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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二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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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迟衡吩咐宫平把钟续看好,出了门。

    其时,深夜,月上树梢,轻雨斜飞,封府院子没见纪策,古井灶房有仆人在清洗,说话声很粗犷,盘子发出清脆的铛铛声,卧在一旁的黑狗见了迟衡直摇尾巴,嗅着他的鞋子转悠,迟衡的心情很愉悦。

    封府大,但纪策最喜欢飞来楼的二楼。

    果然,纪策一人掌了八盏灯,手拿着一本书,眼睛却望着飞来楼旁的古树不知在想什么,斜坐在藤椅上,一手还拿着一根长针剔着灯绳,慢慢搅动——深更半夜,能有什么好看的。

    迟衡故意放轻脚步,纪策太沉迷没有发觉,迟衡站他旁边,木屐踏了踏地板:“纪副使,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跑这里来了?”

    纪策撩了他一眼:“累了。”

    迟衡将手撑在藤椅上,笑道:“纪副使,我离开那么才三两个月,你怎么就这么冷淡了,不会是琵琶别抱吧?”

    “哼,贼喊捉贼,不抱你的小情儿去?”

    小的跟醋缸子一样,大的也不轻省,一个一个都拧巴,拧出的酸劲跟山楂似的,迟衡嘻嘻一笑,撩起了他的衣裳就往里摸。纪策薄怒,一脚踹过去:“混账!”端直踹在迟衡心口,脚劲十成十的足。

    迟衡抚着心口,故意咳嗽起来。

    半真半假最唬人,纪策还想再踹也下不了手,就这么一个犹豫,迟衡已握着他的脚踝,顺着小腿、大腿一路摸上去,连摸带揉没一点儿正行,故意调笑道:“纪副使要是再矜着不放,我就找那些小倌去了反正他们玩得开玩得爽。”

    纪策被压得死死的,满脸气愤:“你赶过来就为做这事!”

    迟衡僵住了。

    纪策把书一扔抽出腰带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巨响:“你要一天只想这个事,咱们俩还干干脆脆!”腰带开了,衣裳倏然垂下,里面是柔软的亵衣。

    一时静默。

    迟衡反应过来将纪策拥入怀里,不知该哭还是笑:“我跟你闹着玩的,纪副使怎么会这么想,咱们俩确实很久没有……没有做过了啊。”低声的喃喃,迟衡的嘴唇轻触纪策的耳廓,绒绒的感觉,又是心痒又是心悸。

    纪策忍不住侧了侧,想躲开。

    迟衡将他抱紧。

    纪策还要躲,迟衡顺势压了上去,哐当一声椅子被压倒了。迟衡眼疾手快,捞着纪策又压在了柱子,却不继续:“纪副使,我是不是特别无耻?特别混账?”

    纪策别过脸咬着牙:“你还以为自己多有耻!”

    迟衡将脸埋在纪策的颈窝。

    一动不动。

    纪策的心狂跳了一阵,渐渐地平息,不见动静,低头见迟衡的眉宇间露出忧伤的表情,眼睛闭着,鼻翼轻轻翕张,俯视的角度,能见那唇角抿动,仿佛压抑心中的难过一般。纪策心软了一软,暗骂了一句无耻卑鄙,冒出的却是闷闷的一句:“这又是怎么了,谁敢说你无耻呢!”

    “我遇上郑奕了。”

    纪策停了一停,语气也没多惊讶:“半个月前有暗报说他进了昭锦城,还露出马脚,我令人一路追杀过去,可惜到了蒲渠一带就跟丢了,想不到你们竟然给遇上了。”

    “嗯,他不是什么好人。”

    纪策嗤的一声笑了:“说得你有多好似的。”

    “我比他好,我比他有担当,我比他光明磊落,我比他……我绝不会像他那么白白辜负不该辜负的人!”迟衡睁开眼,笑了,“纪副使,你说呢?”

    “……还漏了一点:你比他脸皮厚!自吹自擂不带喘气!”

    迟衡嘻嘻一笑,将纪策抱起,不做那种事,反而絮絮说起如何遇上郑奕,如何进入奇奇怪怪的諨冧国,最后又是怎么稀里糊涂出来把郑奕蒙过去的,有趣的,惊险的,刺激的,无不说得绘声绘色,当然,将后来那一截隐去了。

    纪策听得一惊又一惊,斜睨一眼:“亏你运气好!郑奕是被我们追赶到走投无路,误入蒲渠,若不是落单了他早把你灭得干干净净。”

    当然,就是这么一点儿。

    “那庙宇里肯定还有更稀贵的东西,你怎么没细看?”

    “都我的地盘什么时候看不是看,钟续在,我才不愿意冒那个险。正是郑奕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去查看,这种胆识,一般人没有,我才渐渐怀疑他的。”

    纪策若有所思:“以他心狠手辣的性子,怎么会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把我害死了谁给他烤东西吃啊!”

    “他通常都带着暗器的。”

    “时机比什么都重要。有了好时机一只手都能掐死人,没了好时机,你就带一身刀子也没用。再说,可能是那天遇见得太巧,他没来得及往身上揣暗器。”

    “你怎么知道?”

    “那晚他靠着我睡,我摸了一下。”才一出口,迟衡就想咬舌自尽。

    纪策似笑非笑地冷哼:“他的便宜你都占?”

    迟衡立刻抱住了纪策的腰,亲了一大口,诸位亲,情须放纵,文需谨慎,或点作者有话说,或复制文案之址,索引,纪策,飞楼,此略去浮艳千余字。迟衡拥着纪策沉沉睡去,睡梦中绚色的梦竞相追逐。

    黑色的鸟,奇怪的树,光怪陆离的庙宇,唯一真实的,只有自己拥抱着。

    可又是谁贴在自己的后背,明明警惕着,却贪恋那一点点温暖而没有推开,多情吗,多情最无情……有人一直抚着他的额头和脸颊,一下一下的,迟衡想,果然是梦,只有梦能如此奇妙,如此令人心绪平静。

    阳春三月,鸟语花香,有不识趣的鸟儿宛转窗前,纪策要起身,迟衡揽住他的腰重拥入怀里,二人耳鬓厮磨,如此良辰,如此良人,迟衡实在是起不来。

    直到正午时分,才懒懒的披了一身寝衣下床。

    出门就见到久未谋面的石韦。

    石韦风尘仆仆,脸上带霜,一看就是数日没好好睡觉,挺直了身体端坐在椅子上,眉间皱起一道纹,听见声响,方抬起头来,愣了一愣,半晌沙哑着声音说:“迟将军,你回来了?”

    “季弦,这几天,这十几天,有劳了。”

    石韦起身:“属下之责,将军何必如此客气,既然将军一切无恙,末将告退!”说罢,豁然离开,脚步急促带起一身寒风。

    迟衡拉都拉不住。

    刚要追出去,手被勾住了:“将军……”

    不是钟续是谁,旁边站的是无可奈何的宫平:“将军,钟……小哥非要来拦不住啊!”

    而这时老厨子也来凑热闹:“将军,这是安郎中特地吩咐做的凝心粉,说是清肺清尘给您来一碗。”桌子上满登登的一大盆半黑、半透明、半糊糊的凉粉状的东西,看上去就很是清凉。

    迟衡直咂舌。

    厨子盛了一碗:“你一定没吃过这玩意,凝心草,草煮成了水,再凉一凉就冻住了叫凝心粉,就加了一点儿糖,您吃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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