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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成和慧若遇上道济的时候,他的姑姑和爸妈正在书院附属医院着急上火。睍莼璩晓原来张丹阳老爷子生病住院了。按理说老张之前吃过自家孙子的药膳,应该不会轻易得病才对!
为什么如今就得病了呢?这事还得从元宵节说起。张丹阳祖籍山东,其地民俗往往在大年三十清晨上坟请祖宗家神回家过年。其法多用黄钱纸叠成纸轿,用高粱杆夹住拿来坟上,放在碑前,然后点三炷清香,磕头礼拜,同时口中祷告邀请所请家神坐进自己带来的轿子,回家过年。
像老张头这种多年不回家的人,又该如何请家神呢?他一般都是在除夕的早上寅时天未明时,就走上大街,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向着家乡的方向撮土插香,礼拜祷告。然后便拎着纸轿回转家里,供奉到正月十五再拿到路口烧掉,就算是把祖宗送回去了。
张丹阳今年在家里有些反常,往常有他的大孙子陪伴着,总多些欢乐。今年这孙子见天的不着家,可把老头郁闷坏了。这一郁闷,老张就整宿地睡不着,往往三四点钟就醒了,然后下楼书院的操场去转转。
正月十五,他睡迷糊了。才四更天他就起来了,然后他不知为何迷迷糊糊地拿起纸轿出了门。不一会儿来到了十字路口通往火车站的公交站牌,他蹲身把纸轿烧了,然后祷告说让家神坐某某路公交车前往火车站,又坐某某列车回归故乡,下车后又乘坐某路车方便回家云云熹。
祷告完后,他忽然清醒了。不是要晚上送老爷吗?怎么现在就送了?他的心里涌起一阵后悔,奈何覆水难收,悔之晚矣。晚都晚了,还能咋地?张丹阳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背着手走回了家。
他不知道这天是善财迎娶若冰的日子,长安内外的妖魔鬼怪皆藏身不出,生怕被值日功曹发现了捉去问罪。所以张丹阳的家神压根就没被送走,而是感应到空中的压力后,直接追上了张老头,跟着他回家了。
阴阳有别,张家的祖宗们觉得老张头怠慢了他们,自然是心怀不忿,所以他们有的绊他跟斗,有的拍他后脑勺。等到他回到家,已经觉得身子沉的像山了虚。
张丹阳赶紧喝了一口孙子张小成为其配的药酒,乖乖地上床睡觉了。这一睡一直到日薄西山。这时候的老家,正是送祖宗回坟,为其燃放烟花爆竹的时候。
书院的家属院不允许点爆竹烟火,所以他意兴阑珊地起床想看会儿电视,结果刚坐到沙发上,就有人来敲门。来者是一同一家属院的老赵。老赵今天来不是像以前那样下棋聊天来的!他是有所求而来。
求什么呢?此事说来奇怪,老赵的老婆已经老了十来年了,他因钟情其妻,不曾再娶,算是一个老光棍了。可是一进正月,他就开始做一个非常荒唐的梦。
什么梦呢?当然是娶媳妇的梦,只不过娶的并非是现在的老伴,而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生。此女正是他的一个研究生,平时在课堂上不知被老赵惦记了多久。
平常心仪的对象忽然在梦里嫁给了自己,别提他有多高兴了。可是同样梦一连坐了三天,就有点怪了。三天以后,老赵不但印堂发黑,而且面黄肌瘦。
他脑袋里忽然想起红楼梦中的"贾天祥命丧风月宝鉴",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想来想去还得找张老头请教一下。他和那客座教授张一刀,关系好得一笔写不出俩张字。
所以在老赵的眼中,张丹阳也快成了半仙了。这不一来到张家,老赵就如实讲述了自己的梦境。
张丹阳闻言也觉得非常奇怪,她最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解秽药酒,倒给了老赵半瓶,而后言道:"你肯定是招惹了什狐仙、黄仙儿之类的妖精,这是我从一刀道长那儿,得到的解秽药酒,你拿回去好好擦拭一下,身上就不会招惹脏东西啦!"
老赵半信半疑地接过药酒,客套了几句便回家擦拭去了。张老头抹了一下流出来的清水鼻涕,正想泡一壶热茶解解乏。结果门又响了。
这一次敲门的,是楼上杨教授的儿媳妇。张奶奶开门以后,但听其软声相求道:"张奶奶我家娃被吓掉魂了,你给他叫叫吧!”说着抬脚进了门,她右手抱着一个娃娃,左手拎着一箱"六个核桃"。
"你看看这!来就来呗,还掂啥东西!"张老太怕累着她赶紧接过来礼物,让她们坐到沙发上。
自己去佛堂取出来一个铜罐,而后用打火机取出一张金帛纸,点着以后丢进罐内,而后捧着它顺时针摇动,并念念有词了片刻。
念咒毕,老太太将罐子往盛了水的脸盆里一盖,发出了呼啦一声响。原本困得睁不开眼的小宝宝应声睁开了眼睛。这时候张老太又把娃他娘准备好的一件上衣,围着脸盆转了三圈,同时呼唤着宝宝的名字为其披在了身上。
原本发困不醒的宝宝忽然间精神百倍,竟然用手指着茶几上的香蕉道:"蕉丶蕉"。杨家儿媳妇惊喜叫道:“张阿姨,你好神奇啊!俄娃咋好恁快咧!"
张老太谦虚又不无得意地笑笑,没发现老张头已经身子多嗦着喝了杯感冒灵颗粒。他想着多喝些水,出些汗也就好啦!没怎么放在心上。
到了正月十六,他又是五更就起来了。这一回它是想起来老家的一个风俗:即在这一天的早上跑出去转两转,美其名曰悠百命。通过呼吸这天的新鲜空气,采得延年益寿之精,达到健康长寿的目的。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趟转悠令其浑身的骨头都丝丝地痛。他知道自己是感冒了,赶紧又喝张小成给他配的药酒。可是奇怪的是,这回竟然喝不灵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张小成的姑姑张雪从梦中找到了答案。元宵的晚上,她梦见自家的客厅里有一群非人正围着一只红色的狐狸在说话,但听得那狐仙说道:“你们这大孙子就得受点折磨,把你们提前送走是为不孝,打搅我和楼上的因果更是多管闲事!且看我如何教训他?
红狐说着,转身对着卧室吹出了一口毒气,张雪大惊道:"狐狸精住手!"下意识地,她的身子凌空飞起来,挥掌震散了那阵毒雾。
那红色狐狸见势不妙化阵风从阳台处刮跑了,其他的家神也如鸟兽散。第二天醒来,张丹阳就感到了胸闷气短,引得张红霞气恼地想:“小成子你还不回家灰灰了那妖精,回头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求救无门,张红霞便诀定自己报仇。如何报呢?在自己的梦里她也可以飞天遁地。于是她跺脚飞向阳台,同时朝张丹阳的屋里丢了一块冰块。那冰块在张丹阳头顶的空中顺时针旋转起来,将飞入室内的毒气都收走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钻进张丹阳鼻孔里的毒气。
再说张红霞飞出阳台后,腾身上了云端,隐隐瞧见那狐狸飞向了巽地。“哼,既然你作恶多端,就别怪我欺负你啦。”她从怀中掏出林若水送的骨笛,呜呜吹奏起来。曲子的音调竟然是无声的,她却十分投入地吹奏着。如果敖靖在此,一定能听出来,她吹奏的乃是龙族的牧云曲。
音频与人间的不同,只有龙族及所属的水族能够听到。这刚吹没多久,打曲江池里就飞出来四个水中的将军。他们皆化成人形,于空中拦住了红狐狸的云路。张红霞尽管不认识他们,却下意识地娇喝:“拦住这妖怪,别让它跑了。”四水族认识到这是林若水的法器,便一起施展神通,各自祭出法器砸向了红狐狸。
那狐妖躲闪不及被一个乌龟壳状的东西砸飞了好几十米。它迎风吐出了一吐鲜血,掉头飞向了远方。张红霞和l四水族飞速追赶,很快就离开了长安城。看其方向,竟然是太白山那边,张红霞不知道那里曾出过一个天眼熊猫,全无后顾之忧地追了上去。也不知道追了多久,那狐妖忽然降落云头,钻进了一个大土丘。
“想必那里就是这狐妖的老巢轩辕坟了,莫非他故意引我来此,好让他家人出来一起围攻吗"张红霞率领四灵来到土丘之前,果然看到了一个枯草掩盖的黑洞。若非是红狐先一步钻进去,把荒草撞开了口,还真不容易发现这里。
张红霞的心里,这一刻直接反应的是火攻。她记得比干当年发现了轩辕坟,就是烧了一把火的。想到这儿,她便命四灵火速找到其它洞口,然后再一起放火。可是就在这时,前洞的荒草忽然分向两边,一名青衣男子和另一只红衣女子走了出来。他们在洞前站定,竟然一起对张红霞作起了揖。
“小犬无知,冒犯了仙姑的家人!有道是不知者不罪,你千万别跟它一般见识啊!"。
"奴家胡梦,跪求仙子就放过犬儿吧!"。"爸妈,求他作甚,招呼兄弟们一起上,咬死丫的!”
张红霞轻蔑地笑道:好一个不知悔改的小畜牲,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但见其父母闻言冷笑道:"谁扒谁的皮,还不一定呢!"语毕皆变化成狐狸原形,张开大嘴,狠狠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