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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稳妥,我再次进行了修改,将莫戎作为两个人物之一的角色,被我列为小说里副管城长的生活原型,一个他是不法商人的幕后指挥,二他明面上是副管城长,作为副管城长的他,他这种行为虽然不值得提倡,但舆论也默许了他舍“身”取“义”的壮举,这篇颇有争议的小说《你往哪藏》在晚报连载之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在本土我的知名度远远超过了在全国发行的那部《花牌坊》。当然这部小说从构思,写大纲,到创作完成,到选择发表,都有人在我出现幻觉时提点我,也就是说这部书是在那位高人指导下完成的,高人就是那个嗓音沙哑的文曲星。为这事儿,我和妖叔充分讨论过,根据目前莫戎的状况,他嫉妒的心态有了变化,他毕竟升官发财了,如果你依旧原地踏步,在他心中可有可无,他哪一天不高兴了,会灭了你,妖叔继续分析说,就是要取得点小成绩,让他既惦念你,又恨你,把你列为他思想的波动剂。
看来与莫戎的斗争进入了新的程序。
将我的构思告诉莫戎后,也就是把他当成打假的英模塑造,莫戎很是高兴,他亲自出面去晚报联系了连载。
接下来,记者、读者的电话蜂拥而至,因为一不留意我成了文化名人。一个女士打电话来告诉我,怎么我编写的故事跟她遇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揭发制假的主人公,遭到打击报复,离开了本地。更有甚者,一位退休干部打来电话说,我这篇小说发表后,单位的头头脑脑震慑不小,首次在会上提出对单位财务实现行高度民主的“三公开”,群众拍手称快。市政协在考虑吸收我为政协委员,读者自发给晚报去信,呼吁媒体授予我为“打假斗士”。
正当我沉浸在成功的喜悦时,公司科室进行了干部全面轮岗,一夜之间,我从一线岗位被轮换到了边缘科室,由文字秘书转为综合治办公室科员,虽然我仍是办公室职员,但综合治理办公室,归办公室管,是办公室的内设机构,相当于二房,小老婆生的。我的顶头上司还是莫戎。从这一刻起,以往对我还算客气的人,见到我像见到瘟疫一样,一旦看见我都躲得远远的。往日还时不时响起的手机,现在哑巴了。这寂寞的手机日,只接到一个电话,黄茶美的,她劈头指责我说,你以为你的心思骗得了莫戎,骗得了我吗?我还没来及回复,她说,我跟你没完。她“啪”地挂了电话,难道是这女人告的密?她看出了我小说的用意?
我回放我的小说,地点暗示落凤山那家制假工厂,书里名,落凤山,反角,要浓,谐音和莫戎接近。
矛盾呀,不这样,怎达目的,但要面临莫戎的报复,这不,第一波来了,我被轮岗了。
轮岗之前,莫戎约见了我一次。
他把我喊到顶楼的晒台上,劈头问,修斯文,你小说没耍花样吧。
我心里一惊,略作思考问答说,怎么可能呀,主角我还和你商量过。
莫戎又问,黄茶美带你去生产场地考察,觉得怎么样?
我说,好呀,大理石加工,砖块的烧结都很高明,技术达标,是一流的生产的基地。
莫戎说,那你为啥写造假?
我说,你想不想引起轰动?想不想出名当英雄?
莫戎说,我钱有了,就想出名。
我说,你也懂玄学,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这个道理懂吧。出名和假密切关联呀,这都不懂,还是大老板。我继续说,如果想得美老婆当了救火先进,能有啥名?如果他老婆和乞丐开了房,岂不全锦绣城都晓得了?
哈哈,想得美知道了,要弄死你,莫戎说。
我说,这就是文学,和生活反起的。
莫戎一副吃不准的样子,我又说,历史上有个贾姓女诗人,本来很有才,但是她的诗歌就是不出名,于是,她写起了屎尿诗歌,遭到全网热批,虽然挨了骂,但她出名了,她被埋没的才华,井喷似发掘了,从此登上年度着名诗人的光榜!
这就是文学,奶奶的文学,莫大人懂不!
莫戎眼珠子转了转问,你没发现其他别的什么吗?我知道莫戎这是试探,他担心我发现了他制假的合成猪。
我当然一直摇头。只是怀疑,我就这样被他出了口恶气。
小说出来后,那个制假基地暂时没有行动了,这是我们取得的阶段性胜利。如果继续制假,我必定有新的招数对付他,直接写成剧本,让素锦去御景城找人来拍摄。这是我和老鸪商量好的,妖叔也同意了的。我心中暗地高兴,这样的纠缠,会让莫戎暂时忘了格格,忘记修魔。妖叔告诫我,我目前的武器,就是写作,与他有关的写作。
我的办公室从八楼的中央位置,到了五楼最边角的和厕所紧挨着的库房改成的综治办。我所处的环境成了一座孤岛,周围已经没了烟火气。我拿妖叔打趣道,看嘛,写写写,这下安逸了。
妖叔说,你心思美美的,还说这些。我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妖叔说,我正修炼蛤蟆望月,别打扰。 我没再言语,妖叔又说,对了,七仙女离开了天庭,是二郎神开的后门,我的情敌下凡了。我说,别说猪八戒的事儿,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儿吧,下一步我怎么办?妖叔说,该咋办咋办。我说,我倒了霉,你也落不到好。妖叔说,猪八戒下凡,给了我巨大压力,谁还有心情管你的破事儿!我高兴地想,但愿猪八戒把你灭了,那样我的就轻松了,哈哈。
被打压一事,我不想告诉家人,毕竟父母年岁大了,妻子又在帝都负重前行,但常言道,好事儿不出名,坏事儿传千里。因我一个转折亲戚以前和公司签订的桶装水业务,因我的离去,合同被废止了。我被贬的消息很快格格就知道了,我的家人已经知道了。
一天下午。我收拾妥当,正准备下班,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在空空如也的黄昏,那声音特别的刺耳。我愣了愣,捻起电话筒。是一个男人粗暴而极端不友好的声音。嗯,我想起了,那是某装潢公司的曹总的声音。我在办公室岗位时,我介绍他装潢了局里的会议室。曹总很直接地说,由他公司装潢的会议室已完工,我们单位欠了他18万元的装潢费用,他只差没把财务处的门槛踏破。财务处屡次拒绝付款,财务处无法摆脱其纠缠后,最后摊牌:哪个介绍你来的,你找那个去。
我脑子嗡的一声,眼前直冒金花,那有这样的道理呀,我说出了一大堆道理,曹总下了最后通牒:本公司是小本儿经营,欠民工工资已达半年,原计划把你们欠的资金收了后,搪塞民工,如果不马上收到,民工砸了我的饭碗,修斯文兄弟就莫管我打横炮。曹刚不等我解释,便“啪”地挂了电话。几天后,我的手机和父母住处的座机均接到了恐吓电话。老亲气得只差没把我赶出家门。等我到电信局更换了座机号码,才稍稍平息了这老汉的愤怒。而我在办公室的座机仍接到了恐吓电话,是一个陌生男人带有猥亵的声音,他限定了还款的最后期限。我放下电话,立即去找领导,恰恰一把手带着财务处长,去澳门观光去了。在我走投无路的关口,房姐打来了电话,这时听上去她嗓音很甜美圆润,至少说明她昨晚睡了个好觉,今天心情不赖,而且对生灵充满关怀。房姐说她最近新盘下了一个茶楼,让我一定去她那儿捧捧场。