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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空旷虚无。
莹莹青光中，一条青色的大鱼缓缓游弋下降，尾巴甩出漂亮的光影。
青鱼盘腿坐在傲娇鱼的背上，看了眼绑在手腕上的探索仪。
上面显示，她现在已经深入深渊一千六百米。
目之所及的岩壁上，偶尔已经能够看到几具跟岩壁贴合在一起的尸骨，基本上都已经彻底干枯。
这尸骨不可能这么少，青鱼看了眼下方无边的黑暗，更多的，应该就已经坠入这无边黑暗里了。
一千八百米。
两千二百米。
……
黑暗中傲娇鱼身上的青光是这一方世界唯一的光源，在这种环境下，时间的流逝也跟着模糊起来。
青鱼点开探索仪看了看时间。
距离她上次吃饭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该补充能量了。
不过在吃饭之前，也不能忘了傲娇鱼的口粮。
塞过去一枚能量核，鱼尾巴甩了甩，游动的动作也跟着欢快了几分。
青鱼啃完一根能量棒，正好塞嘴里一颗水球来漱漱口的时候，动作一顿。
她刚刚好像听见了一道微弱的呻吟声。
“去那边看看。”
很快，青鱼就看到了在光滑的岩壁上，趴着一道跟周围环境快要融为一体的身影。
不用神识，她就能探知到对方的生命能量已经所剩无几。
“前辈！”
静静趴伏在岩壁上的人轻轻动了动，但最后也只是慢慢扭了扭头。
迎面就对上了一个又大又圆润的鱼头，手上差点没抓稳。
喘了口气后才语气沙哑地惊叹道：“好大一条鱼，还能当坐骑！”
青鱼掏出能量棒和水球递过去，却被对方拒绝了，“谢谢姑娘好意，我能感觉到，我只能到这了，两千六百三十二米，还不错，哈哈。更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跟人说说话，没有遗憾啦！”
“后来者，加油！”
这两句话似乎是了了他最后的一丝念想，‘加油’两字说完，他就停止了呼吸。
青鱼站起身，朝他的方向鞠了一躬，“我会加油的。”
她会决定来这深渊探索，也是因为在碎片上的发现。
之前的报告她其实还隐藏了一部分，现在做的就是一探究竟。
不管再深的深渊，总会有到底的时候。
除非它是把整个蓝星都给击穿了，但事实证明，蓝星的另一边没有洞。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什么存在，阻挡了蓝星人类对深渊的探索。
她这次想要找的，就是这个连她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存不存在的存在。
末世之前，人类能探索到的深海海沟是一万一千多米，但那是用仪器测量出来的，人若是在接近一万米的地下……
青鱼自认天不怕地不怕，这会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总觉得有点瘆得慌。
让她瘆得慌的感觉加倍的是，傲娇鱼的尾巴不知道甩到了哪里，‘砰’地一声闷响，又在无比空旷幽深的地底形成连绵不绝的回音，青鱼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跟着一块经历了一场振动波。
好不容易等到声音消失，她才连忙开始细细探索。‘
她们这会并未靠近岩壁，傲娇鱼的尾巴总不能是跟周围的空气鼓了个掌，所以她改坐为趴着，伸长了手臂往下摸了摸。
到底了？
出于谨慎，她没有立刻从鱼背上下来，而是让傲娇鱼驮着她又在周围绕了好几圈，一遍遍试验过后，这才从鱼背上跳下来。
缓了缓长时间没有脚踏实地的虚浮感，检查了剩余的物资，她叼着一支能量棒，开始了自己的地底探索。
深渊面积不小，辐射了方圆将近一千平方公里的范围，这也是人类往下探索的难点，这个面积已经相当于末世前的一座大型城市了。
哪怕是一支没舍得用的强光手电，在这地底下也只能照亮身前五米范围内的区域。
神识和轻功一块用上，一刻钟后，她发现了不对，也停下了探索的脚步。
没有尸体！
她飞快走了这么久，一具尸体都没有，就连一根骨头都没有。
这不科学，这不合理！
她下来之前签署的声明上是有编号的，在她之前，已经有将近一千名天醒者报名了深渊探索，其中只有不到百分之一，活着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剩下全都永远留在了这深渊里。
那他们的尸体呢？
她能感觉到这地底并不潮湿，甚至还有点干燥，一百年的时间完全做不到让尸体化为尘土，那他们去哪里了？
“被吃了。”
“青梧？”
青鱼眼前多出来一棵树。
差不多三米多高，树干已经有她腰那么粗，翠绿的叶子亭亭如盖，但此间美景都不及盘腿坐在树下的人。
“你能出现了！”
“可以，但还不能维持太长时间。”
青梧起身，走到青鱼面前。
强光手电照过去，青鱼这才注意到光亮还是能穿透青梧的身体，或者说是虚影。
“你刚刚说，被吃了，是什么意思？”
青梧指了指脚下，“这还不是地底。”
青鱼立马蹲下身敲了敲地面，实心的。
但既然青梧这么说了，她又使劲跺了跺脚，还特意用了气劲，十分力道。
“咚”地一声闷响，也让她面色微变。
脚下给她的感觉这地面也是实心的，但刚刚她神识也同时跟着探了下去，地下三米，中空的。
“那我们脚下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由能量组成，是个壳子。”
“这么说来，下面有东西存在的可能性很大，这壳子是保护它的。还有之前掉下来的那些人，”青鱼顿了顿，“都被这个壳子给吸收了？”
“有可能。”
青鱼摸了摸手下地面的浑然一体，哪怕是岩壁处都感觉不到异样，“有门吗？”
一百多年了，那东西总得出来透透气放放风吧？
青梧摇了摇头，打破了青鱼的幻想。
在试验了几个办法都没能把脚下的地面给撬开一条缝后，青鱼在原地转了三圈，目光落在青梧脚下，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听说树的树根甚至可以穿透坚硬的石头，你行不行？”
青梧：“……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