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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西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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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莫谦准时赴约了，一顿饭吃的还是蛮开心，如果不是脑子里一直想着，自己昨天那个突然决定会让他产生什么反应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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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欣说我对雨帆没那个心思，我自己也不否认，跟雨帆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没有那种恋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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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陈莫谦呢——？我不敢轻易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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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喜欢过他的，当初在我狼狈无措的时候，他虽然趁虚而入，但的确给过我温暖，还给了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而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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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下若要问，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吗？我想全世界的人都相信了，我也骗不了自己，只是——，我不会承认，我很清楚，有些事情再怎么勉强都是不可能的，原因不仅在于我，还在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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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一次我们刚确定彼此的关系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友好关系，谁也不必要为此感到不舒服或内疚，大家轻松；可这些，还不就是新一轮无休止的纠缠，怎么可能轻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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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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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看着他发呆，但没感到应有的尴尬，当下也没回答他，而是低头安静地吃了会饭，他就一直看着我，我突然不带情绪地说：“我昨天跟他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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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会不见有声音传来，我才抬头看他，眼神很平静，但我知道我拿着刀叉的手正在下意识地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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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几次下来，我也有些经验，陈莫谦每次在面临到突如其来的事情的时候，不管这事对他的影响程度有多大，起初他都是很平静的，都比想的都要平静，所以这次也不例外，他很平静地看着我，甚至最后浅浅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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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么快。”他轻声低喃，然后笑容拉大，眼里的情绪似苦似嘲，但一点也不生气，也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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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其实每次你主动约我出来，我就有直觉自己要倒霉了，每次你看着我沉默不讲话，我就想着你这是又要打算把我推开多远，自己又该花多长时间才能把这距离拉回来。”他一手轻轻晃着杯中的酒，声音越说越低，脸上的笑也在话说完的时候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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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莫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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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还是无法做到对他脸上呈现的些许落寞无动于衷，说不内疚不在意的话，终究不过是当时的一气之下，就像眼下，我的心正因为他的两句话隐隐发酸，可接下去的话被他紧接着打断了，而即便他不打断，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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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误会，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愧疚，只是告诉你我对你了解，所以我会给你们腾出空间好好相处，刚好过两天，我跟可薇要去伦敦度蜜月。”他有些着重强调了后半句，笑容始终保持着十分的友好并且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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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我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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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着说：“没别的意思，你放心，我答应会站在你这一边就不会反悔，只要你开口需要我帮忙，我一定竭尽全力，但是——，宝贝，我也需要为自己考虑，总不能我帮了你，你还要我为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爱我的人，无限期地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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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威胁我？”我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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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纠正错误似的开口：“可诺，我记得我说过，威胁这个词只有在别人在意的情况才能用，很显然，我不是你在意的人，所以这根本谈不上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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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话，还有脸说自己不是在威胁？
婚都没结，哪来的度蜜月？他敢说不是临时想出来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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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着不说话，不反驳也不认同，他就观察般地看着我，最后轻轻抓住我拿着刀子的手，我下意识放开刀子，不知是怕伤了他还是本能的动作，任他抓着我的手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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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可诺，你能向我保证你不会再爱上他，在你解除了心底的怨气之后，你会到我身边来？——只要你肯向我保证，以后我就不会再有怨言，而且一定会在你看得到地方一直等你。”他牢牢的抓着我的手，在这一刻，我感觉得到他心情不再平静，他正急需着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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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能保证什么？
我什么都不能保证！
先不能保证我就能出了心底的怨气，就算出了，我就能保证自己会投进他陈莫谦的怀抱？
会不会重新爱上那个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做不到若无其事跟别的男人恩恩爱爱的。
可他这样迫切地提问，期待的眼神，我也很难开口说自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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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让答案不用说都变得明了，手背的温度越来越低，也慢慢松开，我眼睛也不带眨一下地看着那只原本抓着我的手慢慢收回去，心里有些空洞洞的刺痛，但面上，我依旧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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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莫谦的声音变得冷漠：“你做不到，一直以来都那么自私，有时候我还希望你亲口拒绝，亲口说你做不到，因为我更恨你总是这个样子，总不一棒将人打死，明明被你伤的要死，还要因为那仅剩的一丝希望在地狱门口垂死挣扎，莫可诺，我到底要过多久才能摆脱你，才能重新投胎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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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箭，齐刷刷地射向我，让我无所遁形根根入骨。
可我——，真有他说的那么过分吗？
他既然都说了要摆脱我，我还真应该说一句，那你自由吧。
可看着他许久，我愣是卡不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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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尴尬冷冻的沉默过后，他起身站起来，冷冰冰地说道：“我眼下做不到平静面对你，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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