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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内,李小月和高阳聊得正爽。睍莼璩晓面对李小月提出来的辩机和尚,高阳回忆良久,终于深情款款地道:“辨郎是我在大唐时代最爱的女人,可是在他被腰斩弃市之后,竟然还有人为他收尸入殓。我从家里下人处得知此事,花重金才探听到是棺材中的小贱人所为。”
李小月闻言惊讶道:“有人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为你心爱的人收尸,你应该感激她才对呀?为什么现在却摆出了一副不共戴天的姿态来呢?”
“感激?你用脑袋想一想,我当时乃是太宗陛下最为喜爱的十七公主,原本和辩郎的情缘,就被世人深深诟病,可是为了爱情,我就是背上了荡妇的骂名又能如何?可是她的出现,令我立马变成了一个布衣女子争夺一个花和尚的无耻淫妇,这口气让我怎么忍?”
李小月冷笑道:“所以你就拘役了她的元神,令她变成了这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是吧!”高阳仿佛听不出她话中带刺,依旧回忆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想知道真相,你就给我闭嘴,别打断我的思路!”
李小月握紧了拳头真想揍她一顿,可是掩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只得憋气冷哼了一声。高阳生在帝王家,哪里会看不出李小月已经暂时屈服了,遂得意地冷笑道:“因知这小贱人就住在终南山中,我心想日后细细寻访,一定能找到她的去处,当时便派人暗暗打听,表面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动轹。
后来在辨郎百日祭那天,我在后花园摆了香案祭奠,忽然空中刮来一阵狂风。我被狂风吹得差点摔倒进花丛,忽然腰肢一紧,被人给抱在了怀里。睁眼一看正是这个小贱人!当时我还不认识她,当下挣扎质问道:‘你是谁?为何来到了这里?’
小贱人用轻纱遮着自己的脸,穿的也是一身的白衣服,只不过没有棺材里的这身高端大气上档次!她当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奴家念诗音,既是当日为辩机师兄收尸者也!闻知公主对我多有误会,特奉师命,来此为您解惑也。’
我当时一听就恼了,抓起香案上的瓜果贡品就朝她扔。没想到她会妖术,明明就在我的身边,却就是丢不中她!她一直等我丢累了,才扶我到花园里的凉亭中座下。我明明心里很讨厌她,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依偎在她的怀里粑。
但听她悠悠言道:‘我师父和辩机的师父唐玄奘,乃是莫逆之交也。以至于我和师兄也成了亲密无间的师兄妹。只不过我追求的乃是长生之道,师兄向往的是入世修行。他与你的私情,已经犯下了坠落金身的色戒,所以命中该有那拦腰一刀。事后我师父说,有些事唐僧不方便出面,他和我则没有这个顾忌。所以我当时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法场中收走了辩机的尸体,你可知我收走他的尸身是为了什么吗?’
小贱人这话直接就把我问住了。抢了他的尸身,还有什么高深的理由吗?若非为了爱,我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小贱人对我极其鄙夷的眼神视若未见,反而主动抖落道:‘辩机精通高丽、沙俄、南诏、回鹘、大食及天竺这六国语言,本来要秉承如来法旨,以其多闻之能,完成在大唐传诵那得来不易的大乘佛经的翻译和传播。
可是他因为你不但犯了色戒,而且因为人皇的处斩圣旨,蕴含着杀伐决断的天道规则,连自己的元神都给一刀两段了!如果不用秘法把他的两截身子给缝合在一起,那么他连再次投胎重修的机会都没有哇!’
我听他说完,心里猛然一痛,便问辨郎的下场究竟如何?小贱人说辨郎身为佛门弟子,犯了戒律本应罪加一等,然而被人皇判了腰斩之行,等于是受了天罚之刑。所以不能在额外惩罚了!
于是辩机的魂魄便被丢弃在那寒冰地狱受苦,千年之内都不能投胎。这可让我情何以堪呐!可是小贱人当时却劝说称,只要我一心向善,日日祈祷太乙救苦天尊和地藏王菩萨搭救于他,他还是有投胎的希望呢!
我本来想求她教导和指点我一下,看如何修行才能修得更快些,帮助辨郎早一天投胎于西方极乐世界。再也不用受眼前的诸多苦难了!哪知道她转眼即逝,只在凉亭的石桌上留下了两本经书,分别是《太乙护身渡幽宝典》、《地藏菩萨本愿经》。
从此我就在家里建了一个佛堂,开始了为辨郎祈福的修行历程。我的丈夫房遗爱,由于日日遭受我的摧残和伤害,性格也越来越怪癖荒诞,后来我见他有二心,便推波助澜地帮助他培养死士,以便于他日夺了江山,为我承乾哥哥报仇。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醉酒的房二那里得知,就是因为他的告密,我的辫郎才被李二给狠心腰斩了的!于是我心里的无名之火再也压制不住,将房二打成了太监。我是大堂公主,按规矩他既是我相公,又是我李家的奴才,所以他不敢杀我,因为只要他动我,房家就会被满门抄斩。
房二从此怀恨在心,走上了阴谋造反的道路。我知道他干的那些破事,却从来没有去告密,甚至有时候还出谋划策一番。后来李二驾崩之后,我那懦弱的九弟当上了皇帝。他之所以能当上皇帝,完全是因为长孙无忌在旁的辅佐。说起来长孙也是辨郎遇难的帮凶。我自然是恨他的,所以便撩拨房二,建议他趁小九屁股没坐稳之时发动政变,取而代之。
房二那个草包果然脑袋一热,冲忙早饭,结果导致房家被从大唐的历史上抹除了。我的那些个儿子也被发配到边荒之地,永为庶人。
至于我自己,被我那弟弟赐了三丈白绫,要我悬梁自尽。死有什么可怕的,我早就不想活了。李二那个糊涂蛋,要是立我五哥李恪为帝,大唐绝对能延续贞观雄风,那里会让武媚娘那个狐媚子得了天下!”
“你自尽以后,葬在了哪里?史书上说你没有被允许葬在昭陵,后来你又是如何变成了僵尸,从墓穴中逃出来了呢?”李小月很是好奇她作为僵尸修炼的过程,是以循循善诱道。
高阳回忆道:“死后的当天夜里,小贱人和他的师父就隐身将我的尸身偷去了终南山的百花幽谷。用一根柳树棍子变作我的样子,放进了棺木里!七天以后,我就被小贱人的师父给救醒了!这才知道其师竟然是老道袁天罡,他不久以后,还被封作了大唐的国师。”
“啊,你说什么?袁天罡竟然是念诗音的师父?呵呵,你知道他的师父是谁吗?”李小月想起东华帝君宫殿里那里脾气古怪的东方朔,是以开心问道。
高阳想起袁天罡经常对着烧香礼拜的那只神灵牌位上写着“仙师曼倩”的文字,便摇头道:“那杂毛老道整天神经兮兮地对着东方朔的牌位磕头叫老师,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小月呵呵点头道:“你猜得没错,这东方朔乃是东华帝君的道童,自帝君转世重修之后,他就成了东华宫的主人。当年他送帝君的转世金身下凡投胎为狄仁杰时,是曾经收袁天罡为徒,到现在,袁天罡还在天上的天市上摆摊算卦呢!”
高阳一听李小月知道天上的事,当即情绪激动道:“你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子吗?你知不知道辨郎的下落?”
李小月摇头道:“辩机身为佛法东渐的护法罗汉,竟然为你破了色戒,恐怕此刻还在寒冰地狱受苦呢吧!”
高阳坚决地摇头道:“不会的,我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袁老头教了我一个救治辩机的法子。由于辨郎是被腰斩而亡,虽被念诗音缝合了身体,其魂魄的腰间依然有一圈刀痕愈合不料。
袁老头说只有我将自身的肉身为炉鼎,并用自己的魂魄为药引,让辨郎的元神附在我的身上,接受他的金针刺穴转阴为阳秘术,不间断治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彻底修复他腰间的天罚刀痕,代价就是我的肉身生机断绝,我的魂魄也会消散三分之二,剩下的一魂一魄永世难以离开躯壳,成为一具僵尸。为了辨郎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想到袁老头竟然骗我,居然趁我不备把我收进了这幅金刚虚空界曼陀罗图画里!他绝对没想到我在里面得到了一本《魁拔圣经》练成了现在这身本事,还把他元神出游的好徒弟也拐骗进了图里面!”
李小月听到这里,已经掌握了高阳和青铜棺女念诗音的基本情况,心里只剩下一点疑问,所以她着急问道:“你凭什么断定,念诗音的肉身适合你来用呢?再者你只有一魂一魄,夺舍了又能如何呢?不是依然离不开这具肉身吗?”对此高阳诡异地一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