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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飞驰在这荒野地上。
大风呼啸着从她们耳畔擦过。
“姑爷身上血流不止,瞧着怪严重的。”山芙一边紧追在戚昭身后,一边皱着眉头高声说着。
戚昭微微垂下丹眸,加快了手中动作。
赶回营地时,军营外里里外外人云密集。
经此刺客一事后,更是加剧了进出人员管理。
瞧着入口立起的栅栏,有懂得识文断字的坐在那负责检查登记入册。
“这般行事规范,不像是程实他们能想得出的。”
戚昭将马儿缰绳丢到身后一人手中,大步流星的朝着营帐走去。
程实正忙进忙出的张罗调遣排查刺客来历,一听说戚昭归来,放下手中事宜连忙前去请罪。
“刺客已经验身,并非我们军中之人,少将军请降罪!都是末将平日看管不严,这才叫贺公子负伤!”
人如其名的程实老实巴交的将自己调查结果如实禀报。
她朝着贺遂方向快步走去。
身上的伤势,这不正是被她……
“小的已经派人请了郎中过来,马上来。”程实焦急的探着头朝外瞥了一眼。
戚昭并未言语,余光打量着贺遂身上的伤势。
下面的人回来禀报,军中彻查,并未找到刺客余党。
至于那人身上穿着的军衫从何而来,着实蹊跷。
“既已打草惊蛇,此事便彻查下去。”
“是,将军!”
程实双手捧拳应声道。
营帐外,调查进行的如火如荼。
冷清萧条的帐内,静的就连那沙漏沙沙声都能听得仔细。
“刺客重伤了你?”
戚昭冷声对桌前端坐着的男人发问道。
随之,贺遂端起了瓷杯微微抬起厉眸顺势朝着她的方向望去。
“不然,我要昭告于众,是你伤了我?”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可他那薄凉的眼神中却透着几分黯然。
戚昭冷哼一声,他倒是还委屈上了?
“少将军,小的是随军的军医,不知现下方不方便,帮贺公子包扎伤口。”
营帐外传来了一道男声。
二人就此终结了话题。
军医要帮贺遂褪去外衫,戚昭也只能微微侧身对其让出位置。
掀开衣衫,壮硕光洁的胸膛下方赫然醒目一道深邃的豁口。
皮开肉绽之处,血肉模糊。
军医看着都隐隐替其揪心!
“可还有旁的外伤?”
“无。”
军医小心翼翼的拿着纱布在贺遂伤口处擦拭着。
白皙的纱布巾上绽放了大朵猩红的花朵。
戚昭站在一旁精心看着,脸上表情毫无半分波澜。
反倒是贺遂时不时的发出唏嘘。
英朗剑眉拧作一团,斜睨朝着一旁的军医看去。
冷冽肃清的一记眼神,看的军医心底在发毛,根本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
军医试探着将手中包扎清理伤口要用的东西放下,又极其卑微的小声开口询问道:“小的这一时下手没轻没重的,不如……小的出去,让少将军帮贺公子包扎?”
“我?”
戚昭一脸惊诧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开口问道。
“下去吧。”贺遂大手一摆,轻轻拉拢衣衫。
这一幕,他端正坐着的模样,与站在一旁的戚昭形成了赫然对比。
不知情的,还得以为他是这吴军的少将。
男人拿起桌上的纱布帕子递到了她的手边。
见着戚昭依旧是无动于衷,贺遂更是抬起了那一双狭长的厉眸瞥了她一眼。
“我戚昭生来就……”
余下那半句,做不得这伺候人的差事,更何况还是不明身份的人。
还未等戚昭说出口,眼前的贺遂隐忍疼痛,眉心蹙起了一道川字纹。
尤其是配上他这一张帅气袭人的俊脸。
换做是任何一个,看了都要动摇恻隐之心。
“娘子既然不悦,我这已无大碍。”
贺遂说着便将纱布和金疮药丢在了桌上。
他正欲抬手穿好衣衫,未曾想余光掠到一只玉手有些犹豫不情愿的拿起了桌上的纱布和药。
那一刻,贺遂脸上虽是波澜不惊,可是眸中却闪过几分窃喜。
戚昭一边帮他清洗伤口,贺遂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声半句的唏嘘。
“我竟是不知,堂堂贺公子,竟然身子这般孱弱,可真是,弱不禁风啊。”
瞧着贺遂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戚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蓄意用力在他的伤口擦了一把。
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片刻不离。
“我又不是铁打的,怎就不知痛了?”
“每日记得按时换药。”
戚昭垂下丹眸,动作一滞,过多的话便再也没有,一把丢下了手中药瓶转身便要离去。
却不料此时身后一只大手伸出,重力一把扣住了她的皓腕。
“娘子当真要把我一人扔在这,任我生死有命?”
魅人般的黑瞳里,透着几分哀怨。
再伴随着贺遂那低声唏嘘。
戚昭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步子一收,“我命人回府取几瓶药。”
“好。”
总算得见贺遂剑眉舒展开。
不知为何,戚昭心中总是有一种自己被他套路了的错觉。
营帐外篝火照耀的人脸通红。
山芙从北边过来,一脸神秘。
“小姐,奴婢还有一要紧事需要禀报。”
她委了委身子,贴耳在戚昭身边喃喃:“奴婢打探到,今夜在那贼人入帐之前还有一小兵与姑爷在账内,临了咱们的人进去的时候,就只有姑爷和刺客了。”
这么说起来。
在戚昭回去之前,还有另外一人和贺遂在一起。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她侧目朝着身后账内看去,朝着山芙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戚昭这一出去,便是两个时辰未归。
假借着审兵验查的名义,她本合计着再回去时,贺遂多半是该睡了的。
哪曾想,一掀开卷帘走入营帐,眼前之景让她惊了一跳。
贺遂稳若雕塑般往那桌前一坐,犹如她离开时那般,好似纹丝未动。
“你,还不休息。”戚昭低沉问着。
“等你。”
贺遂薄唇轻启,不咸不淡的回应道。
山芙很是识趣儿的命人先下去,接着吹熄了几盏烛台,“奴婢也先下去了,小姐,姑爷,早些歇息。”
待到这账内无人只留下他们二人。
戚昭不假思索的直接开口说道:“我今晚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