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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裂缝的另一边,女侯爵从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醒来,她左右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克拉肯,但可以确定她是在简陋的农舍中。
不远处苏尔特与另一个看上去很健壮的老人,正在讨论着什么事情,卡萝塔立马就明白刚才的空间穿越可能出事了。
“叔父,克拉肯哪去了?”
见她醒了过来,两个老人不约而同停止了刚才的话题,那位健壮的老人抢先站起来。
卡萝塔之前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这位长者极富异域风采,浑身的肌肉几乎要把古铜色的皮肤撑开。
老人就如同干完活的农夫敞开着胸膛,伤疤从他的肩膀处一直蔓延到腰间,这样的伤口让女侯爵不禁想起了那个恐怖的白色身影。
他的腰间明显挂着一枚令牌,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内容,不过卡萝塔可以确定这位披着兽皮如同野人的长者是位贵族。
“你好,尊敬的侯爵殿下,泰达沃斯大公派我到这里协助亲王的行动,你可以称我为特鲁特。”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用粗犷的声线开始介绍自己此行的目的。
显然特鲁特并不适应这种贵族间文弱的交流方式,粗糙的声音与细腻的话语内容让人感到极不协调。
见面介绍自己这是贵族间最基本的礼仪,虽然对克拉肯的失踪心情如焚,但卡萝塔还是微笑着回应老者。
不过这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克拉肯的消失应该还在掌控之内,不然这位粗犷的大汉应该是没心情做这些令人讨厌的礼仪。
苏尔特这时候开口了:“很抱歉,卡萝塔。”
“我不得不通知你一件事,亲王大人失踪了。”
这句话让从特鲁特手中接过水杯的卡萝塔一颤,但她随即就稳定了心神。
“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回来的,对吗?”
两位长者点了点头,无论何时何地,识大局又聪明的晚辈总是那么令人喜欢。
“是的,请相信没有人能在这里伤害到克拉肯,这次与其说是失踪倒不如说是被请去做客了。”
卡萝塔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她不太明白苏尔特的意思,按理来说,他们已经进入了科斯的领地。
这片区拜亚基威望甚至不弱于国王,他们此前也是觉得科斯之旅危机重重。
老人怎么就能确定与这位南方巨头对立的克拉肯,在这片领地上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但之前有很多长者都提醒过自己,克拉肯是个很特殊的家伙,但身上会发生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他愿意告诉自己就听着,如果不愿意那也不要去问。
虽然心中还很担心未婚夫,但看着两位老人面露无奈但不算忧虑的表情,卡萝塔知道自己恐怕没有能力改变如今的情况。
而另一边,克拉肯也从眩晕中清醒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起身,而是警惕微睁一只眼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大的空间被装饰的很温馨,到处都被毛茸茸的玩具塞满,地表也铺了一层软乎乎的地毯,看上去就像是贵族儿童的玩具屋。
显然只要阿尔克莱没有老糊涂,他们原本空间传送的目的地就绝对不可能是这种地方。
克拉肯以最小的浮动移动右手,握住了挂在腰间的木刀,那冰凉的触感以及“白鬼”回馈的精神波动,让他稍稍心安。
“好了警惕的小家伙,时间紧迫咱们还是省去这些不必要的试探吧。”
虽然说话者没有表述恶意,但克拉肯还是立马翻身拔刀,警惕的望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他的天赋法阵又一次没能观察到对方的存在,这样熟悉用上帝视角看待事情的亲王,非常难受。
不出意料的,对面是个穿着嘻哈服的小丑,这家伙正做着一个巨大的魔方上。
但表情却相当平淡,并不像在之前那副疯狂的样子,甚至看上去还有一点无奈。
见克拉肯停止的伪装,就微笑着和他摇了摇手。
“你好啊!”
突如其来的问候让神眷者一下尬住了,他不太明白眼前这个古怪的家伙把自己抓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我能感觉到你没有恶意,但外面的人还在等我,请你还是直入主题吧!”
古怪的男人点了点头,换成另一幅面孔!
是的,就在刚才克拉肯捕捉到他的五官模糊了,下一秒又重新恢复了清晰,但是样貌却与之前明显不同。
如果说,几秒钟前眼前这个人像是个温柔的邻家大男孩,那么现在那副严肃的国字脸给人种上位者的气息。
“你可以叫我孟比斯,或者叫我王者!”
“之前咱们接触过几次,不过那只是我的分身会传达信息,但表达的方式也许不太令人喜欢。”
伴随着男子样貌的改变,周围原本温馨的布局也彻底消失,转而变成了一座深宫堡垒。
克拉肯摸了摸变成岩石的地毯,那种寒冷而坚硬的感觉让他感到心颤。
“王者?你不是叫杰克吗?”
“相信我,孩子,没有哪个半神会把自己的名字起的那么简单!”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孟比斯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克拉肯还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你与博格是什么关系?”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清楚我是孟比斯!”
“我是半神,但我没有像起初的那些神明,在肯奇治下创造属于自己的生物,也没有像四大祭司一样留下自己的传承。”
“但我是这片大陆上的王者,你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以我为起点,每个拥有智慧的生物都是我的投影!”
在孟比斯进行这段霸气的宣讲时,他身上原本的贵族礼服,又变成了一套钢铁铠甲,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虽然直觉让克拉肯觉得眼前这家伙一定是疯了,但在他心中倒确实有这么一个存在,几乎符合孟比斯的描述。
“你是四个祭司的造物,世界上第一个非凡者?”
当神眷者提出疑问时,铁罐头骑士又发生了变化,原本的盔甲被宽大的长袍所取代,裸露的皮肤布满的闪着金光的符文。
尤其是他的目光,如同太阳一般让人感到灼烈,似乎看穿了这世间一切。
“是!”孟比斯欣赏着自己全新的造型,承认的克拉肯的猜测。
“我很好奇,孩子在你心目中,第一位非凡者究竟是身披铠甲的斗士,还是知晓万物的长者呢?”
面对这位老祖突然的提问,神眷者不知为何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或者说他立马就相信了眼前之人是“第一位非凡者”。
甚至是对其产生了信任,而当双方关系缓和,对方还可以给自己带来巨大收益,那么时间紧迫也就不再是交流的障碍。
“当我首次听到第一位非凡者时,我觉得那应该是一位智者,毕竟古老往往会和智慧连接起来。”
“后来我知道他作为第五位半神参加了那场战争,在我心中这位智者又变成了战士。”
当克拉肯回答完问题抬头,孟比斯又一次变化,金色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肩上,身上依旧是那副长袍但原本的符文却变成了鳞甲,除此之外腰间也出现了佩剑。
就如同之前一样,自称王者的家伙,欣赏着自己全新的造型,同时也注意到了克拉肯别扭的表情。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在不断地转变形象?”
神眷者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显然孟比斯表现出来的样貌,是在迎合自己心目中他应该有的形象。
孟比斯嘴角扬起了弧度,那种感觉很像是和蔼的长辈,在逐步引导晚辈解答问题。
“我可以确定你一定见过博格和肯奇,他们两个都是名副其实的半神,能说说他们的形象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克拉肯或许原本对这些半神就没有什么尊敬,再加上眼前又是人类的半神,于是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觉得肯齐很像个老道的年轻人,有计划心腹很深,而且我觉得他应该与其他半神不一样,至少追求不一样。”
“博格的话,他始终是以一个老人的身份存在的,哪怕是变成战斗时的巨蜥,也总给我一种荒芜远古的感觉。”
当提到远古一词的时候,克拉肯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孟比斯,果然原本的长袍由兽皮取代,体表也出现了类似部落图腾的粗犷线条。
“孩子,为什么你会用人的形象去描绘他们呢?”
王者长长的出了口气:“要知道对于神最粗糙的定义,就是不同于人而高于人,哪怕只是半神!”
“我们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便是你心目中我们的模样!”
“你害怕我的时候,便觉得我是一个疯子,当你对我的身份有了猜测,我便成为了战士或者智者!”
神眷者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千人千面虽然用在这里不太恰当,但他也明白了孟比斯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所看到的半神只是我们心中所想的样子,而非他们真正的模样?”
“不同的人在同一时间,看到的同一个半神也会呈现完全不同的模样!”
想明白这件事的克拉肯仿佛打开了新世界,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价值,至少对扭转他目前与哈斯塔的战局毫无帮助。
孟比斯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周围的环境伴随着他的动作又恢复到最初的礼物房,不过在原本王座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转盘。
克拉肯感到有点懵,毕竟“王者”在他心中的形象并没有改变,怎么就恢复到之前
“不,孩子。那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想看到的样子,也是半神希望你看到的!”
“更重要的是,这可不单单是那些所谓神明的外貌还包括想法,神明会让你想他所想,而后做……”
话说到这孟比斯停住了,而后温和的看了亲王一眼!
克拉肯可不相信这位本来应该死去,甚至已经两次投胎了的家伙,会把自己叫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想表达,是我被他们左右的吗?”
克拉肯回忆起他对这世界很多理解都没有经过自己的探索,而是被直接告知。
甚至于从最开始他第一次遇到肯奇时,这位理论上的兄长提供了很多帮助,如果没有他自己应该已经挂了。
那时候克拉肯对这位几乎是大陆最强者抱有一种古怪的幻想,他总觉得自己与肯齐是一种家人的平等关系。
后来博格出现了,他告诉自己,实际上肯奇有很多私心,他是在利用自己来达到一些目的。
而博格则坦率的表示,他将其视为大地一脉的希望,那时候可拉肯又觉得伯格宛如是自己的长辈,他才是真正可以被依靠的。
结果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古怪的梦境以及梦境中那让人心肝服死的女人,祂无偿赋予自己一些独特的能力。
梦中的那片土地,克拉肯敢确定,是这些半神梦寐以求的力量!
通常神明的恩赐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那些受到眷顾者往往会有着悲惨的结局,让人很难辨别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位神祇的恩典,又让克拉肯觉得,祂才是真正应该效忠的对象,成为新的祭司这已经成为他最深层的欲望。
这件事还没过去多久,眼前这位孟比斯又突然出现了,他肯定代表着自己父亲许德拉,克拉肯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人会不会就是许德拉。
其他的神眷者恐怕一生遇不到几位半神,而且短短几年的功夫,自己与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似乎接触的太频繁了!
孟比斯耸了耸肩:“我只是提醒你,至于你想知道更多,就需要你在前行的过程中探索了!”
话题说到这,“王者”微笑着将克拉肯推到转盘面前。
“好了,我的孩子,这禁忌的话题就让我们聊到这里吧!”
“行走在这片危险的大陆上,面对那些大家伙,没有见称手的长兵器可不行。”
这才对嘛!克拉肯心中暗暗想到,虽然之前孟比斯的话中蕴含了大量的信息,但愿没有一件称手的武器来得直接。
“转动它,让命运为你与一件尘封了许久的兵刃,建立起联系吧!”
话音刚落,转盘开始飞速旋转,其中各种颜色的方块快速交替,让盯着它的克拉肯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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