守卫挡在门外,他说:“殿下正在开会,谁也不见。”
“我有急事要我皇兄,让我进去。”希梦说着就想往里面闯,却再次被门口格伦的心腹给挡住了。
对方知道希梦的身份,拦住她后自己也向后退了一步,道:“殿下您别为难我们,皇子殿下再三吩咐过了。”
希梦瞪了他一眼,想起格伦昨天说,因为画地不均的缘故,已经有好几个星球联合起来找他麻烦了。希梦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还是不要闯进去给格伦添麻烦的好。但是,转念一想,她有又不知道,等到格伦开完会后,还有没有时间追踪联邦皇族逃离的路线。
毕竟,他们逃去的是一个边远的行星,帝国对那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而且,因为没有对那里有过相应的通讯建设,帝国也很难远程追踪到那里。
在门口等了会儿,希梦还是没有等到格伦出来。无奈之下,她对侍卫说道:“告诉我皇兄,密码我破译出来了。”说完,她拿出手机给格伦也发了个消息。估计格伦在开会的时候开了静音,所以希梦只是告诉他自己去追联邦的人了。
希梦回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下后,一个人走到母舰停放迷你飞船的地方,和值班的人说了几句后,就自己进入飞船脱离了母舰。
格伦走前,珀斯特千叮万嘱,万事小心。同样经过因迟星叛变的希梦,也不敢就这么相信母舰上的所有人。所以,在格伦结束会议或看到自己的短信前,她不敢把密码的内容告诉任何一个人。
沃索尔星系的太空里,基本上已经被帝国各个星球划分得差不多了。希梦看着扫描仪上密密麻麻的战舰,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尽力不去想凯利,不去想他们之间有过的任何过去。
她知道,格伦给她密码,也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们说,很多失恋的女人,最后都嫁给了一个叫做工作的混蛋。
看着虫洞在自己面前的屏幕上显现,希梦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仍是没有格伦的回信。她按下确认键,飞船飞入虫洞后慢慢消失。只是看着屏幕上扭曲的时空,希梦的心里除了对未知路的担心外,还是有些惆怅。其实,相比于在外面等格伦,她也许真的更想要自己去追。
即使是已经离开阿利达那么远了,她心里还是很害怕,害怕见到凯利与卡娜后的尴尬。甚至,她想,说不定有一天,自己会拿到他们两个的婚柬。
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