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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鱼雕坏了两块小拇指大的料子，才总算雕出来一件满意的小玉舟出来。
顾正廷捏在手里细细看完，把小玉舟给递回去，语气有些复杂，更多了些欣慰：“可以准备那块黑山白水青岩玉的雕刻了。”
青鱼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她第一次雕刻舟型的物件，还真怕通不过。
而且粥粥的生日马上就到，再重新雕一件出来，时间也怕是来不及。
顾正廷看她的反应，笑了一声，“老实说吧，你这件成品其实要比前面的鱼形玉雕要粗糙，而且雕的还是死物。不过，百舸争流，更上一步，总体上还是有进步的。还有，别骄傲。”
“对了，你林奶奶说，让粥粥来这边过生日。”
“那肯定热闹，粥粥他高兴还来不及。”
“去设计图稿吧。”
两天后，青鱼把图稿给初步设计出来，也到了粥粥的六周岁生日。
往年原本只有母子两个过的生日，在这一年变得热闹起来。
粥粥的小书包里更是堆满了大人们送的生日礼物。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妈妈送给他的小玉舟挂坠。
用红绳系在脖子上，小玉舟就可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能陪着他。
晚上睡着后的梦境都全是香甜的味道。
给小孩过完生日的第二天，青鱼把设计图稿交给顾老爷子和江远枫过目。
两人看到图稿都愣了愣。
他们看到那块青岩玉的时候，想到的都是把那玉给雕刻成风景。
面前的设计图稿，却是一个人的模样。
玉中黑色的部分是是头发，白色是衣袂，背倚青石，姿态有些懒散。
图稿上看不清脸，但那份洒脱随意，怡然自得的感觉，却是已然破纸而出。
光看图纸，他们就能想到这要是能雕出来，会是又一幅令人惊艳的作品。
师徒俩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顾正廷犹豫了片刻，还是提醒了青鱼一声：“玉雕这一门，最难雕的便是人物，人物比动物要更加灵动，且你这又不是菩萨佛祖之类已经被具象化的神灵，这难度就更大了。你真要挑战这么高的难度？”
青鱼朝他点点头，“不瞒您和江哥，当初看到那块玉的第一眼，我想到的就是这图纸上画的，其实也有别的设计，但我觉得都没这个好。”
“有图稿吗？”
青鱼把另外两张拿出来递过去。
师徒俩头碰着头看过去。
实话说，也很不错，毕竟绘画功底摆在那，甚至盖上章装裱一下都能去卖的那种。
但有了第一张的惊艳，这另外两张，就不那么令人惊艳了。
江远枫深吸一口气：“那就雕第一张。”
顾正廷看向二徒弟：“决定了？”
“嗯。”
“那行，反正是你淘来的石头。”顾正廷一锤定音，“那就雕你第一张图稿上的。”
青鱼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谁知老爷子走到门口，又回头来了一句：“不着急，慢慢雕。”
青鱼：“可是，距离一个月的期限没多长时间了。”
“那就明天先把拜师仪式给完成了，再慢慢雕。”
青鱼眼睛一亮：“好的，师父。”
江远枫也在一旁笑着拱了拱手，“恭喜了，小师妹。”
“师兄好。”
这个称呼让江远枫眼里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层，“好好学吧，你可是咱们三个里最快得到师父认可的一个。”
“那是肯定的。对了，师嫂的药喝得怎么样了？”
“她说最近这两天小腹都暖洋洋的，不像以前不管冷热都那么凉了。”
“再过两天，就可以针灸。需要每天一次，到时候是师嫂过来，还是我过去？”
“还是她过来吧，你还得做玉雕，她平常都在家工作，还能出来散散心。”
“也好。”
顾老爷子是传统的玉雕老师傅，能用得着手的地方，坚决不用机器来辅助。
拜师仪式，自然是也遵循了传统。
规矩一样不能少。
等到拜师结束，青鱼手上也多了一套跟做玉雕用的全套工具。
工具并非新的，历经岁月沉淀，但依旧光洁如新，保养完好。
江远枫在一旁观礼，看到那套工具的时候也不由眉眼微动了下，心下又多了一份释然。
青鱼也是在后来才知道这套工具所代表的意义。
拜师完成，又举行了一场拜师宴。
除了铺子里的众人，只多了杜月桥蒋临渊母子俩和粥粥。
“这下，以后真就是一家人了！”
在场，唯有辈分直接变成跟粥粥一样最小一辈的蒋临渊有点不开心。
至于为什么不开心，他自己也没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
拜师之后，青鱼开始制作第一件由她自己利用玉石特点来独立设计的玉雕。
正如顾正廷所言，进展缓慢。
玉，只有这么一件。
天底下再难找出跟这块玉一模一样的。
这就需要每一次动手，都得有绝对的自信去完成。
再加上她又是初学，一来就这么高难度。
有时候坐一天，可能也就只雕出来一只手，或是一缕发丝。
倒是对姜敏的身体调理，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同时也不着痕迹地给师母和杜月桥调理了下身体。
跟玉雕的缓慢进展比起来，后者更像是她忙碌中的放松。
这一雕，就雕到了粥粥放寒假。
青鱼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去学校给自家小孩开家长会。
等家长会结束，还拿回家了两张奖状，一张三好学生，一张优秀班干部。
第二天她带着小孩去铺子里，又迎来了第二件喜事。
姜敏知道粥粥要来后，就一大早跟丈夫一块来了。
她现在药跟针灸都已经停了，夫妻俩积极备孕。
青鱼看到两人站一块，只一眼就挑了挑眉，过去一把脉，“有了，好像还是俩。不过月份还浅，等过几天我再把脉看看，就能确定了。”
姜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转身满脸欣喜地抱住丈夫。
江远枫这才从宕机中回过神，回抱住妻子，强忍着激动，但声音还有些颤抖，“小师妹，谢谢。”
青鱼笑着摆摆手，“客气了。”
衣角被拉了拉，她低头看过去，就见粥粥一脸似懂非懂，仰着头跟她求证：“妈妈，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吗？”
“嗯，等明年你上二年级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