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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珏,决不能轻易抽身离开。”
贺遂的话掷地有声!
寒烨慵懒的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慕容珏和太子不知道密谋着什么,近日月兵秘密往京而来,吴兆这逆子,该不会是想谋权篡位吧?”
“那便助吴帝一臂之力。”贺遂的眼神坚毅,语气清冷。
“好好好,都依你,你说咱们的人往东,今儿就往东,明儿往西就往西,唉……有人娘子手里握着京城布防图,近在咫尺,可是就是——”
没等着寒烨把话说完,意识到一旁贺遂眸光越发冷厉,迅速住嘴。
戚府。
戚昭几乎是和贺遂一前一后回的府。
她策马奔腾,一路颠簸,不知怎的小腹隐隐的有一股坠痛感。
细密的汗珠额前遍布。
意识到事态不妙的戚昭走路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提前赶回府邸的贺遂早早在后院守着,不经意抬眸一瞥便瞧见面前人儿一袭墨衣慢慢挪动着步子。
他快步朝着戚昭走去。
已经过了丑时。
在此处遇到贺遂,戚昭眼前一惊。
只是,还未来得及等她先开口质问,就已然被男人不由分说的打横抱起。
贺遂动作利落行云流水般的自成一气,顺势右手又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胎像不稳!
“你放我下来。”
“不放。”
……
戚昭面容黑青,甚至一度忽略了小腹异状。
她频频蹙眉,试图想要挣脱开贺遂,“夜半三更鬼鬼祟祟,在后院做什么?”
“怀有身孕还爬高上低,哪儿有半分为人母的样子。”
贺遂一语道破戚昭蓄意小心隐藏的秘密。
这让他怀中人儿惶然一愣,倒吸了一口寒气。
不知怎的,戚昭小腹抽痛愈发厉害,她面色煞白毫无血色,眉心拧做了一道川字纹。
躺在床上时,她身上汗如雨下!
“这孩子,留不得!”
戚昭一只手紧攥着床褥,眼神坚毅又决绝的看着贺遂。
“只要是你我二人的子嗣,便没有什么留不得!”
贺遂用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汗渍。
小厨房炖煮汤药的砂锅被山芙端了回来。
一见着躺在床上面色有异的戚昭,山芙连忙跪在跟前:“小姐,您这是……我去帮您请府医来。”
“把药煮了。”
贺遂语气冷冽,对其吩咐道。
他毫无用意打算让山芙去请府医,躺在床上的戚昭也对山芙摇头示意,“不必。”
若要对外得知她现下有了身子,且胎象不稳……
“不必刻意隐晦,有我在,自会护你,还有我们孩儿的周全。”
“有你,我才时刻提心吊胆。”
戚昭说话时气若游丝般的说着。
就连他今夜为何出现在后院都竭力隐瞒,只字不提。
护她周全?
呵,正是应了今日那一出汾河湾的戏。
她不经意的挪了挪身子,忽的下身一阵温热,下意识地摸了一把。
手上沾染的殷红,看得戚昭触目惊心!
就连素来从容淡定的贺遂此时剑眉挑起,面色越发严峻。
“那日你与祁天道交手,本就负伤在身,动了胎气,在所难免。”
贺遂低沉说着,端来了汤药放在了戚昭的面前。
他一勺一勺耐着性子,仔细的喂着。
此时的戚昭才逐渐有所察觉,不知何时起,她屋里的熏香早就换了。
气味更淡。
“好好休养,你若不愿见我,我便在外待着。”
直到戚昭将那一碗汤药喝完,贺遂这才收起了瓷碗汤匙,抽身要走。
山芙伺候在身侧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冷峻的背影离去,偌大的卧房里就只剩下了戚昭和山芙二人。
“小姐,您可是今夜外出的时候动了胎气?莫不是寒光门的,和您交手了?”
“我无碍,只是这一胎来的不是时候,本就底子一般,无需挂念。”
戚昭侧卧在床,语气飘飘然,脸上表情也更是波澜不惊。
“那,要告诉老爷吗?”
“暂且先瞒着,起码过了下月十五再说。”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北边那道窗户,透过轻薄的窗户纸,依稀似乎能够瞧见被月光拉扯的颀长的身影。
这下一步棋,又该如何走?
翌日清晨。
还未到辰时,戚昭就被院儿里那几个粗使丫鬟扫地声给惊醒。
正八经算起来,这还是她怀上的第一胎。
初次尝试这孕像,确实,有点意思。
嗅觉味觉还有听觉比起以往都要敏锐不少。
戚昭扶着床沿慢慢的站起身来。
她推开房门,稍作站了站。
“奴婢们不懂事,惊扰了大小姐休息。”
几个丫鬟跪倒一排,心惊肉跳的仰视着她。
“都先下去吧。”
戚昭轻飘飘的一句话掠过,转身去了一趟书房。
昨日寒烨要布防图一事让她起了疑,这寒光门,到底赤胆忠心,忠心于谁?
早上下人前来禀报那绣品修补的进度。
“老身仔细瞧过,那几个绣工针脚细腻,绣工不凡,每一针一线都落在了该落的地方,这看起来还真和前夏朝的皇后的绣工无差异呢!”
婆子高兴洋溢的站在门口,弓着身子。
戚昭递给了山芙一个眼神,山芙连忙上前一步,“小姐说了,只要差事办得好,统统都有赏!”
“谢过大小姐!”
婆子跪地磕头谢赏。
戚昭却心不在焉的抿着碗里的鸡汤。
与前夏朝皇后的绣工无差异?
贺遂打哪儿找来的这些能工巧匠?
“小姐您要的名薄。”
丫鬟将那一本花名册双手奉上。
她仔细翻阅了一遍,仅仅只是看着这些人的出身来历,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天南海北的籍贯,年龄各有差异。
更为要紧的是,大多都已成家,上有老下有小。
若说他们是夏朝余孽,有些牵强。
“娘!”
屋门外传来了一声高喊。
戚昭速速将这名薄收起,示意让人拿下去。
明镇一脸激动快步闯入门来,“我抓着那信鸽儿了!”
小手拎着的一只鸟儿还扑棱着翅膀挣扎着。
“这时辰,你该做什么?”戚昭轻挑起了柳眉,眼神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小崽儿,低声问道。
一时间,明镇语塞支支吾吾含糊的解释着:“我……我本来该去上学的,但是我去湖边看了一眼,就瞧见这傻鸟落了网,念书,什么时候都行么。”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